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書清被許薇薇用年齡堵得死死的,噎了半天才問道:“薇薇,你是玩ADC的吧?”
許薇薇每天刷劇的時間都不夠,哪有美國時間玩遊戲,自然是聽不懂的:“什麽ADC?我怎麽隻知道ABC呢?”
齊書清歎了口氣,大緻和許薇薇講解了ADC的特點:“你這補刀穩準狠,不去當ADC實在可惜了。”
許薇薇“嘁”了一聲:“女屌絲,少玩點遊戲吧,你看你,除了每個月要來大姨媽,其他還有什麽和男的不同的?”
齊書清真是被噎死了,剛想反駁,後排傳來不滿的咳嗽聲。
看電影的時候說話是件非常沒素質的事,要不是因爲好奇心太大,齊書清也不至于幹出這麽沒品的事。這會兒被人鄙視了,她頓時心虛縮了脖子和人認真道歉。
齊書清不怎麽看電影,剛安靜一會兒又覺得尿急了,把包扔給許薇薇:“我去上個廁所。”
許薇薇吃着爆米花語氣非常不滿:“去吧去吧,就你事多。”
今天真是和廁所杠上了,齊書清上完廁所正洗着手呢,就遇上一個不想見到的人。齊書清趕忙側身低頭假裝沒看見,企圖躲過去。
誰知那人徑直朝齊書清走了過來:“清姐,好巧啊。”
這臭不要臉的騙子,我大發慈悲放她一馬不和她計較,她居然還敢嚣張地往我臉上湊。這事真是叔叔能忍,嫂嫂不能忍了!齊書清擺出正房姿态:“呵呵,是挺巧的,哪都能遇到你。”
“清姐說的什麽話啊,我們這也就是第二次見面啊。”韓安雅今天穿得相當清純,标準的黑長直造型。
齊書清也是披着頭發的,可是她一個宅貨,出個門都很勉強,更何況專門花時間去打理頭發了。頭發倔強地走着自己的style,齊書清也莫可奈何。
兩個一比較,一個小龍女一個梅超風,齊書清頓時感覺自己氣勢弱了三分。
剛要塌肩,又想起秦甜的教誨,往後退開幾步一副閑适表情:“有的時候,我挺佩服你的,要是我撒謊被戳破了,我真是十年都不想出現在人面前。你這臉皮厚度,真是厚的厲害。”
韓安雅笑着搖了搖頭,無辜地咬了咬唇:“可是我沒有撒謊啊,蘇時的确是和我在一起的。他也和我說了,你現在沒地方住,畢竟和你有過這麽一段感情,能幫就幫一把,所以暫時收留着你。”
說着歎了口氣:“我最欣賞的就是蘇時的善良了,有的時候又覺得他的善良很氣人……路邊遇到一條流浪狗受傷了,他都不嫌髒要去救一救,更何況是個人了。我能體諒他,可是呢,我希望你這被援助的人要認清自己的身份,别人家不開口讓你走,你就沒有走的覺悟,明白麽?”
這叫什麽?正房被小三逼宮了?齊書清真是佩服她這張胡說八道的嘴,如果她不是當事人都要被她騙了。冷哼一聲:“誰給你的勇氣到我面前得瑟的?梁靜茹麽?”
韓安雅捂着嘴笑了:“阿姨,你真幽默。”
齊書清不想笑:“蘇時是我的男人,誰都碰不得。我這人不輕易發脾氣,真要發火了,不是你能承受的。”
韓安雅挑眉:“阿姨的話好吓人,可是我偏偏想試試,我承受不了沒事啊,有蘇時保護我的。”
張口閉口就是蘇時,齊書清冷笑:“你活在夢裏麽?拿别人的男人當自己的,可笑麽?”
韓安雅道:“阿姨,你還沒明白麽?拿别人男人當自己的的人到底是誰,你真的不知道麽?蘇時和你在一起隻是可憐你,這事他和我說過了,我也答應給他時間。可是呢,我覺得你裝傻太厲害了,臉皮又厚,蘇時肯定處理不了你,還是得我插手。阿姨,我正式通知你,蘇時是我的男朋友,請你快點自立起來,滾出蘇時家。過好你自己的生活,别來煩人。”
齊書清翻了個白眼:“妄想症麽你?”
齊書清不想和韓安雅這個瘋女人浪費時間,直接繞過她朝洗手間外走去。
韓安雅沒有阻攔,而是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跟在齊書清身後走了出去。
蘇時真的很帥,即便是随意靠在牆邊抽煙的動作都很吸引眼球。齊書清有呼吸道的毛病,蘇時很注意這一點,從沒在她面前抽過煙。
蘇時立在垃圾桶旁邊,盯着手裏的煙蒂不知道在想什麽,表情有點憂郁。
乍一見到齊書清還真是不敢認:“蘇小時?”
蘇時聞聲擡頭,看清來人之後臉色大變:“清清?”
“你是來接我……”發現蘇時的神情并不像是在等她之後,剩下的話消失在喉間。齊書清愣愣地回頭,韓安雅果然就站在她的身後,笑容冷血而得意,像是在看一個乞丐。
像是突然進入寒冰紀一般,齊書清感覺從心髒到四肢再到周圍的環境通通被冰凍住,再不會有春天。齊書清扯出大大的笑容:“打擾了,再見。”
拔足想要逃離這令人窒息的空間,卻被蘇時拉住了。
蘇時的五指很用力,表情有些苦澀:“清清,不是你想的那樣。”
言情劇總愛這麽演,女主根據眼前所見判斷男主的背叛,然後男主無辜極了追着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然後女主沉浸在被欺騙的痛苦裏,捂着耳朵拒絕真相,歇斯底裏地搖頭大喊:“我不聽我不聽!”
然後兩人因爲誤會分開,讓自己痛苦,讓仇人痛快。
每每看到這樣的劇情,齊書清總是要鄙夷一番的。如今輪到自己了,暗暗決定一定要走出不一樣的結局:“好,我聽,你說吧。”
蘇時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麽說:“韓安雅是來謝謝我上次借她錢的事的……”
韓安雅抱着胳膊,精心修飾過的淡粉色指甲有節奏地敲着白玉一般的胳膊:“時哥,紙包不住火,你可以選擇現在告訴她,或者我可以代勞。”
蘇時聞言渾身一顫,松開了齊書清的手,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清清,在家等我,我什麽都告訴你,不要逃跑,好不好?”
随着蘇時松開的手指,齊書清的心一直沉到了谷底。那都不是谷,而是心底裂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心髒掉進這深淵一直向下掉,觸不到底。
“……”齊書清沒有說話。
“清清,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在家等我,聽話好不好?”
蘇時的語氣近乎哀求,齊書清又怎麽忍心他這樣低聲下氣,哈哈笑了起來:“我什麽都沒想,有什麽不是我想的那樣。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有什麽事現在說吧。”
蘇時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韓安雅已經走了過來,站在了蘇時身邊:“既然清姐讓你說,你就說啊,也許她會諒解你呢。說不出口的話,我可以幫你的。”
蘇時知道有韓安雅在事情隻會更糟,擡手摸了摸齊書清的臉:“清清,回去等我,相信我。”
蘇時的眼眸像是星海,被溫柔充斥着,齊書清的心漸漸回暖,乖乖點頭:“好。”
蘇時吻了吻齊書清的額頭:“乖清清,一定要等我回去。”
這次王見王,齊書清被韓安雅殺得片甲不留,真是步步都落在人家的算計中。到現在還不明白就是真傻了,人家是故意來示威的。
齊書清下意識地看了看韓安雅的表情,隻見她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神裏還帶了幾分同情。
真是比拿刀捅她還讓人難受,可偏偏無從發洩。這麽詭異的情景真是見所未見,齊書清實在沒有應對經驗,隻能挪着僵硬的腳步走回電影院。
許薇薇已經把爆米花吃光了,正咬着吸管喝飲料,見齊書清終于摸進來,十分不爽地問道:“怎麽這麽久,你這是掉進馬桶,爬出來幹脆洗了個澡才回來的麽?”
齊書清腦袋裏還是剛才蘇時和韓安雅的場景,沒有力氣和她鬥嘴,隻是幹幹咧了咧嘴,沒說話。
許薇薇察覺到她的不對:“外面怎麽了?”
“沒怎麽。”
齊書清的性子很好猜,越是有事她就越喜歡裝作沒事。許薇薇不信她,電影也不看了,拉着她退場。走到外面光亮的地方,才松開手:“到底怎麽了?”
齊書清白着嘴唇慘笑:“真的沒事啊。”
許薇薇掏出手機:“不說算了,不想看電影了,我給蘇時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吧。”
聽到蘇時的名字,齊書清心頭一虛:“不用打,你先回吧,我和他約了十點來接我。”
許薇薇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我陪你等吧,你這狀态要是放你在這兒出點什麽事,蘇時不得把我弄死啊。”
“我真沒事,你一個人回家不安全,還是先回吧。”
許薇薇還要說什麽,突然眼神一利,把齊書清按在凳子上坐下:“你在這兒等會兒。”說完把手機塞在齊書清手裏:“我手機裏新下了美劇,坐這兒看會兒,我有事。”
齊書清捧着手機不知所措地看着許薇薇風風火火地消失在轉角。
許薇薇撥開人群揪住蘇時就是一個耳光:“給你一分鍾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