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都是極會演戲的人,明知道這戲假的不能再假,可還是裝模作樣的演着。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在捅誰刀子。
鍾新宇從後備箱拿出行李:“在幾樓,我送你吧。”
齊書清連連擺手:“别,鍾家下任家主來給我搬箱子,真是折煞小的了。有電梯,我自己拉上去就行了,你這就趕緊回吧。臨結婚了,可别鬧出個婚前幽會小三的狗血八卦,還害我無辜躺槍。”
有的時候真是佩服齊書清這張胡說八道的嘴了,鍾新宇搖了搖頭:“好吧,都聽你的。”
許薇薇住的是高級的單身公寓,大廳的大理石地闆拖得像鏡子似的,行李箱輪子軋在上面發出均勻的咕噜聲,齊書清頭也不回地進了電梯間。
就像薛定谔的貓一樣,隻要沒有打開盒子貓就不會死,隻要不回頭,宇辰就還是活在記憶中的宇辰。
鍾新宇是個十分能克制自己的人,如果不是爲了和人應酬,他是不怎麽抽煙的。可現在不知道爲什麽,他突然很懷念肺裏被煙充斥的快感。
抽出一根煙點上,狠狠吸了一口。鍾新宇靠在車門上擡頭望着亮起的燈光,說不清是個什麽滋味。
都市的夜空被繁華的燈光逼得很遠,天空紫中透着紅光,一顆星星都看不到,鍾新宇失望地閉上了眼。
許薇薇正在家裏看電視,開門就看見齊書清萎靡不振的模樣:“你這散心怎麽越散越越消沉啊?”
齊書清趕緊調出可憐巴巴的表情:“今晚在你這兒睡一晚成不?”
許薇薇的大眼睛翻了一個圓潤的白眼:“讓你和我合租,你要倔強,這會兒知道求我啦?”
齊書清不敢告訴許薇薇原因,隻好唯唯諾諾地受着許薇薇的教訓。
在書房鋪好了床,許薇薇抱着手臂道:“就在這兒住着吧,找房子的事急不得,等你找到稱心的房子再搬,聽見沒?”
齊書清哪裏敢不從,連忙點頭應是。
貸款終于下來了,蘇時松了口氣。可是這代價大得他有些承受不起,蘇時無論如何是沒法擺出笑臉的。
房産開發那頭有蘇起國自己解決,公司也有博軒頂着。蘇時終于有時間去找那隻逃跑的傻兔子了。
可是他一點信心都沒有,這麽久了傻兔子要跑早就跑遠了,痕迹怕是也找不到了,真的能抓到她麽?
找人的事蘇時自己在找,同時也委托了私人偵探。私人偵探來找蘇時時表情頗有些詭異:“蘇先生,您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信封裏就是地址,以及目标最近的行動記錄。”
私家偵探一離開,蘇時趕緊把信封給拆了,終于明白爲什麽私家偵探的表情會那麽古怪了。
傻豬齊書清果然不是一般人,完全不按正常人類的套路出牌,這丫根本沒跑,跟着老闆出了趟差,又屁颠屁颠地跑回公司上班了。該吃吃該睡睡,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似的。
那私家偵探肯定覺得他是個有錢吃飽了撐着拿人消遣的傻逼,所以表情才會那麽古怪。
不過蘇時已經不在意這些細節了,幾乎要仰天笑出聲來:這隻蠢兔子一點要跑的意思都沒有,看來隻是和他鬧脾氣而已,待會兒隻要死皮賴臉哄哄,肯定能把蠢兔子帶回家!
公司的前台小妹還是那副花癡的模樣,蘇時拿手把頭發向後抓了抓:“姐姐,麻煩幫我叫下齊書清。”
齊書清出來的時候一臉坦然,蘇時的心徹底落下了地:傻豬果然沒有生氣。
“清清,對不起這麽久才來找你。”蘇時伸手想要抱住齊書清。
平時總在夢遊的齊書清居然靈活地躲開了蘇時的擁抱:“沒事,我沒生氣。”
蘇時撅了嘴:“不生氣幹嘛都不讓我抱了啊?”
齊書清搖了搖頭:“是我賭輸了,遊戲結束。”
蘇時不可置信:“什麽意思?爲什麽?”
齊書清道:“我時常在想,愛一個人究竟愛的是他的靈魂還是他的肉體。又會想,如果愛的是靈魂,那麽靈魂的忠誠重要還是肉體的忠誠重要。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靈魂的忠誠更重要,可是又忍不住想:如果他的靈魂愛的是我,又怎麽會管不住自己像個動物一樣随便和别的女人上床。”
蘇時被她繞得有點暈:“清清,你什麽時候改行當哲學家了?”
齊書清嘿嘿笑了:“繞暈了是吧?”
蘇時乖乖點頭:“是。”
“那就簡單和你解釋一下吧,”齊書清道:“我沒什麽自信,不相信男人肉體出軌之後精神還能繼續愛我。”
蘇時有些着急:“清清,我和韓安雅什麽都沒發生的!”
齊書清搖了搖頭:“這都不是重點,你聽我說。我和韓安雅聊過了,她其實還是很愛你的,想把你從我手裏搶走。”
蘇時張口想要解釋,被齊書清阻止了:“你吻我的時候會細心地用手護住我的頭,我也知道這經驗是用被你弄疼的女孩那裏換來的。其實我知道,我隻是一個替代品,有好幾次你望着我,眼神卻穿過了我。也許你和韓安雅是有什麽誤會,所以她才離開你的,現在她回來了,我退出,祝你們百年好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