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怕齊書清别扭,把她安排在了主卧,自己睡了客卧。
害怕做惡夢齊書清沒有關床頭燈,誰知半夜還是被魇住,好一番掙紮才醒過來,又怕又不好意思去爬蘇時的床,拿被子蒙住了頭,蜷成一團麻醉自己:“都是幻覺,是夢,這裏很安全。”
齊書清被困在黑影之中,模糊聽到蘇時的呼喚,擡眼一看,金光閃閃的蘇時披荊斬棘地朝她堅定前行,心就安了下來。
在蘇時的擁抱中,齊書清總算醒了過來,發現蘇時真的抱着她。
“清清,你怎麽那麽傻?說了幾次不要把腦袋埋在被子裏會悶着,你老不聽。”蘇時敲了敲齊書清的額角:“你這腦袋裏全都是漿糊吧?”
齊書清難得沒有炸毛,翻了個身,伸手摟住蘇時:“我剛才做惡夢了。”
這麽溫順的齊書清,蘇時不好再教訓她了,歎了口氣,回抱住她:“我知道。”
“可是後來我就不害怕了。”
“爲什麽呢?”
“因爲夢裏面你來救我了。”
蘇時動了動,把齊書清撈在懷裏:“既然夢裏我來救你了,你幹嘛還在發抖呢?”
“後來你把逃命的機會留給我,自己留下來擋住那些黑影了。”齊書清攥住蘇時的衣角:“如果明知道會死,你會來救我嗎?”
戀愛中的人總喜歡問這些蠢問題,其實說得再好聽有什麽用,不過是一時沖動而已,大難臨頭會怎樣做,隻有大難臨頭那一刻才會知道。齊書清知道這個道理,可還是忍不住問了,想要一個能安心的答案,哪怕是假的。
“會的,我會來救你的。”蘇時踢了拖鞋爬上床:“那些都是夢,不要多想了,我在你旁邊,快睡吧,你明天可要上班了哦。”
噩夢的後遺症讓齊書清格外膽小,隻有抱着蘇時的胳膊感受到蘇時的存在才能稍稍安心。
蘇時困得厲害,把她摟在懷裏,狠狠揉了揉頭發:“你就是腦洞開太大,所以老做稀奇古怪的夢。”
齊書清不肯承認:“哪有,我之前都是好的,都是被小偷鬧的。”
“嗯,是我不好,晚上睡覺沒有關好門。”蘇時拍嬰兒似的拍了拍齊書清的後背:“這個小區的物業很不錯,防盜系統也挺好的,你放心不會有小偷再來了。”
齊書清嗯了一聲:“小偷真是太可惡了,我那電腦和手機已經那麽舊了,能賣個三百塊都是萬幸,他也不嫌棄,統統笑納。我現在要重新買得多貴啊,典型地損人不利己。”
“三百塊錢也是錢啊,”蘇時笑了:“賊不走空知道吧?”
“最可惡的是,手機裏有兩個兒子的照片,”齊書清像隻毛毛蟲似的往蘇時懷裏拱了拱:“現在聯系不上陳樂橋,想兒子了我都隻能看看照片,現在連照片都沒得看。”
“……現在有房子了,要不要再養兩隻貓?”
“不要,”齊書清搖了搖頭:“再養的貓也不是那兩隻了,總感覺像是背叛它們似的,我不要養任何動物了。”
“你倒是忠貞不移啊。”蘇時酸溜溜的“哼”了一聲:“那要是以後我早死,你會不會改嫁?”
“肯定會,而且是帶着你兒子一起改嫁,到時候就是别的男人打你的兒子睡你的老婆了。”
“齊書清你想死是吧!”
“所以你要好好活着,不許随随便便就死了。”齊書清突然認真起來:“我最讨厭人半途放棄了。”
蘇時抿緊嘴唇,好一會兒才低沉地開口:“這事是老天做主,我又怎麽能決定?”
“我不管,總之給我好好活着,别想東想西的。”
蘇時親了親齊書清的額頭:“好,爲了不讓别的男人睡我老婆打我娃,我死活都得撐到你先死!”
齊書清滿意的點點頭:“嗯,行,我先死。”
哪有情侶這樣讨論生死的?蘇時真是被齊書清氣笑了:“你這蠢豬……”
蘇時醒得早,一睜眼就看見一個黑乎乎的腦袋蹭在胸前,蘇時戳了戳她的額角:“豬!”
做好早飯,蘇時心情極好地替齊書清準備了熱水牙膏,然後看着表倒數:“五、四、三、二、一!”
“啊!完了完了,”一個蓬着頭發的人影沖進廁所:“要遲到了!”
齊書清的腦門重重撞在蘇時胸口,摔了個屁墩。
蘇時沒想到這貨會跑這麽快,被撞了個正着,不适地捂着胸口,伸手把齊書清拉起來:“放心,不會遲到的。”
齊書清接過牙刷:“你怎麽不早點喊我啊!要遲到的!”
“看你睡的香,想讓你多睡會兒嘛。一會兒我也要去公司,開車送你,不會遲到的。”
“太好了!”齊書清的心放回肚子:“我突然覺得你當霸道總裁也挺好的,至少我每天有車坐,還不用客氣。”
蘇時揉揉她的亂發:“快點洗漱,粥已經涼好了,吃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