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并非沒有察覺到齊書清的情緒變化,隻是齊書清生病之後話都變少了,以爲她是又不舒服了,趕忙打橫把她抱起來。
主卧被林博軒胡搞之後,蘇時連進去的欲望都沒有了。好在客卧被改作雜物間,林博軒還沒來得及污染。
說是雜物間,其實床這些東西都還是準備了的,保潔阿姨也會定時更換床罩,也能直接睡人。蘇時把齊書清放在了床上:“今晚的藥還沒吃,我去給你弄水。”
蘇時從不委屈自己,房子買的挺大,客卧都比齊書清的出租屋大。不過大半的空間被摞得高高的紙箱子占據了,形成大片的陰影,仿佛其中藏匿着無數黑暗的生物,随時會撲出來把獵物撕咬得粉碎。
齊書清不敢再看,把頭縮進被子裏,蜷成一團。
好在蘇時很快就回來了,熱水裏被蘇時細心地兌了涼水,喝起來溫溫潤潤,潤澤了齊書清幹渴的喉嚨。
齊書清吃藥的時候,蘇時從櫃子裏拿出了睡袋,齊書清昨晚驚恐的樣子還曆曆在目,蘇時怕她今晚還會做惡夢,幹脆在地上打了地鋪。
都到人家家了,占着主人的床,讓主人睡地上,這客人當得也太臉皮厚了。齊書清臉紅得厲害,好在有低燒替她做掩護,并不太心虛:“蘇時,你還是睡床上吧。”
蘇時倒是想睡床,可是一塊肥肉擺在面前,看得吃不得,畢竟不是真和尚,他還是做不到的啊。
齊書清體型嬌小,抱在懷裏剛剛好,像是本就該嵌在一起的模樣。禁欲了太久,蘇時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好幾次差點就把齊書清拆吃入腹了。到現在,他是有心抱着齊書清睡,又怕半夜忍不住把齊書清給吃了,然後這傻兔子齊書清一蹬腿就跑得沒影了。
雖然齊書清點頭答應了,也告白了,可是蘇時總覺得眼前的和諧溫暖都是假象,一觸就會消失。究其根本原因,終究還是自己釀的苦果,現在要想彌補,隻能付出十二倍的誠意來。
蘇時拍了拍鋪好的睡袋:“清清你睡覺太不老實,我都快被你踢出内傷了,還是睡地上好,安全。”
齊書清也知道自己睡相不好,經常豎着睡橫着醒,沒好意思反駁。她都給了台階了,蘇時不往下走,要她主動去拉,她還是沒那勇氣,生怕被蘇時誤會成投懷送抱,于是摸摸鑽進被子裏:“那……晚安吧。”
蘇時“嘿”了一聲,坐在床邊把她腦袋露出被子:“不要把腦袋埋進去,裏面空氣不好。”
齊書清無法直說自己害怕,隻能讷讷點頭,等到蘇時睡下還是悄悄地把頭藏回了被子。
窗簾被蘇時拉上了,月光照不進來,隻從縫隙中漏了一點光進來,外面偶爾有車路過,光影随着車子的靠近遠離掃過室内,在淩亂的箱子上投下奇怪的影子,像是猙獰的怪獸。
門把無聲地被擰開,一道黑影悄悄潛進房間,目标明确地朝床頭奔來。來人矮着身子,蹲在床頭像是在翻找什麽,卻沒有成功,接着他把目标定在了齊書清身上,黑色的大手慢慢朝齊書清伸來。
齊書清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的發生,卻是手腳無法動彈,隻能任憑那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齊書清想要喊叫,卻發現喉嚨發不出聲音。
快動一動……動一動,齊書清努力奪回手指的控制權,喉嚨一松:“蘇時……”
蘇時迷蒙中聽到齊書清的呼喚,那麽微弱,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吓了一大跳,趕忙爬起來,擰開床頭的燈。
柔和的橘色燈光從燈罩透了出來,齊書清沒有睜開眼睛,眼球在眼皮下不安的翻動,顯然是做了噩夢。
夢裏的反應是最真實的反應,齊書清在噩夢中呼喚的人居然是他,說明他已經成爲了齊書清依賴的對象!這個認知讓蘇時上揚了唇角,忍不住印上了齊書清的唇,低聲回應道:“我在,不要害怕,那隻是個夢。”
齊書清的唇很燙,蘇時心頭一跳,摸上她的額頭果然燙得吓人。趕忙去廚房接了水回來:“清清,醒醒,吃道退燒藥。”
齊書清從噩夢中掙紮着醒來,腦子不甚清楚,順從地接過水杯和藥,乖乖吃了。
終于緩過氣來,齊書清回憶起剛才的夢境:“我夢見有小偷進房間了,我怎麽喊都喊不出聲……你怎麽睡那麽死啊,有小偷進來都不知道!”
因爲生病,齊書清的聲音不像平時那樣底氣十足,反而軟軟糯糯的,帶了幾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