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書清離開時那傻愣愣手都不知道怎麽放的背影差點沒把蘇時心疼死,恨不得一拳打死韓安雅,可她畢竟是個女人,拳頭偏了偏砸在了韓安雅身後的牆上。
韓安雅并不驚慌,甚至還笑了笑,拿手撥開蘇時的手:“如果我是你,甯願現在就去向她坦白,賭一把的事好歹還有一半的勝率。你以爲你現在不說,他就真的會罷休麽?”
蘇時抿着嘴唇沒有說話。
韓安雅歎了口氣:“蘇少,如果我能選,我肯定選擇幫你。可現在兩頭我都惹不起,不瞞你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蘇時點頭:“我知道。”
韓安雅又道:“這事說起來沒多大事,我看齊書清也不是那麽不明事理的人,由你說出來,好歹還有個解釋機會,真要是被别人捅到她那兒,你才是百口莫辯。”
蘇時點頭:“行了,這事我自己處理,飯也吃了,送你回家吧。”
韓安雅笑着搖頭:“抱歉,任務還沒完成呢,陪我逛會兒街吧。”
蘇時皺着眉不說話。
韓安雅沒有動作隻是微笑着望着他:“走吧。”
蘇時洩了氣,垂着頭:“走吧。”
蘇時正走着,突然感覺背心被人抓住,下意識地回頭,誰知迎面就是一巴掌。
許薇薇何等的暴脾氣,心裏有氣是不會有半點忍住的想法的,和齊書清見面第一天要不是王旭出現得及時,一巴掌就乎上齊書清的臉蛋了。
扇巴掌是她的絕活,打起來那叫一個穩準狠,就連身手靈活的蘇時都沒能躲過。
蘇時被打得頭偏向了一側,清脆的響聲讓周圍的目光迅速聚集。
韓安雅眼神閃爍,搶在蘇時之前開口了,姿态依舊很優雅:“小姐不自我介紹一下麽?”
許薇薇家境遠比韓安雅好,可她從小被嬌慣着養大,爸媽疼得厲害,要天上的星星都會想辦法去摘下來的。叛逆期的時候跟一群小太妹走得很近,後來回歸正道了,不過火氣上來了話還是很糙的。
“你特麽才小姐呢!”許薇薇穿着恨天高比清純風的韓安雅高了快一個頭,拿鼻孔望着她道:“一邊兒待着,還沒輪到你。”
許薇薇性子火爆,這會兒氣上頭了就不管不顧了,嗓門一點也沒控制。
咱國人就是有個愛看熱鬧的愛好,随着動靜的變大,人也越圍越多,一個二個像被人提着脖子的雞似的瞪着眼睛圍觀,就差手裏沒拿爆米花飲料茶水了。
許薇薇的反應正合韓安雅的意,還要再扇點風時被蘇時攔住了:“許薇薇,清清呢?清清在哪?”
蘇時真的害怕齊書清這隻蠢豬跑掉,失去的滋味嘗過一次就夠了。遇見齊淑琴就像是在沙漠中跋涉好久終于找到一壺水,可是拿起來才發現這水壺是漏的,拿的那一瞬水就開始慢慢漏掉。而他無能爲力,隻能看着水因爲自己的失誤從指縫流走漸漸被沙漠吞噬,消失不見。
那種急切感和絕望感幾乎要将他逼瘋,再也忍受不了第二回。
蘇時一時心急把韓安雅攔在身後,這動作落在許薇薇眼裏就成了維護,許薇薇的暴脾氣越發膨脹:“怎麽?你還想讓她看見?”
擡手就要再給蘇時一耳光,這回蘇時有了防備,伸手就把她的手腕捏住了:“清清呢?”
許薇薇掙了兩下沒掙開,咬着牙罵道:“齊書清那笨蛋是個認死理的性格,你不知道?我之前和你說的話,你都當屁給放了是吧?這才幾天你就又和賤女人裹在一起了?你特麽屬蒼蠅的啊?非得圍着屎轉!”
眼看人圍的越來越多,蘇時拖着許薇薇想走。
許薇薇戰鬥力極強,并不順從,一腳踩在了蘇時的腳上。
許薇薇的恨天高拿在手裏絕對是殺傷性武器,要是配給城管基本就能橫掃全亞洲了。蘇時痛得幾乎跳腳,爺們的尊嚴阻止了他的動作。隻是皺了眉:“許薇薇,你注意下場合!”
“我注意場合?你特麽背着女朋友在外面亂搞不注意場合,現在被人揭穿了,你要注意場合了?”
許薇薇這樣的嬌嬌女基本上有個共性,就是認爲自己怎麽做都是對的,别人怎麽做都是錯的。她和吳起銘牽扯不斷,她覺得那是愛情,沒什麽不對的。輪到自己朋友被人劈腿了,那就是十惡不赦的罪了。
蘇時真心不想和她糾纏,之前放心齊書清離開就是想着她是和許薇薇一起來的,出了事也會去找許薇薇。許薇薇即便不能安慰她,至少也能看着她讓她别做傻事。誰知道這位豬隊友居然沒有在清清身邊,那清清究竟去哪了?
齊書清離開的時候傻愣愣的,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擺了。過馬路的時候會不會走神不看紅綠燈,會不會出什麽事?
蘇時的腦洞也不小,已經想出好多種可怕的場景,忍不住吼出聲:“許薇薇,清清到底在哪?她剛才有沒有來找你?”
蘇時不發火的時候就是一個陽光大男孩,一發起火來比魔鬼還魔鬼,瞪人的樣子尤其吓人。許薇薇也是頭一次見,吓得一愣。
“蘇時。”齊書清低着頭從人群裏擠了出來。
許薇薇風風火火離開的樣子搞得齊書清懵裏懵懂,傻愣愣捧着手機不知道該幹嘛。
後來人群全都朝着蘇時那邊聚集,邊走還邊有人嘀咕:“打起來了,打起來了。”“有個男的劈腿被發現了!”
世界真小,竟然在同一個商場同一個時間段有兩場愛情破碎。齊書清抱着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心情也跟着人流湧了過來。
剛到就正好聽見蘇時那一嗓子低吼,信奉低調做人原則的齊書清十分不适應成爲目光焦點,然而這情況她要是再不出來,蘇時能把許薇薇手撕了。
蘇時看到齊書清的那一刻心總算落地,然而很快又提了起來:事情已經鬧得這麽大,看來隻能主動坦白,争取從寬處理。可是清清這與常人迥異的腦回路,會有怎樣的反應他真的摸不準。因爲太珍惜,所以哪怕隻有一分失敗的可能都不敢輕易去嘗試。
韓安雅也看到了齊書清,伸手去拉蘇時的手:“還有什麽好解釋的,事情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
沒等她說完,蘇時甩開了她的手邁着大長腿走向了齊書清。
已經決定了,既然必須坦白,又何必再受韓安雅的威脅。蘇時一把拉過齊書清的手:“清清,跟我走。”
在蘇時面前齊書清就是隻戰鬥力爲五的弱雞,毫無抵抗之力。然而弱雞也有弱雞的尊嚴,齊書清下意識地想往後退。
被蘇時兩步搶上來,直接攔腰抱起走人。
後背的空懸讓齊書清驚呼一聲,條件反射地伸手摟住了蘇時的脖子。
蘇時得意地笑了,緊跟着想起不久後的場景笑容又瞬間消失。
一路上蘇時不給齊書清下地跑路的機會,直接把人綁上車:“清清,整件事我可以給你一個完整的解釋,但是需要你乖乖配合,我們回家細談好麽?”
蘇時的氣場太強大,完全震懾了慫貨齊書清,隻能愣愣點頭。
到家之後蘇時還不放心,怕齊書清生起氣來奪門而逃,萬一兩人追逐間發生點意外可怎麽辦?于是趁着齊書清不注意偷偷反鎖了大門,鎖匙落下的聲音讓蘇時的心稍微安穩了一點,這才轉身抱住齊書清:“清清,我什麽都告訴你,但是你要先記住,我已經愛上你了,很愛,愛到離不開你。”
齊書清不知道他想幹啥:“嗯,你說吧。”
到底是心裏有虧欠,在求得齊書清原諒之前蘇時不敢像往常一樣耍流氓抱住她,隻是緊緊握住她的手。
在很長的沉默之後,蘇時終于開口:“還記得我們是怎麽認識的麽?”
這事齊書清記得還算清楚:“記得啊,我用星媽送你完成了五殺,遊戲結束你就加了我啊。”
蘇時頓了頓:“其實……這個号是我從别人手裏買來的,一開始和你玩的人不是我。”
齊書清被整暈了:“啊?你是說那個五殺的人不是你?”
“是的。”蘇時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長痛不如短痛幹脆一口氣說完:“這号本來是朱陽的,那天我恰好聽到你的聲音,于是就把号買過來了。其實我和你玩的那把才是我第三次玩這個遊戲,前兩把用來熟悉這個遊戲避免太快穿幫了。”
“怪不得有段時間你的劍豪變得那麽菜,”齊書清恍然大悟,接着表情更疑惑了:“你幹嘛這麽費勁地和我一起玩啊?”
“因爲……你的聲音很像我一個朋友,那個時候我和你玩就是爲了聽你的聲音,就好像她回來了一樣。”
齊書清聽完沒有說話。
蘇時有些絕望地閉上眼睛等着齊書清宣判死刑。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齊書清說出分手,他該如何應對。已經愛上了,讓他放手是絕對不行的。可是這樣傷害了清清,她還能原諒他麽?
齊書清終于出聲了:“這個朋友是你喜歡的人麽?”
“……”有有在蘇時心中的位置很難形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描述。
齊書清揚起笑容了然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那副看似灑脫的模樣真是把蘇時氣笑了:“我都不知道,你就知道什麽了?明明心裏放不下,老是裝什麽灑脫?你這麽蠢我怎麽放心讓你走?”
“你不是默認了麽?”
蘇時歎了口氣:“有有……在我心中是個很特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