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晚上十二點,地點是齊書清家的床上。望着腰上那一條沉重的手臂,齊書清無奈地望着天花闆上的水漬,怎麽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呢?
因爲成長環境的原因,齊書清對愛情十分執拗,抱着從一而終的決心和陳樂橋兩人死拉活拽硬撐了六年。可惜最終陳樂橋還是不給機會,齊書清自以爲已經一隻腳踏進了婚姻的墳墓,到真相揭開的一刻才發現陳樂橋連坑都沒刨。
她就戀愛過一次,還敗得這麽慘烈。亡國之君齊書清守着已經空掉的城,不願再踏入愛情的戰場半步。
她以爲經曆陳樂橋這麽一遭,她的心已經被打磨得足夠堅強,可以不要愛情,一個人也活得精彩。誰知道内心這個小碧池居然背叛了她,被蘇時的陪伴給軟化了扭轉了,舍不得離開了。
齊書清看自己的心情和諸葛亮看着阿鬥樂不思蜀的心情是一樣一樣的,十分的恨鐵不成鋼:你丫怎麽這麽沒出息,給點陽光你就跟着燦爛啊?
内心的聲音很小,帶了幾分怯懦:也許大概說不定,蘇時很認真呢?也許他和陳樂橋完全不一樣呢?也許真的能走到最後呢?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呢?
齊書清被說得動搖了,還沒想出個答案就遇上許薇薇那一場子大戲。
原本是被安排來安慰勸解許薇薇的齊書清,反而被許薇薇用幾句話就給推進了蘇時的懷抱。
許薇薇的話像是從哪裏抄來的歌詞,不過這并不妨礙它發揮作用:“有些事,說到底是由自己做下的判斷。我相信師兄和我在一起是認真的,那他就是認真的,隻是現在不認真了而已。曾經精彩過認真過,就夠了。”
是啊,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呢?齊書清笑了,身體也跟着震動。
腰上的大手緊了緊,蘇時迷迷糊糊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清清,怎麽了?做惡夢了麽?”
有人在睡夢中還記得把你摟緊,這樣的幸福富可敵國,齊書清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幹脆轉過身把臉埋在蘇時胸口:“沒有,是美夢。”
難得齊書清投懷送抱,蘇時自然是坦然接受,伸手把她往上提了提,額頭碰額頭:“什麽美夢?能和我說說麽?”
齊書清賊笑着搖頭:“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
“迷信!”蘇時親了親她的鼻頭,終于問出了在心裏藏了一天的問題:“……清清,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麽想通的麽?”
明知道這麽黑蘇時不可能看清自己的表情,齊書清的眼神還是忍不住四處遊移:“福至心靈了呗,還能怎麽想通?”
“會這麽簡單?”深知齊書清習性的蘇時才不會這麽容易被敷衍過去:“不說的話,我就吻你,吻到你說爲止……”
齊書清記得蘇時的嘴唇形狀很好看,不薄也不厚,唇珠很飽滿,唇紋很淺,顔色很粉嫩……黑暗中蘇時的氣息漸漸靠近,那好看的嘴唇就要碰上來了,齊書清向後一仰:“我招,我什麽都招!”
“你真是不解風情。”蘇時遺憾地搖搖頭:“說吧……”
内心的轉變曆程說來就話長了,齊書清沉吟片刻總結道:“沒愛過怎知會愛錯?愛錯好過沒愛過。”
蘇時被她繞得無語“這是什麽?歌詞麽?”
齊書清十分得意:“不是,我自己總結的,怎麽樣?被本王的文采折服了吧?本王可是能裝逼能握筆的文武全才啊!”
“是,大王文采斐然,我等望塵莫及。”齊書清得意的笑聲太吸引仇恨,蘇時忍不住拿唇封住了那張老是亂說話的嘴。
蘇時的嘴唇軟軟的,還挺有彈性……像果凍,齊書清突然記起自己有一段時間沒吃果凍了,尤其是葡萄味的……
“清清……”蘇時的聲音在黑暗裏幽幽想起:“接吻你都走神,我吻技有那麽差麽?”
齊書清不肯承認,還反咬一口:“怎麽?你這是在炫耀你的黃道十二宮女友麽?”
蘇時突然發現探索齊書清迷宮一樣的腦回路是件十分有樂趣的事:“此話怎講?”
“技術都是需要實踐和磨練的,你說你吻技好可不就是炫耀你親過的妹子多嘛!”齊書清越說越理直氣壯:“還敢在本王面前炫耀,誰給你的勇氣?”
蘇時苦笑不得,捧着齊書清的臉誠懇道歉:“清清,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咱能揭過麽?”
“能啊,”齊書清應得很快:“你先把剛才那事揭過。”
“什麽事?你是說你接吻都不認真的事麽?”
“我沒有不認真,隻是突然想吃果……咳,都說揭過了,你怎麽還揪着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