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書清回複得挺快:“發生點事,沒工夫玩遊戲。”
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齊書清的落寞,蘇時指尖一跳:“什麽事?該不會你男朋友治好了眼睛之後終于看清你的醜,把你給甩了吧?”
按照齊書清正常的反應,這個時候應該氣得跳腳,然後噼裏啪啦打出一堆“你才醜你們全家都醜”之類的話。
然而齊書清異常的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發來消息:“不想聊這事,說點别的吧。”
齊書清真的被甩了!蘇時心裏的藤蔓又茁壯了幾分:這算不算命中注定?
面上還是僞裝成損友的模樣:“真被甩了啊?”
蘇時安慰道:“大王您絕代風華,那貨甩你是他瞎,别難過了。”
齊書清沒有回話,看來真的傷得重了。蘇時小心翼翼地醞釀措辭,生怕刺激到她,一個想不開就跳河自盡什麽的。
好在這些都是他想多了,惜命的齊書清并沒有輕生的想法,而是突然間變身祥林嫂:“我真傻,真的,我知道男人的承諾信不得,可我沒想到這臨到門上的事都能變卦!這人心太難猜了。一會兒一個樣,承諾都是放屁,活該我傻居然都信了。”
蘇時摸了摸鼻子,沒有回話,靜靜看着屏幕上不斷向上滾動的消息,等待齊書清發洩結束。
大約壓抑了太久,今天終于找着宣洩口,齊書清的情緒爆發了,蘇時忍不住想齊書清這傻貨會不會在屏幕那頭哭得稀裏嘩啦?
正想着,突然耳畔傳來了哽咽的哭聲,哭聲越來越大,仿佛有天大的委屈發生在了聲音的主人身上。
這是心靈感應?蘇時愣了一下,很快找到了哭聲的來源——網吧的座位是兩兩相對的,哭的人正是坐在蘇時對面的一個女孩。
女孩穿着牛仔褲和寬松的T恤,襯得身材越發單薄,蜷在沙發的角落裏,小小的一團。
看見蘇時在看她,女孩不好意思地拿紙巾蒙住了臉,再揭開時臉上已經變得清爽,唇角也誇張地向上揚起。
可是不斷湧出的眼淚出賣了她,女孩一邊抹淚一邊打字,眼淚糊了一臉還要執着打字的模樣有些可笑,蘇時一下子就想起了齊書清。
蘇時很快發現,女孩打字的頻率和齊書清發消息的頻率巧合地一緻,心中一動:“這麽說來,你已經回C城了?”
“嗯。”
“這會兒在網吧?”
“嗯,”齊書清莫名其妙:“你問這幹嘛?”
“我随便問問,”蘇時突然問道:“你今天穿的什麽顔色的衣服?”
“什麽情況?我去,你這是被盜号了麽?”
“怎麽可能?你腦洞真夠大的,”蘇時抛出了誘餌:“要不要語音驗明正身?”
語音很快接通了,蘇時關閉了麥克風,齊書清的聲音一前一後分别從對面以及耳機裏傳了過來:“能聽見我說話麽?我怎麽聽不見你那邊的聲音啊?”
蘇時沒有回話,而是打了一行字:“你現在是不是在XX網吧?”
隔了網絡被人猜到所在地,蘇時眼看着被害妄想症晚期的齊書清吓得幾乎要跳起來:“你怎麽知道?”
蘇時開心地笑了,摘下耳機站起來走到齊書清面前,居高臨下道:“齊書清,我蘇時。”
齊書清張大了嘴望着蘇時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啊?”
蘇時身材不錯,一米八七的大高個子往齊書清面前一站簡直是堵高牆,齊書清縮在沙發裏望着蘇時愣了三秒跳了起來,撒腿就往門口跑。
獵物已經到手,像隻逗老鼠的貓兒似的蘇時施施然提起齊書清的衣領,慢吞吞地問道:“齊書清,你特麽是不是忘了我名字了?”
齊書清心虛地縮起脖子,低着頭沒有回話。
蘇時看她茫然的模樣,臉色越來越黑:“就算記不住我名字,也該記得我的聲音吧?”
“這……”齊書清明明心虛得要死,卻還是強行一臉誠懇道:“最近發生太多事,搞得我腦子有點迷糊,小哥你給點提示吧,咱倆在哪裏見過?”
蘇時歎了一口氣,松開齊書清的衣領順手在她腦門上敲了敲:“齊書清,你這腦子裏長得全是肌肉吧?”
齊書清捧着腦門哀嚎:“好漢别用刑,我啥都願意招!”
“咱倆哪都沒見過,”蘇時下手很有分寸,可是齊書清表情太到位,連淚花都出來了,蘇時也開始懷疑剛才自己沒拿捏好力度,擡手替她揉了揉額頭:“我是忘帶刀。”
一聽這話,齊書清顧不上腦門上揉來揉去的大手,眼睛瞪得溜圓:“忘帶刀?”
蘇時點點頭,得到确切答案之後齊書清頓時有了底氣,擡手拂開蘇時的手:“你怎麽在這?還敢威脅本王?簡直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