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書清好奇地想要點卡錄音,突然一個高亢的女聲站在入站口喊道:“上車了,上車了!”
原來是車子準備出發,齊書清順手把手機塞回兜裏,跟着人流擠上車。車子發動,離車站越來越遠,齊書清終于松了一口氣:吓死本寶寶了!
天已經黑透,想起今晚要給蘇時慶生,這麽久沒聯系蘇時應該急瘋了吧?齊書清趕緊摸出電話準備報個平安,才發現這個手機根本沒插卡。
齊書清一瞬間猜到這個手機的來曆以及作用,頓時沒了心思聽那段錄音了,重新把手機塞回口袋,靠着車窗發起了呆。
也不知道那位面具男會幫忙到什麽程度,那些墨鏡男什麽時候會追上來,隻有移動着才是最安全的。
一進城齊書清就坐上出租車直奔最近的派出所報了警,坐在警察局裏捧着熱水,齊書清也沒能找回狀态,蘇時奔進來抱住她的時候,都還是蒙逼的。
蘇時一看她那吓傻的模樣,心裏一涼難道……
不敢細想,趕忙把她摟在懷裏:“清清,已經沒事了,有我在呢。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陪着你的。”
齊書清總算回神了:“我沒事啊,你怎麽哭了?”
所有手續辦完,蘇時摟着齊書清上了車。
事情經過齊書清已經錄過口供,作爲路癡她已經指不出那棟老樓的位置,隻記得車站的名字了。不過這些事都不是蘇時關心的:“清清,有沒有受傷?”
蘇時不會去問那些人對齊蠢豬做了什麽,無論他們做了什麽,齊書清還是齊書清,還是那個他想娶回家的女人。問出來不是關心,而是再一次的傷害。
齊書清搖頭:“沒什麽大事,就是從樓上往下跳的時候把手給擦傷了,已經上過藥了。”
想起這個蘇時忍不住皺眉:“手有沒有什麽事?我帶你去醫院檢查。”
齊書清這人多災多難,手也是多災多難,石膏才拆了多久就又折騰上了,蘇時心疼得要死。
逃命那會兒,腎上腺素極速飙升,齊書清還真麽怎麽感覺到疼,這會兒松下勁來才覺得胳膊疼的要死。不想讓蘇時擔心,齊書清傻笑着搖頭:“沒事,那樓不高,我沒怎麽使勁。”
去醫院做了檢查,醫生确認無礙之後蘇時才帶着齊書清回家。
回的自然是齊書清的家,蘇時用冰箱裏的食材煮了湯給齊書清。
洗完澡的齊書清裹着毯子窩在蘇時懷裏喝着愛心湯,今天發生的那些驚險噩夢都漸漸遠離,隻剩下此刻的甯靜美好。
蘇時緊緊摟着齊書清,吻了吻她的頭頂:“清清。”
“啊?”
“好想把你融化在我心裏,這樣我就能随時随地的保護你。不用擔心你再發生什麽狀況,而我什麽都做不了。”
想想自己的确是個招事的倒黴體,天生提莫臉,齊書清抿着嘴巴沒有說話。
蘇時溫柔地擡起她的頭,把唇印在她的唇上,溫柔輾轉:“清清,陪我去洛杉矶好麽?”
“啊?”齊書清腦袋轉不過彎:“幹嘛突然要去洛杉矶啊?我這英語水平,怎麽和外國友人和諧交流啊?”
蘇時被她誇張的表情逗得忘了之前的沉重:“蠢豬,英語可以學啊,有我在怕什麽沒法交流?最不濟,有翻譯陪着你的。”
“哦……那爲什麽要去美國啊?”
蘇時收了笑容,捧起齊書清的臉,眼神直直地望進她的眼裏:“清清,我愛你。”
“啊?”
“嫁給我好麽?”
“好啊。”
齊書清會這麽好搞定,蘇時簡直不敢信:“真的麽?”
“真的啊,”齊書清把手一攤:“鑽戒拿來先。”
“好,”生怕齊書清反悔,蘇時迅速地掏出鑽戒盒子“啪”的一聲打開了。
老大一顆鑽石在黑色天鵝絨的襯托下“blingbling”的光芒,齊書清快要被閃瞎了:“這是道具麽?你準備得還真齊全。”
蘇時無力地取出戒指戴在齊書清的瘦雞爪子上:“真的。”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啊,”果然和齊書清求婚什麽浪漫都會變成鬧劇,蘇時一把握住齊書清的手:“戒指都戴上了,你已經答應我的求婚了。”
齊書清“啊?”了一聲,從蘇時掌心把手拔了出來,伸手就要撸戒指:“我沒想到你是真求,能不能重來?”
“求婚哪有重來的,”蘇時蠻橫地一把抱起齊書清:“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老婆了,快點叫聲老公來聽聽。”
齊書清趕忙阻止:“等等,你還到合法婚姻年齡呢,這不算!”
“已經到了啊。”
“啊?什麽時候?”
“剛才。”
齊書清掙紮着掏出手機一看,剛過十二點,忍不住咬牙:“你小子早算好了啊。”
蘇時得意地一笑,像隻捕着獵物的小狼崽子似的:“那是當然。”
齊書清委屈極了:“哪有這麽簡陋的求婚啊!最不濟也來點蠟燭玫瑰啊!”
“哼,”說到這個蘇時忍不住在齊書清的臉蛋上咬了一口:“你以爲沒有啊!煙火、舞台燈光都有的,要不是你這隻蠢豬胡亂招惹人,會看不到麽?”
這話說了蘇時又後悔了,齊蠢豬還不知道這事的真相,她要知道鍾新宇對她有念想事小,要是知道沈婉婷是這麽位心狠手辣的主說不定又要同情可憐鍾新宇,多關心幾回說不定人就被拐走了。
不過他這是白擔心,齊書清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浪漫的求婚現場上了:“真的那麽浪漫麽?”
“老婆,一輩子的大事,難道我會撒謊?”
齊書清委屈地癟了癟嘴:“好可惜,看不到了。”
蘇時“哈哈”大笑:“還能看到,走吧。”
說完拉着齊書清就跑,齊書清看着自己的一身睡衣趕緊刹住腳步:“等等!”
“怎麽了?”
“好歹換個衣服啊!那麽浪漫的場景,我穿個海綿寶寶的睡衣也太不正式了吧?”
蘇時不能直說那邊還要換衣服,隻能松開她的手:“好吧,快一點。”
等齊書清進卧室之後,蘇時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我蘇時,立刻準備好現場,我四十分鍾後到。”
“可是……嘉賓伴舞什麽的都已經走了啊,台子也都拆了啊。”
“煙花都還在吧?就我和清清兩人就行了,别的都别管,道具準備好就行了。”
“好了,走吧。”
齊書清一出房間門,蘇時立刻挂掉電話,擡頭一看,齊書清居然穿了一身的粉紅。
蘇時無奈地歎了口氣:“清清,我的好老婆。”
“怎麽着?嫌棄啊!”翻遍衣櫃始終找不到一套能夠在求婚現場穿的衣服的齊書清,本就局促不安,被蘇時一笑,立刻傲嬌起來:“不娶拉到,我還不愛嫁呢!”
“當然要娶啊,”蘇時一把拉住她,舉起她戴了戒指的手:“已經是我的人了,再玩傲嬌草哭你哦!”
齊書清當即炸毛:“蘇時,你什麽時候這麽黃暴了?”
蘇時奸笑:“一直很黃暴。”
“想不到你居然是個穿了白大褂的海綿寶寶。”
“哦?此話怎講?”
“看着挺白挺無害,内裏這麽黃!”
“當然,老婆都到手了,還裝什麽純情小處男啊!”
不給齊書清繼續嘀咕的機會,蘇時拉着齊書清的手出了家門,電梯還在樓頂,蘇時等不及拉着齊書清直接從四樓跑到了一樓,驅車前往遊樂園。
遊樂園本就遠離城市,到了這大半夜的更是沒什麽人來。黑黢黢地立在那裏,像是恐怖片現場。
齊書清吓得緊緊抓着蘇時不放,一步一步磨着靠近。
剛走到遊樂場大門口,突然燈光大亮,音樂響起,吓得齊書清尖叫出聲:“啊——有鬼——”
操作間裏連滾帶爬跑出來一個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人我是人!”
蘇時突然覺得很慶幸:浪漫果然在齊書清這裏是玩不通的,能用那麽烏龍的方式求到婚說不定才是最正确的選擇呢。
一個女孩子走過來領齊書清去換衣服,等人走遠了蘇時才趕緊吩咐舞台美術設計:“把那些驚的部分全都去掉!”
換過衣服化過妝,齊書清站在鏡子面前,鏡子裏的女孩扮做了長發公主的模樣,隻是一頭金發換做了黑發,模樣嬌羞動人,竟是從未見過的美麗模樣。
有個說法,每天化妝的人偶爾不化一次妝是吓人,每天不化妝的人偶爾化一次妝是驚豔。
齊書清大約就屬于後者,這樣陌生美麗的自己,齊書清自己都快要愛上自己了。捂了捂滾燙的臉頰,沒來得及害羞就被人領着坐上了馬車。
白色的馬兒踢踏踢踏地往前走着,遊樂場的上空播放着溫柔的歌曲。
馬車停下,王子出現,漫天綻開美麗的煙火,齊書清忍不住露出傻兮兮的笑容,把手放在了蘇時的掌心。
一起坐在馬車的頂上,望着漫天綻開的花火,蘇時輕輕吻住齊書清的唇:“這樣的求婚,你滿意麽?”
“滿意滿意,”齊書清想了想又問道:“這得花不少錢吧?”
“清清,”蘇時歎了一口氣,拿頭抵在齊書清的額頭上:“這麽浪漫的時刻,回答完我的問題之後,低頭微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