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二萬歲生辰還沒有到,固澤便折損在四萬年前與鬼魔兩界的沖突之中,聽說是渣滓都不剩了。
我聽固澤說過他的兒子慶忌與我同歲,終日遊手好閑,行事荒誕,說句好聽的叫放蕩不羁,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暴戾乖張。
自從固澤羽化後,慶忌便挂着澤神這個閑職四海八荒裏閑晃,也不需常回天界複命,越發顯得神秘起來,想必他早就位列上神。
我雖早知道他,卻也是沒什麽機會見過他的。
“這倒是我失策了。”慶忌被我揭穿,卻并無不好意思,頭一歪故作深沉狀,“阿爹曾說,帝姬心思穩重,若我有一半帝姬的乖巧可愛,他就心滿意足了。”
說我心思沉重大抵是誇我城府深,且這世上覺得我乖巧可愛的可沒幾個人,固澤應該不會如此評價于我。我望着慶忌,才想說些什麽,又被他接下來的話整得好笑了。
“既然我阿爹這麽喜歡你,你又還算長得對得起神族,我改日就去跟帝君提親,你做我的小媳婦怎樣?”慶忌饒有興趣地問我。
“抽風得蠻厲害的。”我頗爲同情地望了眼慶忌,又望了望旁邊似是在看熱鬧的風牧,他竟然好意思直直看着我等着笑話,于是我聳聳肩準備撇開他兩,“我有着緊的事兒,不奉陪了。”
“小媳婦兒,你去哪兒,我也去。”慶忌這纏人的功夫可非一般,沒一會就像八爪魚挂在我身上,笑得那個臉都皺成一江春水。
“阿牧...”我無奈地求助于風牧,也不曉得慶忌這厮從哪裏學來的壞習慣,一點矜持都不會。
風牧攤攤手,一副愛慕能助的樣子,想必在我昏睡這一點兒時間,他兩就結成了莫逆之交。我也不奇怪,反正這兩個的行事風格相似,都是随便得很的。
“霍山的腓腓...”我使勁扒開纏在我身上這八爪魚,咬牙切齒地說了句,“你不會忘了吧?”
聽到這個名字,慶忌一愣,纏在我身上的爪子自然松了松,輕易就被我扒開了。
算起來霍山的腓腓是阿奣的表妹,我知道她卻是固澤告訴我的。
慶忌一萬歲的時候,被固澤寄放在青丘九尾狐的領地學蔔算之道,道術學得不怎樣,卻與當時同樣寄放在青丘的腓腓生出了不一樣的情愫來,固澤爲此很煩惱,曾問阿娘拿了一劑忘情,但後來沒來得及用就化劫成灰了。
我最初以爲讓固澤煩惱的是慶忌在一萬歲早戀有誤修爲,後來才知道他煩惱的是這慶忌早戀的對象。
阿奣說過他這個表妹命蹇時乖,她阿娘原本隻是霍山修煉成仙的一隻狸貓,成仙之後被派到青丘當差,卻與阿奣的小叔産生出了不一樣的情愫來。
凡人修仙,先斷情愛。
何況一隻狸貓?
這一段仙神之戀不容于神族,爲此阿奣的小叔被禁锢在青丘禁地千年,而腓腓的阿娘則被幽禁在司幽并生下了腓腓,可是司幽陰氣太重,剛出生的腓腓還是隻小狸貓,受不了這陰氣所侵,元神過于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