車宛心怕影響醫生,所以拉着樊欣悅走出病房。車宛心有很多問題想問,但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問。
“欣悅你哥沒事,你别擔心,現在李醫生正給他檢查呢,看下還有沒有其他方面的問題”車宛心看着樊欣悅着急的樣子,安慰道。
“呼,那就好。吓死我了”樊欣悅拍了拍胸脯,徹底放心了。
她永遠忘不了五年前,那晚她清楚的記得,她哥滿身鮮血,人事不省。那晚她看到了爸媽幾次暈死過去,那晚她覺得天崩地裂,那晚就是她今生最大的噩夢。
如果有的選擇的話,她絕對不想經曆這些,一路過來,她吓得要死,不停的祈福。好在一進來,看到任南湘和樊嚴彬神色平靜。
“欣悅,你知道芸殇這兩個字是什麽意思嗎?或者說是誰的名字”當樊欣悅想的出神的時候,車安心突然問道。
“嫂子,你說什麽?”樊欣悅有點沒聽清。
“你這丫頭,想什麽呢想的這麽出神,你哥剛才一直口裏面念叨着芸殇這兩個字”車宛心又說了一遍。
“芸....芸殇,我...我不知道啊”樊欣悅這次聽清了,但是神色有點慌張。
“李醫生,子謙怎麽樣了,這次的事情,對他的病情恢複有沒有影響?”任南湘緊張的問道。
李醫生邊收拾東西,邊似乎在思考什麽。這讓樊嚴彬和任南湘緊張不已。這幾年樊子謙的病,一直是李醫生負責,李醫生是神經方面的權威,在國際都很有名氣。
現在看到李醫生這樣,他們倆個還以爲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了。
“瞧我這一想到病情方面的事情,就耽擱了和你們說話”李醫生回過頭來,歉意的說道。
“沒關系,不知道子謙怎麽樣了”樊嚴彬還是有點擔心樊子謙。
“這個你們放心,樊少爺病情目前來看很穩定,不過出現了點新狀況”李醫生笑着說。
“什麽新情況,要不要緊”任南湘緊張的問。
“樊夫人不要緊張,我說的情況可以說是一個好消息,也可以說是一個壞消息”
“怎麽說?”樊嚴彬立馬追問。
“這個消息需要你們抉擇,好的消息就是,通過這次的受刺激,可以看出,能夠加快恢複病情,如果理想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恢複。壞消息就是,如果沒有朝着正面的方向發展,很可能永遠停留在現在這個狀态,當然事無絕對,或許會出現其他的新情況”李醫生委婉的說。
這下樊嚴彬和任南湘犯難了,既憂愁又開心。這樣刺激确實是有利有弊。
“李醫生,那如果不受外界的刺激,大概多久能好”任南湘小心翼翼的問道。
其實在他們心裏面,還是希望能夠保持現狀的狀态,畢竟這樣還有一線希望,一旦采取刺激方式,說不好就永遠恢複不了了。
“從出事到現在也大概有五年的時間了吧,說實話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真的很難,具體時間沒人能夠說得清”李醫生苦笑道。
“南湘既然你我決定不了,要不要問問宛心”
“問她?”
“對,畢竟他們是夫妻,這個決定可以說,宛心要比我和你還有發言權,畢竟要過一輩子的是他們倆”樊嚴彬苦澀的說。
面對這麽大的事情,任南湘也顯得六神無主。看着樊嚴彬期盼的眼神,任南湘知道丈夫其實是渴望兒子早點好起來的。
很快任南湘把車宛心和樊欣悅叫了進來,氣氛有點沉悶,車宛心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樊子謙已經醒了,隻是還處于懵懵懂懂的狀态。
“宛心現在有個事情的和你商量下,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們都支持你,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我們都不會怪你”樊嚴彬主動開口。
車宛心聽到這裏,覺得心跳都漏拍了一下。一定是發生什麽大事了。
“把您說”車宛心勉強的笑着說。
樊嚴彬又把剛才李醫生的話重複了一遍,車宛心聽完整個人都呆了,覺得腦袋一片空白,手都有點顫抖。
二十多年了,她做過最大的決定就是嫁人這事,現在要說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自己做決定,車宛心覺得她實在扛不起這幅重擔。
樊欣悅在震驚過後,想說什麽,樊嚴彬帶給她一個嚴厲的眼神。
車宛心掃視了屋裏面的所有人,她很想聽聽别人的意見,可是現在大家都看着她,讓她慌亂不已,這相當于判人生死啊,一面生一面死。
車宛心無奈,最後把目光看向了床上的樊子謙,此刻的樊子謙迷迷糊糊,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看起來讓人心疼。
車宛心心疼的時候,忍不住再想要是樊子謙知道的話,一定也會選擇好起來吧,于此這樣迷迷糊糊的過一輩子,還不如拼一把,大不了以後我照顧你一輩子,車宛心腦中瞬間閃過好多。
“有幾成把握?”車宛心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有點顫抖。
“三成”李醫生也覺得不好意思。
車宛心覺得心猛然被撞擊了下,三成啊隻有三成,她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樊嚴彬,樊嚴彬把頭擰向另一邊,又看向任南湘,任南湘張了張嘴,最終什麽都沒說,樊欣悅就不用看了,現在還沒清醒過來。
“治療吧,我不想我的丈夫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完下半生”車宛心咬着嘴唇,流着淚說道。
此刻車宛心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流淚,有期待有害怕還有委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麽。
當結果注定的那一刻,不管是好還是壞,都會試着去接受,隻有等待的時間才是最難熬的。
當車宛心做出決定的時候,其他人都不知道是什麽心理,僵硬的接受着這一切,正如李醫生說的那樣,誰也不敢保證最後的結果。
當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一天大家誰都沒再說一句話,不知道是不願意,還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連一向活潑、好動的樊欣悅都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思。
“宛心,一會兒我告訴你子謙曾經的一些事情,喜歡去的地方。你自己看着怎麽幫他吧,嫁進樊家來,苦了你了,哎”樊嚴彬最終說了一句回房去了。
任南湘罕見的沉默不語,最後大家各自離開了,偌大的客廳隻有車宛心一個,聲音靜的讓車宛心害怕。
“不管結局如何,我都陪在你身邊”車宛心努力的給自己點微笑,也是給樊子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