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一大早,蘇時又換上了自己那套Prada的西裝,外面套着Burberry的風衣,早早的開着那輛輝騰到了和王經理說好見面的地方。
兩個人約好了早晨九點見面,蘇時八點半就早早的來到了預定的地點,百無聊賴的坐在車裏。不知道爲什麽,明明這些奢侈品都是屬于自己的,但是一旦失去了财富,這些東西使用起來都這麽的不真實,好像借來的一樣。
等蘇時車裏時鍾上的數字剛剛從八變成九,蘇時的車窗就被人敲響了。蘇時一看,原來是王經理在車窗外面,踩着一輛國外很流行的平衡車。蘇時急忙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說道:“王經理真是守信,約好了九點,連一秒都不差。”
王經理微笑着擺了擺手,說道:“生意人如果連時間也不知道,是要吃大虧的。蘇老弟,咱們走吧?”蘇時急忙點頭答應,從車上下來,和王經理一齊往銀行大廳走去。
蘇時是這邊銀行的常客,他剛一走進去,客戶經理就迎了出來,陪着笑的說道:“呦,蘇先生,什麽風又把您吹來了?蘇先生是老客戶了,來,這邊請。”說着把蘇時和王經理讓進了後面的辦公室裏。
三人進了客戶經理辦公室,那個經理給三人沏上茶,碧綠的茶湯倒在密色越瓷的茶碗裏,顯得越發的可愛。唐人陸羽的《茶經》裏曾經說過:“碗,越州上,鼎州次,嶽州次,婺州次,嶽州次、壽州、洪州次。或者以邢州處越州上?殊爲不然,若邢瓷類銀,越瓷類玉,邢不如越,一也;若邢瓷類雪,則越瓷類冰,邢不如越,二也;邢瓷白,而茶色丹,越瓷青,而茶色綠,邢不如越,三也。晉杜毓《賦》所謂:“器擇陶揀,出自東瓯”瓯,越也,瓯,越州上,口唇不卷,底卷而淺,受半升已下。越州瓷、嶽瓷皆青,青則益茶,茶作白紅之色。邢州瓷白,茶色紅;壽州瓷黃,茶色紫;洪州瓷褐,茶色黑,悉不宜茶。”但看這兩隻茶碗,就知道這個客戶經理乃是胸中大有丘壑之人。
蘇時拿起杯子,在嘴邊略略的啜飲一口,杯中乘着的是安溪鐵觀音,茶色隻比白水微微深一些,入口也不覺得香味多濃郁,但是茶湯下咽之後,卻又一股香氣從胃中出來,直沖口鼻。而那茶湯一入口,便如同幾顆東珠一樣,滾下咽喉,隻留下滿口芬芳。乃是茶中上品。
不過蘇時來此可不是爲了品茶,他開門見山,對那個客戶經理說明來意:“張經理,咱們也不是外人了。我這次來是想貸一筆款。”那張經理早就料到蘇時的來意,隻微微笑道:“蘇先生是我們的老客戶了,利息上一定特别的優惠,不過不知道蘇先生這次打算貸多少款?”
“老規矩,一億。”
“嘶——”張經理吸了口氣,又緩緩的呼了出來,這才開口說:“一億可不是個小數目啊,蘇先生,據我所知蘇家的資産可是被法院凍結了啊,凍結了的資産是不能抵押的。”
“咱們是老朋友了,不能通融一下嗎?”蘇時問道。
“不瞞您說,如果是一百萬以下的數目,兄弟我還做的了主,也不用抵押,管保讓您拿着錢出去。可是一億這個數字太大,如果沒有擔保,兄弟我可做不了主。”張經理搖搖頭,顯得十分惋惜的說道。
一旁邊擔保公司的王經理說話了:“如果我做擔保人呢?”張經理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王經理幾眼,說道:“您做擔保人當然好,可是銀行的規矩,得先讓您提交一份财産證明,證明您當得起這一億的保人才行。”
話音剛落,王經理便拿出了一個牛皮紙的袋子,扔到銀行張經理的桌子上,說:“這是我的财産證明,張經理看看,當不當得起這個保人?”
張經理拿起紙袋,隻見裏面是幾分财産證明,拿出來簡略的看了看,确實是當地公證處開具的,幾處房産和股票的證明,加起來有一億多,符合擔保人的條件。張經理臉色一沉,又急忙換上了一副笑臉,把那一摞财産證明收了起來,塞進口袋裏,說道:“是,您當然當得起這個擔保人。您等等,我這就給行長打電話,給您辦手續。”說着拿起桌子上紅白兩色電話機中白色的那個,低聲打起了電話。
但見他一開始神色慌張,後面又連連點頭,放下電話,這才說道:“二位,對不起了,按說您是來照顧我們生意,但是我們行長去國外調研了,最近一個月大額的貸款都放不出來,對不起了。”說着端起了茶碗,竟是玩起了前清官場上端茶送客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