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是慢病,隻能靠養,到底還是在齊書清傷好之前出院了。
蘇時笑嘻嘻地捏了捏齊書清的臉:“沒辦法,傷筋動骨一百天,你慢慢養着吧。”
齊書清右胳膊的石膏還沒拆,隻能拿左手擋住蘇時的進攻,然而擋的了右手擋不住左手,左支右绌,最後隻好放棄抵抗,任憑蘇時在她臉上揉捏。
蠢豬放棄抵抗之後,蘇時反而沒了興趣:“怎麽不反抗了?”
“反抗也沒什麽用,懶得浪費力氣了。”齊書清恨恨瞪着蘇時:“你等着,等本王好了,你就死定了。”
蘇時“喲”了一聲:“還沒好就開嚣張了啊?”伸手掐着齊書清的臉拽了拽:“那還是趁着大王您不能動,先欺負個夠吧。”
病房門被輕輕叩響,私家偵探的臉在窗口一閃而過,蘇時不着痕迹地側身擋住齊書清的視線:“蠢豬,我出去一下,你先睡會兒,待會兒周媽送湯過來。”
蘇時在自動販賣機上買了兩罐熱飲,才慢悠悠地朝着醫院花園的小角落走去。私家偵探早就在那兒等着了,蘇時遞了一罐熱飲給他:“辛苦了。”
私家偵探是日本人,接過熱飲的時候恭敬地道着謝:“不辛苦,蘇先生,您拜托的事有眉目了。”
歌舞伎町的治安再不好也不至于這樣明目張膽地綁架外國遊客,蘇時不是齊書清那頭蠢豬,自然不相信這事會是偶然。當地人私家偵探更是明白蛇男的貨源雖然見不得光,但并不是用這樣方式獲得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天蘇時急着去救齊書清的時候,還是私家偵探比較冷靜,打電話找了朋友報警。
也幸好那天有警察出動,若真是憑蘇時幾人,隻怕已經狂躁的蛇男會狗急跳牆直接殺人滅口。
蛇男被抓自然把該交代的給交代了,他手裏的貨源是由幾個固定的小組織供應的,并沒有專門拐賣外國女遊客的意思。
齊書清和許薇薇是其中一個小組織臨時加進來的,之前剛好有幾個女孩性子剛烈整殘了,正缺貨就給收了。
送來的時候兩人都被堵了嘴,他根本就沒想到他們會送兩位國際友人來,看着都是黑頭發黑眼睛的就給扔船艙了。
蛇男知道就是這兩位給招來的禍事,叫苦不疊當即把那幾個豬隊友給招了。
那幾位就是歌舞伎町附近的小混混,平時就是敲詐敲詐做皮肉生意的女子,放放高利貸,把還不起高利貸的妓女倒手賣給蛇男。
警察得了消息立刻行動,去了小混混的藏匿窩點,誰知早就人去樓空。
沒了辦法隻好立案偵查,可是人什麽時候能抓到就說不定了。
蘇時不甘心線索在這裏斷掉,私下拜托了私家偵探調查。
如果蘇時沒能截住蛇男,齊書清和許薇薇被賣掉這事就死無對證,隐蔽得很。可偏偏就遇上了學霸蘇時,居然趕在了船進入公海之前找到了蛇男,當然這也和齊書清搞出來的事拖了蛇男腳步有關。
總之這兩口子的合作之下把蛇男抓了個正着,順手就牽出了綁匪。
綁匪找到了,這事就比較容易調查了。
他們既然主要賣的是欠了高利貸的妓女,那麽突然對齊書清和許薇薇下手自然是有目的的。
齊書清和許薇薇才來日本兩三天,之前又從沒來過,所以可以排除這兩位和小混混結仇引來報複的可能。
據許薇薇描述,那天本來的計劃是晚上去美食街感受日本美食。是女導遊突然提了一句歌舞伎町有民俗活動,挺值得一看,這才臨時起意要求去歌舞伎町的。
蘇時直覺這個和齊書清結仇的女導遊有重要嫌疑,托了私家偵探去查。
私家偵探拉開拉環,喝了大大的一口,舒坦地朝天哈出一口白氣:“那位女士的确不正常,跟蹤她時發現她與另一位導遊發生過幾次争執,中間出現了‘說好的酬金’‘跑路’等字眼。”
“調查發現另一位導遊近期得了一筆意外之财,大約一萬人民币……”
蘇時歪了歪頭:“你是說人民币?”
“是的。”
蘇時笑了,這事果然還是内部有鬼。
“我推斷這起意外是由那位女士拜托日本導遊牽線和河間組聯系上,委托河間組替她處理掉齊女士和許女士。”私家偵探道:“目前基本可以确認這位女士就是委托河間組綁人的人,接下來要怎麽處理?”
蘇時搖了搖頭:“她隻是個小菜,後面還跟着大魚呢……既然現在她們談崩,你從日本導遊那頭下手,套出當時她們交易的細節。”
私家偵探點頭應是,一口喝光剩下的飲料,捏扁罐子扔進垃圾桶,匆匆離開了。
蘇時也仰頭喝光手中飲料,砸了砸嘴:“還挺好喝的。”回病房的路上順手又多買了兩罐回去。
經曆這麽一遭之後,齊書清愈發黏蘇時,許薇薇嫌兩人相處膩歪,重新找了個旅行社跟團日本遊,落得眼前清閑。
明明是半路加進去的,黑心旅行社還是收了全程的錢,還隐性逼着遊客買東西。
然而許薇薇昂着頭一點也不在乎:“花點錢好,花錢至少證明他們要的是錢不是命!”
中午旅行社包的飯難吃,許薇薇看不上,回醫院貼着齊書清蹭周媽做的中餐。
蘇時進去的時候許薇薇正給齊殘廢喂飯,見蘇時來了,許薇薇啧了一聲:“蘇大少,你剛才幹嘛去了啊?這位殘障人士想撓個癢癢還得等我來,你就是這樣照顧人的麽?”
綁架這事十有八九和鍾新宇脫不了幹系,蘇時不想齊書清難過,有意瞞過去。扔了一罐熱飲給許薇薇,把手上剩的那瓶拉了拉環喂到齊書清唇邊:“清清說周媽手輕,湯都太淡,喝多了嘴裏太淡,我去給她買飲料去了。”
許薇薇也拉開了拉環喝了一口:“嗯,還行。”舉了舉手裏的熱飲,許薇薇挑眉望着蘇時:“你怎麽知道我也在?”
“這罐是我的,看你可憐賞你了。”蘇時撇撇嘴:“怎麽樣,許大小姐還有什麽疑問一次問清吧。”
許薇薇翻了個圓潤的大白眼:“物以類聚。”轉頭對齊書清道:“你不用擔心什麽蘇時要離開了,你和他這賤樣,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誰拆散了你們都得遭天打雷劈。”
明明傷的胳膊,齊書清怎麽覺得自己的嘴炮能力都下降了呢?面對許薇薇的嘲諷,齊書清隻能拿可憐巴巴的眼神望着蘇時:“再給我倒碗湯吧。”
蘇時配合極了,不僅盛了湯,還一勺一勺吹過了才放到齊書清唇邊。
許薇薇看了一會兒就大呼受不了,一拍大腿回旅行團去了。
等齊書清吃完午飯,蘇時把餐具全都收在一起,伸手摟住齊書清:“我問過醫生了,你現在可以四處活動了,剩下的就是養傷,你是想在日本養傷還是回國?”
齊書清想都不想:“回去吧,周媽手藝再好也架不住這邊沒香料啊,我想念大C城的美食了……羊肉串、烤鱿魚、涼粉、涼皮、涼面、酸辣粉、炸土豆、魚豆腐……”
蘇時在齊書清額頭上點了點:“這腦子裏就記着吃,虧的你老公有錢養得起你,換個人說不定能被你吃窮。”
齊書清不服氣:“才怪呢,誰要你養!我自己有工資的!”
蘇時就愛看她炸毛然後又被安撫下去的模樣,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是,你不要我養,是我求着你,求你被我養。”
蘇時動作很快,得了齊書清的首肯,下午機票就來了。後媽還想在日本多玩一段時間,帶着周媽留下了。
許薇薇齊書清、蘇時三人同坐飛機,許薇薇嫌兩人膩歪直接把眼罩一戴睡覺去了。
蘇時在齊書清臉上摸了摸:“鍾新宇對你來說有多重要?”
齊書清認真想了想:“他是我朋友,當然很重要啊。”
本來是想試探一下齊蠢豬對于事實的接受度,誰知道得了齊書清這麽一句評價,當即翻了醋壇子:“那是他重要還是我重要?”
“你你你,當然是你。”齊書清也很懂蘇時的需求,當即來了個大表白:“他就是一朋友,你可是要和我相伴一生的人呢。”
蘇時越發驚喜:“你終于想通了?”大約是經曆了生死,齊書清好像大徹大悟似的,不再和蘇時劃清界限,會黏他會和他規劃未來,樂得蘇時不要不要的。
然而齊蠢豬怎麽會如他所願說出那些肉麻話,脖子一縮:“我說是你有心髒病不敢氣你,怕氣死了找我賠……你會揍我麽?”
蘇時真是被她弄得無奈了,在她額角親了親:“不揍你,我不打老婆的。”
算了算了,齊蠢豬能說出相伴一生這種話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對待蠢貨不能要求太高,循序漸進就好。
齊書清主動伸手抱住蘇時:“你要好好吃蔬菜,好好保重身體……說好陪我一輩子,少一天都不是一輩子的哦。”
“人的性命實在太脆弱,不要把時間浪費在試探和防備上。我終于明白人生得意須盡歡這句話的真實含義……蘇時,我們都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