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沖行伍出身,力氣不小,蘇時硬生生受着,面上還是笑着:“謝謝沖哥擡舉。”
蘇時喝酒不上臉,敬了一圈下來,腿都軟了,面上還是常色,笑着走向孫飛宇:“宇哥,過去是弟弟我不懂事,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孫飛宇笑了笑:“你都叫我哥了,又怎麽會和你計較,什麽都不說了,喝吧。”
蘇時端了杯子虛敬一杯,仰脖幹了。
孫飛宇捏着杯子一副吃驚模樣:“喲,怎麽?看不起哥哥?我這才端杯子你就喝光了?”
蘇時知道他有心爲難,可如今有求于人容不得他傲氣:“是弟弟不懂事,請宇哥見諒,給個機會,小弟重新敬你一杯。”
孫飛宇似笑非笑:“難得你給我台階,我哪敢不下。”
蘇時還是笑嘻嘻的模樣:“那就謝謝宇哥了。”
蘇時舉着酒杯等着孫飛宇動作,誰知孫飛宇像是沒看到似的扭頭和秦沖聊了起來:“蘇時弟弟今天真是表現相當好啊,上回和他見面還和我傲氣呢,這回曉得事了,一下就懂事起來了。”
蘇時維持着敬酒的模樣不動,孫飛宇聊了一會兒像是突然發現蘇時還在敬酒似的,拍了拍腦門:“瞧我這當哥哥的,居然把你給忘在這兒了。”
兩人喝了這一杯之後,孫飛宇示意服務員把酒滿上,拿酒杯和蘇時的杯子碰了碰:“剛才是哥哥不對,哥哥再敬你一杯。”
情理之中的事,蘇時不能拒絕,隻好又是一杯酒下肚。
酒精效果很快,蘇時感覺腿軟得幾乎站不住,林博軒趕緊搭手扶他坐下:“沖哥,蘇時态度這麽誠懇了,這事就算了吧。”
秦沖态度豪爽,撫掌大笑:“别說,蘇時這小子還真是夠意思,就沖你今天這輪酒敬的,你的忙哥哥幫定了。”
蘇時聽了這話掙紮着站起來:“謝謝沖哥。”
秦沖擺擺手示意他坐下:“行了,你坐着吧。”
酒桌重新熱鬧起來,哥兒幾個笑笑鬧鬧開始聊起别的話題。蘇時陪坐在一旁,感覺腦袋逐漸脹大,像是熱氣球一般升上天空。
林博軒有心扶他上樓休息,又被幾個世家子拖着脫不了身,隻好招了一旁的服務生,一邊塞了小費一邊囑咐他把人送到樓上房間。
蘇時雖然醉了,但是表現很沉穩,臨走還記得一一和在座各位道别,更是對着秦沖鞠了一躬:“謝謝沖哥。”
秦沖擺了擺手:“今天是哥兒幾個鬧得兇了,樓上定的有房間,上去休息吧。”
蘇時醉得腿軟,卻不肯讓人看穿他的狼狽,鎮定地直着背走出包間。
過了轉角這才伸手扶住牆,服務生見狀過來把他架住。蘇時身材不錯,體重也不輕,服務生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上床。
服務生一離開,蘇時立刻沖進廁所大吐特吐起來。
擰開蓮蓬頭,蘇時任憑水流傾瀉在頭上,沿着襯衫的紋路一路往下蔓延。
他居然天真的以爲這些年來的嚣張真的是靠着自己的本事,現在才明白他是靠着蘇起國的庇護才能那樣無憂無慮。
最苦的時候蘇起國背着他跪在路邊磕頭乞讨當乞丐睡橋洞,然後一步一步從民工開始做做到現在的房地産商,中間又有過多少次被這樣刁難折辱?
這一刻蘇時終于成長成爲了一個真正的男人,多年的父子仇恨全都消弭。
房間門無聲地開了,韓安雅收起手裏的通卡朝床邊走去。床上空無一人,衛生間裏水聲不斷,韓安雅悄悄靠近,伸手拉開了衛生間的門。
蓮蓬頭下的蘇時靠牆坐着,低垂着頭,濕透的頭發被水流擰成一束一束的,遮住了他的表情。
韓安雅試探地喊了一聲:“蘇少?”
看着眼前的韓安雅,蘇時的腦子像是一團漿糊,想不明白這個女人爲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皺着眉想了一會兒:對了,韓安雅是他的女朋友,當然在這兒啊。
韓安雅關了淋浴,湊近蘇時想要把他扶起來。
鼻尖是幽幽的香水,經典的香奈爾五号,優雅迷人。
蘇時皺起了眉:不對,不對,不是這個味道……應該是帶了點奶味以及香皂的味道才對……他經常笑話她乳臭未幹來着……
蘇時的體重連男服務生都扶得吃力,更何況韓安雅了。第一下沒扶起來,韓安雅埋頭鑽到蘇時胳膊下,試圖用全身的力氣把他扶起來。
蘇時一把把她推開:“臭死了。”
韓安雅沒有想到蘇時會突然推開他,根本沒有防備,浴室很滑,她又穿的高跟鞋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纖細的腰更是撞在了馬桶沿上。
她才做過手術,這一撞撞得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