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把齊書清摟在懷裏,那隻不安分的豬還想把腦袋立起來争辯幾句,蘇時不給她機會,拿手把她的頭按在懷裏:“快看。”
煙花漫天幸福的爆炸,像一場夢幻的雪景。又像耀眼的星星紛紛落下,像是要沖入懷裏。齊書清被眼前的景色吸引終于忘記了問東問西。
看得正入神的時候煙花突然不再升空,微微泛着藍光的夜空突然變得安靜。停得這麽突然,齊書清愣了愣,轉頭問蘇時:“怎麽突然停了,線路出問題啦?”
按照預定劇本,這個時候才是蘇時出場單膝跪下求婚的時候。蘇時笑而不語,擁抱着齊書清吻了吻:“清清,我愛你。”
“啊?”蒙逼狀态的齊書清還惦記着煙火的事:“不用找人去看一下麽?”
看着蠢氣逼人的齊書清,蘇時又無奈又好笑,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傻清清。”
“碰”“碰”“碰”煙花再次綻放,齊書清吓了一跳,趕緊擡頭去看,隻見一尾一尾的煙火次第升空,依次綻開,在夜幕上寫出五個字:“清清嫁給我”。
短暫的安靜之後,又是一連串的煙花綻開,化作一場幸福的流星雨。
一場隻屬于兩個人的煙火表演讓齊書清感動得稀裏嘩啦,在那五個字的攻勢下終于點頭:“我願意。”
蠢豬,又哭了。蘇時吻去她的眼淚:“蠢豬,怎麽辦?對着你這麽個傻子,什麽情話都不管用了。”
“我想說,這是我最後一次讓你掉眼淚,以後有我陪着你,一定會讓你隻有笑臉沒有苦臉。”蘇時頭疼地皺了皺眉,委屈地癟着嘴:“可你看個喜劇片都能看哭,我根本做不到這個承諾。”
齊書清自然不甘心沒有情話的表白,努力掙紮了一下:“那你可以說點别的啊。”
“說什麽啊?”蘇時見魚兒上了鈎,忍不住露出了奸詐的笑容:“你教我好不好?”
齊書清忙着想情話,沒有注意到蘇時的表情:“嗯……以後會每天都寵着你,不惹你傷心,不讓你難過。”
“好,那你要做到哦。”蘇時一副小媳婦兒模樣反依偎在齊書清懷裏:“我一吃醋就難過,你可不要讓我吃醋,那些莫名其妙的男人都要保持距離哦。”
“什麽啊?這是讓你對我說啊!”
“我不管,你說都說了,要做到。”蘇時眼珠子一轉,一臉醋意地盯着齊書清:“難道你還想背着我找小白臉不成?”
齊書清頓時覺得心好累:“好,我做到。那你呢?”
得了承諾,蘇時開心地吻了吻齊書清:“我當然會做到!從今往後,一切都聽老婆的,不惹老婆生氣,和所有醜女人都保持距離,隻有老婆最好看最美麗!”
冬天裏難得見到的陽光透過窗簾撒了進來,蘇時睜開眼就看見齊書清酣睡的模樣,唇角止不住的往上揚:蠢豬。
輕手輕腳地起床,煮了早餐,抽空還把昨天的髒衣服收進了洗衣機。
蘇時順手翻了翻外套的衣兜,結果摸出一部手機,看模樣并不是齊書清的。蘇時疑惑地滑開屏保,手機沒設密碼,滑開之後就是音頻列表。一共有兩段,蘇時随手點開了一段。
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周哥好。”
另一個聲音問道:“讓你找的人呢?”
“都在呢,都是幾十年的老光棍,肝火旺着呢……”
“……記得拍照片,臉要清晰……弄完收拾幹淨,下手準一點給她一個痛快……屍體我們來處理,讓你的人管好嘴巴。”
後面的蘇時不想再聽,捏着手機的指節泛着青白。
蠢笨如齊書清都能猜到這個手機的作用,聰明如蘇時又怎麽會猜不到。毫無疑問,鍾新宇的計謀成功了,沈婉婷的所作所爲徹底激怒了蘇時。即便會間接成爲鍾新宇的助力,蘇時也不得不跳入這個陷阱。
……
“啊哈哈哈,”齊書清像隻快樂的傻狍子似的在雪地裏蹦跶:“蘇時,你快點!我還沒堆過雪人呢!快點。”
C城地處南方,鮮少下雪。今年倒算應景,趕在春節前下了一場雪,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堆堆雪人打打雪仗還是夠的。
少見多怪的土包子齊書清見了大雪興奮得跟什麽似的。
蘇時拖着行李箱慢慢悠悠地跟在她後面:“蠢豬,走慢點,路滑。”
興奮夠了的齊書清像是想起了什麽,乖乖地回到蘇時身邊,牽着他的手:“嗯,慢點走。”
蘇時奇怪她怎麽會突然變聽話,挑了挑眉:“怎麽了?”
“走慢點啊,沒怎麽。”
蘇時捏了捏她的手:“蠢豬。”
剛走出小區門,就看見一輛黑色的車停在路口。鍾新宇從車上下來:“我送你們吧。”
齊書清往後退了兩步,想要拒絕,被蘇時看出來了:“不用了,有司機來接。”
鍾新宇動了動嘴唇,蘇時趕在他之前打斷了:“多謝鍾先生關心,有事您就先去忙吧,再見。”
一輛銀色的車适時地滑了過來,司機下車替兩人把行李放進後備箱,蘇時拉開車門扶着齊書清坐了進去。
車子輕巧地滑了出去,隻留下一個漸漸遠去的輪廓。
鍾新宇立在原地,呆立良久,終于坐回了車裏。
遇到故人到底是有幾分感慨的,齊書清把頭抵在車窗上,神色有些落寞。
蘇時大約能猜到她的想法:朋友本就少,最珍惜的這位還是利用她利用得最徹底的一位。
無聲地拉起她的手,對上齊書清迷茫的眼神,蘇時微微一笑:“有我呢。”
鍾新宇真的很會算計,早就知道是沈婉婷接連對齊書清出手,卻是隐忍不發。甚至刻意培養着沈婉婷的恨意,天資聰慧不安屈居人下的沈婉婷哪裏容得下自己的老公繞着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轉圈。
這是周身圓滑的沈婉婷唯一的破綻,鍾新宇抓得正準,一句話就激得沈婉婷失去理智,找了人去處理齊書清。
爲了确保事情按照他的計劃進行,還專門安插了人在其中跟緊,這個人正是把有錄音的手機交給齊書清帶着齊書清逃出去的人。
隻是不知道他安排這個人保護齊書清的想法,究竟是怕齊書清真的出事的成分大,還是怕想傳到蘇時手上的信息傳不到的成分大。
蘇時冷笑:做人算計到這麽精明的程度上,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不過鍾新宇的計劃很成功,蘇時的确被沈婉婷的所作所爲激怒,聯合林博軒插手沈家内務。
攪得沈婉婷不得不退出沈氏的權力中心,失去權利的沈婉婷再也不能要挾鍾新宇,反倒被鍾新宇威脅着簽下了離婚協議淨身出戶。
單身的鍾新宇坐擁鍾氏大部分産業,成爲了圈内新貴,最貨真價實的鑽石王老五。
鑽石王老五鍾新宇坐在車裏,終于還是沒忍住,發動汽車跟着齊書清的車去了機場。
朋友那裏得來的消息,洛杉矶那邊有個心髒手術的專家,做過好幾例和蘇時類似的案例,成功率高達百分之六十。專家馬上就要飛去非洲做公益事業,爲非洲兒童做免費心髒手術。
隻能趕在專家動身前去做手術,所以不得不在春節臨近的時候飛去洛杉矶。
到機場的時候許薇薇、王旭和伍一甯還有林博軒和張靜悠都已經在等着了,才一個多月的身孕許薇薇除了被王旭像公主一樣供着給供胖了些之外,并沒有什麽大變化,渾身洋溢着新婚的幸福味道。
許薇薇朝齊書清招了招手:“到底是要離開一段時間,快過來抱一下。”
齊書清和她唱反調:“我才是要走的人,會不會送行啊,快過來,自己抱。”
許薇薇雙手叉腰,把平坦的肚子往外一挺:“孕婦爲大你懂不懂,摔着你幹兒子你好意思麽?”
齊書清乖乖湊了上去和許薇薇抱了個滿懷。
許薇薇低聲在她耳邊叮囑道:“你這人,黴運大,自己在國外小心點。沒事多看點美劇,咱英語語法不好沒關系,關鍵要有語感,語感來了,那就好交流了,知道麽?别真出了什麽事,連句‘help’都說不好。”
齊書清不服氣:“怎麽說不好了?海爾撲嘛!标标準準的英語,地道倫敦腔,你有沒有點品味了?”
許薇薇沒了脾氣,松開齊書清,求救地望着蘇時:“蘇時,你還是别放她單獨出門了。”
蘇時配合地點點頭:“我明白,那邊已經找好了地陪,她出門會随時跟着她的。”
“嗯,算你想得周到。”
和吳起銘徹底斷了關系,伍一甯已經從公司撤出,賣掉股份自己另起了爐竈建了個小公司。
醋壇子蘇時知道伍一甯的性向之後瞬間放心下來,還好心地在老婆的男閨蜜需要幫助的時候出了一些小小的力。
伍一甯的新公司也是做新産業的,分了鍾新宇的蛋糕。能給前情敵找不痛快蘇時相當樂意,如此一舉多得的事何樂而不爲呢。
伍一甯本想給這個很善良但是老是拎不清的傻姑娘一個擁抱,餘光瞟到一臉警惕的蘇時還是改成了點頭:“出門在外小心點。”
“嗯,我明白,謝謝伍哥關心。”
齊書清樂呵呵和衆人告着别。
這頭蘇時和林博軒、張靜悠也在告别。
林博軒拿胳膊把蘇時夾住湊在耳邊低聲道:“哥哥還真得謝謝你這媒人,好好做手術,回來喝我的喜酒。”
張靜悠笑眯眯道:“洛杉矶有我不少朋友,我都打過招呼了,你要是有什麽不方便都可以找他們幫忙。”
蘇時笑笑:“謝謝哥哥嫂子關心。”
張靜悠捂着嘴笑了:“誰能想到啊,我居然成了你的嫂子,從此以後見面都要叫你弟弟了,想想就高興。”
蘇時不嫌事大,扭頭對林博軒道:“聽見沒,她嫁你的目的不純,你得慎重考慮啊。”
林博軒也笑:“是得慎重考慮一下了。”
張靜悠眼刀子一飛:“哦,是麽?”
多年花叢翩翩飛的林博軒頓時慫了一半:“不是,我就那麽一說。”
張靜悠摸了摸肚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蘇時恍然大悟:“你們也……動作也太快了吧?”
“什麽叫我們也?”林博軒“哈哈”大笑:“是你們動作太慢了!”說完拉着張靜悠咬耳朵,聲音卻不小:“你不知道,蘇時有多純情,談了小一年的戀愛,連床單都還沒滾過呢。”
蘇時無奈:“我都聽見了!”
“就是要你聽見啊,”林博軒捅了捅蘇時:“趕緊的,生個兒子好和我兒子玩啊。”
蘇時苦笑,難道我想生就能生麽?蠢豬不配合有什麽辦法?
不知道哪位大哥告訴蠢豬的,先心病不能劇烈運動,連房事都不行。
他想親密一下,齊蠢豬就一臉他快要死掉的模樣,什麽興緻也沒了。
這些苦沒辦法告訴外人,蘇時隻能苦笑着點頭應是。
和衆人告别,坐上飛往洛杉矶的飛機,空姐溫柔地提醒各位系好安全帶。
蘇時轉頭望了望旁邊的蠢豬,果然已經睡着。蘇時彎了彎唇角:豬。
悄悄把手伸到蠢豬的毯子下,和她的手握在一起,蘇時也閉上了眼睛。
飛機起飛,終點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