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新宇對于齊書清的無賴是沒有辦法的,無奈地笑着:“清清,這個笑話不好笑。”
齊書清沒有笑:“不是笑話,我很認真。我再沒心沒肺我也是個人,我也會怕痛,我不是小強,沒辦法那麽頑強地跌倒又爬起。我放棄了,我不要了。”
鍾新宇下意識地望向齊書清的方向,車裏沒有開燈,樓下的路燈微弱地照進車裏,齊書清的眼睛隐藏在黑暗中,不知道在看什麽地方。
鍾新宇伸手擁抱着齊書清,就像過去一樣。
鍾新宇低頭用額頭抵在齊書清的額上,嘴唇輕輕擦過齊書清的鼻尖:“清清,不要這樣子。”
齊書清向後仰開,表情似笑非笑:“我有那麽人盡可夫麽?你可是要結婚的人了,别和我開玩笑。”
鍾新宇臉色有些發黑,很快又掩飾過去,還是溫柔地望着齊書清:“清清,在你找到幸福之前讓我陪着你好嗎?”
齊書清的表情被黑暗模糊,身影一動不動像是泥塑的雕像。
鍾新宇再次伸手摟住她,在她發間吻了吻:“清清,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照顧你一輩子。你這麽傻,我怎麽放心你一個人。”
齊書清動了動,像是受了蠱惑一般,伸手回抱住了鍾新宇。
齊書清的動作很輕,手臂像是一抹輕柔的雲霧似的環在他的腰間。鍾新宇心頭一喜,扶着齊書清的肩想要看看她此刻的表情:“清清……”
齊書清沒有撒手,臉貼在鍾新宇的胸膛上:“宇辰,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
笑容僵在了鍾新宇的臉上,扶在齊書清肩上的手也松了下來。像是預感到什麽,鍾新宇用力将齊書清擁在懷裏,抿緊了嘴唇。
“……你真的很殘忍,”齊書清吸了吸鼻子,努力牽起唇角:“既然不能給我将來,又何必來招惹我,對我那麽好?你明知道我喜歡人會很認真的啊。”
鍾新宇沉默,如果沒有遇到那個男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會不會現在是另一種結局?清清不會遍體鱗傷,他也不用成爲别人手下的一條狗?
剩下的話說了就是矯情,齊書清幹脆什麽也不說,把臉埋在鍾新宇的懷中。
從未說出口的感情将來也不必再隐藏,齊書清突然笑出了聲:“新宇,我突然覺得如釋重負哎。”
從未開口那個問題,兩人始終少了勇氣捅破窗戶紙。到後來漸行漸遠,齊書清有意無意地躲開鍾新宇,這個擁抱和告别究竟遲到了多久?
初秋的衣衫還很薄,鍾新宇很容易就察覺到胸前的濕意,然而他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繼續沉默。
出于自身陰暗的目的,他始終沒有放過齊書清的想法,不斷用齊書清無法拒絕的好意步步緊逼着她,讓她連逃都沒有辦法逃走。
像一隻俘獲到獵物的蜘蛛,吐出黏液将獵物一點一點消融成爲肉汁,再一口一口吞入腹中,要她絕無逃脫的可能。
蘇時是一個極大的意外,一度打亂了他的計劃。也有那麽幾個時候,他問過自己:清清看上去很快樂,要不要放手?
可他還是做不到,這個給過他溫暖的女孩是屬于他的,隻屬于他的。沒有人比他更能讓她幸福,他絕對不放手!
齊書清靜靜将臉貼在鍾新宇胸膛上,不斷眨着眼睛讓眼淚幹掉。終于眼淚不再往下流了,齊書清扯出燦爛的笑容向鍾新宇伸出了右手道:“再見宇辰,你好鍾新宇。”
這大約就是清清給出的告别儀式吧?鍾新宇苦笑了一下,配合地伸手握住齊書清的手。
她的手很小,也很瘦,握在掌心幾乎要消失了似的。鍾新宇忍不住用了點力,想要留住她。
齊書清笑嘻嘻地收了手:“鍾新宇你丫真不夠朋友,都臨結婚了還不給我發請帖,是有多嫌棄我的紅包啊?”
鍾新宇太懂齊書清這個傻瓜了,知道她這是強行假裝記憶已經删除幹淨,真是幼稚得讓人想笑。
明明很好笑,可他卻笑不出來,擡了擡唇角:“這不是你一直出差沒聯系上嘛。”從駕駛座旁邊的盒子裏抽出一封通紅的喜帖,難得用了玩笑的語氣:“如果可以,最好别來。”
兩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喜帖喜糖一點沒含糊,設計得又高端大氣又優雅氣質,齊書清吐了吐舌頭:“大家族就是大家族,今天算是長見識了。我就你這麽一個有錢朋友,就這麽一次近距離觀摩有錢人婚禮的機會,你都忍心剝奪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