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書清想來想去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出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們還能公
然搶人了不成?
走了一段路,齊書清确認了,他們還真不敢公然搶人。
隻是一直在後面不遠不近地跟着,像隻獵物即将到手的豹子,優哉遊哉地看着獵
物苦苦掙紮。
齊書清想走小巷子甩掉賓利車,又怕真走了小巷子賓利車上的人直接下來把她強
行帶走。到底還是作罷,在有人的大路上抱着“沒準他們有急事等不及就先走了
”的想法慢慢瞎晃蕩着。
間中又撥了幾遍蘇時的手機,始終沒人接聽。
望着紅得發亮的電池格,齊書清恨不得揍自己一頓:讓你丫晚上不睡躺着玩手機
,讓你丫玩了手機不充電。
不過這個時候把自己打死,電也不會來了。齊書清隻能眼睜睜看着手機播放關機
動畫,接着屏幕刷地關掉。
齊書清感覺自己吊在懸崖下,手機沒電就像手裏拽着的繩索斷掉了一樣絕望。
站在馬路邊,黑色賓利就停在不遠處,像是随時會撲上來撕咬獵物的豹子,雖然
靜止但威脅一點也不比活動着的時候小。
齊書清想來想去,隻能在這段路上來回走動,逼着那車子被很多人注意到。這樣
即便出事,蘇時也能很快追到這輛車。
随着天色漸漸暗下來,齊書清感覺自己像隻涸澤的魚,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了。
路上的行人漸漸變少,黑色的賓利漸漸逼近,在齊書清面前停下。
車門打開,兩個身材魁梧一看就是打手的男人走了下來:“齊女士,請吧。”
這架勢分明就是請不動就直接抗的節奏,十分有眼力的齊書清低眉順眼地在兩位
打手的保護下進了車廂。
蘇時确定了流程無誤以後天差不多快黑了,心滿意足地坐回沙發裏拿起手機想要
打電話确認齊蠢豬走到哪了。
滑開屏保才發現齊蠢豬打了一連串的電話,蘇時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揚:這頭蠢豬
,該不會又發生找不到路的烏龍事件了吧?
按下回撥鍵,蘇時把手機放到耳旁,聽筒裏傳出的是一個熟悉的女聲。
蘇時無奈地搖搖頭:蠢豬又忘記充電了。
倒手打給許薇薇:“薇薇,齊書清在你那兒麽?”
許薇薇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雙手提了提抹胸長裙:“沒啊,怎麽了?”
“她沒找你一起來麽?”
“沒啊,還說呢,昨晚明明約好了一起走,我今天敲了兩個小時的門她都沒在家
,這水貨真是沒誰了。”說到這個許薇薇脾氣又上來了:“打電話也沒接,不知
道跑哪兒去了。臨着被求婚呢,居然跑了個沒影!這要是條狗,屎都搶不着泡熱
的!”
蘇時皺了皺眉:“她今天沒和你聯系?”
“上午的時候打了電話,說是要去市中心一趟。”
蘇時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我知道了。”
齊書清不是一個會沒有原因就突然玩失蹤的人,這麽長的時間她絕對是出事了。
那一連串的未接來電就是她打來的求救電話,而自己居然沒有接到,蘇時一拳砸
在牆上。
血液讓蘇時稍稍冷靜了一些,拿起手機重新又按了鍵:“喂,我蘇時。”
“有什麽事麽?”
“沈婉婷在哪?”
“……”鍾新宇頓了頓:“她在家裏,你想說什麽?”
“齊書清不見了。”
鍾新宇很快就回複了:“你覺得是沈婉婷幹的?”
“除了她還會有誰?”蘇時道:“這是你老婆,征詢一下你的意見,你來處理還
是我來處理?”
都打了這通電話了,還用問麽。鍾新宇抿了抿唇:“我來吧。”
鍾新宇開車到回家,沈婉婷正坐在餐廳查看公司的報表,電腦旁還擺了一瓶紅酒
,看上去頗爲惬意。
喝了酒的沈婉婷兩頰飛紅,聽到響動擡頭望了過來,眉眼間頗有幾分嬌媚。看見
是鍾新宇回家溫柔地笑了,起身迎了過來:“不是說要晚點回家的麽?”
“嗯,提前忙完了。”望着一臉笑意的沈婉婷,鍾新宇歎了口氣,配合地脫掉外
套,松開領帶:“在忙什麽呢?”
沈婉婷笑了笑:“處理公司的報表。”
“沒做點别的?”
“沒啊,”沈婉婷奇怪地望了鍾新宇一眼:“你想我做什麽?”
“比如找幾個人把齊書清抓走。”
沈婉婷眉頭一跳,疑惑地皺着眉:“爲什麽說這種話?我爲什麽要抓清清?”
沒有興趣再兜圈子,鍾新宇捏了捏眉心:“婉婷,我給過你機會了。”
沈婉婷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新宇你什麽意思?”
“之前日本的事沒有和你計較,是因爲我覺得是我這個做丈夫的冷落了妻子,所以你才做出那樣出格的事。”鍾新宇望着沈婉婷:“那這一次呢?你要怎麽解釋?”
沈婉婷笑得有些勉強:“你覺得清清在日本的遭遇是我安排的?新宇,你就這麽不相信我麽?”
“你很聰明,很懂人心,總能在整個事件中找到一個脆弱的點,稍作改動就能讓事件按照你想要的方向行進。”鍾新宇笑了笑:“就像是站在雪山頂上扔石子,任憑它一路滾成大雪球壓死山下的人,而你還能無辜地解釋成你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你不是有意的。”
沈婉婷笑容漸漸收了起來:“新宇,我是你的妻子,你卻爲了另外一個女人來懷疑我?我就這麽心狠手辣麽?”
鍾新宇沒有理會沈婉婷的質問,而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領清清去日本的導遊臨時辭職不幹,旅行社慌了手腳找了另一個碎嘴女人帶隊。很巧的是,這個碎嘴女人莫名其妙地賬上多了一筆收入,五十萬,數量對你來說很小,對她來說卻是很大。于是這個碎嘴女人在你的安排下故意去激怒清清,爲她後面找黑社會綁架清清做鋪墊。”
“八卦不成,惱羞成怒陷害清清,整個故事劇情連貫完整,情理通順。唯一的馬腳就是她那五十萬據說是中彩票得來的錢了,一個生活不算富裕的女人,會把一筆做夢才能得到的意外之财用在報複他人身上麽?太惹人在意了吧?”
見辯解無用,沈婉婷幹脆坐回椅子上,順手給鍾新宇倒了一杯紅酒遞過去:“你是知道我性格的,如果是我,一擊不成肯定是會有其他動作的,還有麽?”
“你第二次行動溫和了很多,隻是想拆散清清和蘇時。”鍾新宇接過紅酒喝了一口:“還是很精準的洞察力,借由吳起銘和伍一甯的糾葛,想要清清同情心作祟假冒伍一甯女友替他擋掉吳起銘的糾纏,可你沒料到原本脾氣暴躁固執己見的蘇時對清清會有那麽深的感情,竟然沒有按照你的安排和她分手。”
“你什麽都有,什麽都比清清好。爲什麽還要去毀别人的生活?”
沈婉婷終于收起了無辜表情,冷冷地笑了:“不爲什麽,看着不順眼。”
“清清到底在哪?”鍾新宇眼神也變得冰冷:“你把她弄到哪兒去了?”
“估計在哪個廢棄小倉庫裏樂呵吧。”
鍾新宇變了臉色,伸手捏住沈婉婷的胳膊:“你說什麽?”
“你幹嘛那麽喜歡她?”沈婉婷絲毫不在意鍾新宇掐在她胳膊上的手,死死盯住鍾新宇的眼睛:“明明我們都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同類人,你演什麽一往情深呢?”
“這是我的事。”鍾新宇不想多談:“清清到底在哪?”
“就在C城,你自己去找啊。”
“我有的是方法讓你開口,隻是過程可能不大愉快。”鍾新宇抛開溫柔的僞裝,伸手掐住沈婉婷的脖子:“念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我給你機會自己坦白。”
“你敢殺了我麽?”沈婉婷不屑地笑了:“你是要弄垮鍾家,目前可離你的目标很遠呐。”
鍾新宇并不受她威脅,漸漸收攏手指:“給你十秒時間,十。”
喉嚨管快要被捏扁,沈婉婷終于笑不出來,伸長了舌頭,努力發出聲音:“我……死了……你更……找不……到……她。”
鍾新宇把她摔在沙發上:“快點說。”
沈婉婷十分不甘心:“她有什麽比得上我的?爲了她你連自己的計劃都要放棄麽?”
“我說了不關你的事。”
“可是我才是你的妻子啊!”
“我們隻是合作關系,結婚不過是達成目的的手段。”鍾新宇面色不變:“你也不愛我,做到表面上的相敬如賓還不夠麽?”
“我什麽都比齊書清好,你和我相敬如賓,卻對她事事上心,憑什麽?”
“幼稚。”鍾新宇上去提起沈婉婷,拖着她往車停的方向走去:“快點帶我去找齊書清。”
沈婉婷穿的高跟鞋,被鍾新宇拖得跌跌撞撞,一不小心摔倒在地。鍾新宇不爲所動,依然拖着她往前走。
沈婉婷大叫,掙紮着爬了起來,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被鍾新宇一把捂住嘴巴:“不想沈家出事,就快點走。”
沈婉婷心頭一驚,努力想要扒開鍾新宇的手:“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