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适時地抵住了門,蘇時的聲音裏透着愉悅:“清清,你想幹嘛啊?”門都開了,才來後悔是不是有點晚了?
蘇時動作很快,沒等齊書清反應過來就已經擠進了門。
一樓被分割成了樓梯和門面兩部分,樓梯被嚴重壓縮,根本容不下兩人并行。蘇時高大的身影往面前一擋,齊書清無處可退,隻好貼牆站着,即便這樣兩人的距離也是相當近的,不是壁咚勝似壁咚。
齊書清不争氣地臉紅了:“咳,條件反射,條件反射而已。”
有句古話叫“燈下看美人”,50瓦電燈下看人的效果也差不了多少了。李阿姨爲了省電,在樓道裏裝的是最低瓦數的燈泡,齊書清和蘇時第一次見的時候齊齊驚訝:在經濟排行全國前五的C市李阿姨居然能找到這樣低瓦數的燈泡也是一位能人了!
作爲一個不愛出門的懶女人,齊書清皮膚很白,此時在昏黃的燈光下渲染下,臉頰上飛着的兩團紅暈格外動人。她眼睛垂得低低的,不敢和蘇時對視,這樣嬌羞的模樣可不常見,蘇時看得十分滿意,溫柔地擡起她的下巴,她的下唇有些腫,像一顆熟透了的櫻桃,蘇時忍住親上去的欲望,嘟着嘴道:“清清你怎麽這麽狠心,我說絕交,你都不挽留我的……”
目前的姿勢太暧昧,齊書清想讓蘇時把手拿開,又怕惹惱了這個神經病讓自己的嘴巴受到二次傷害:“我怕你罵我死皮賴臉。”
更大的原因是齊書清害怕挽留會被蘇時誤讀成還有機會,她不想耽誤人家,自然是要斬草除根的。
蘇時想把腦門抵在齊書清的腦門上,奈何地方太小施展不開,脖子都要撅斷了也不能完成這個動作,隻好換成把下巴擱在齊書清頭頂:“清清,你真是太矮了。”
在齊書清炸毛之前,蘇時又說話了:“我雖然有時候脾氣會很差,但是我向來信奉能動手絕不吵吵這一條,所以你不用害怕我會罵你。”
他說“但是”的時候,齊書清以爲他會說“但是我不會罵你”,誰知道會有這樣的神轉折。雖然結果都是不會罵,但是效果差了好遠。齊書清縮了縮脖子:“明顯打人更可怕啊。”
蘇時搖頭:“不會的,我不打女人。”
原來不會打也不會罵,隻因爲我是個女人。齊書清心底有點小小的失落,原來她于蘇時并不特别。很快又把這小小的貪心給甩出了腦袋,朋友本就該是這樣的,不是麽?怎麽能貪心地要求他的特殊對待呢?
蘇時不知道齊書清在想什麽,猶在念叨道:“我說要走的時候,你要挽留,你不給台階我怎麽下台嘛。你不是自诩長輩麽?怎麽都不懂得包容小輩?咱兩鬧得這麽尴尬都是你的錯!”
齊書清覺得這道理不對,想反駁,蘇時一邊示意她往前走,一邊耐心地問:“行,你說,我聽聽你的道理。”
齊書清嗯嗯啊啊半天說不出什麽有力的駁斥語言,蘇時好心地挨着問她:“咱兩今天這矛盾是不是因爲你把我辛苦熬得粥随意轉手送人才起的?”
“我也不是随意……隻是——”
蘇時做了一個不要再說的手勢,表情很悲痛:“無論過程如何,你是不是把我五點就起來熬的粥送給了你的同事?”
“是……”
“你送了粥就算了,還故意惡言惡語傷害我,這你承不承認?”
“我沒惡言惡語啊,我隻是……”
“你是不是讓我很難過很傷心?”
“是……”
“都讓我傷心了,還不叫惡言惡語?”蘇時不給齊書清辯解的機會:“最後我被你氣得要和你絕交了,你留都不留直接走了,是不是你過分?”
齊書清被說得心虛氣短,仔細想想好像自己是挺過分的:“是,是我不好,我道歉,你别生氣了。”
蘇時一副寬宏大量的模樣:“誰叫我喜歡你呢,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許再這樣了。”
提到喜歡,齊書清總算清醒過來:“蘇時,你這樣子不行。”
“清清,說男人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能說他不行。”
“咳,”齊書清顯然也知道這個段子,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還是個小孩子,拿着一時的好感當喜歡,容易造成誤會。”
這話正中蘇時下懷:“我是喜歡還是一時好感這件事是你清楚還是我這當事人清楚?”
“……你。”
“那你在那叽叽歪歪什麽?”
“我……”
“我喜歡你這事,有你屁事?”
齊書清想了想:“沒……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