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年二十,善演戲,功力深厚,難辨真假!
齊書清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能把日子過得這麽浮誇的大約也隻有蘇時同學了。
“咳,”不過好歹朋友一場,齊書清不敢心硬,隻好在明知道蘇時這丫極有可能是在演戲的情況下,接着前話強行挽救:“……什麽叫我是你的人,分明你是我的人!走什麽走,快去洗澡睡覺吧!”
蘇時聞言眼睛一亮:“這話可是你說了,奴家以後可就是您的人了,還請官人憐惜些……”
齊書清感覺自己好像又進了什麽大坑,不由後背發涼,然而望着蘇時黑得發亮的星星眼,她又不好意思收回前話:“大晚上的别玩了,趕緊洗洗睡吧……”
蘇時奔了過來,一把摟住齊書清:“清清,我好感動,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
齊書清不自在地把他推開:“你洗快點,我還要洗呢。”
兩人洗漱完畢,各自歸位。
蘇時精神極好:“清清,以後我每天都去接你呗。”
“就你那車技,還是免了吧。”齊書清困了,聲音含含糊糊:“你不是在給你們老闆打工麽?現在有機會,跟着老闆多學點,将來出了社會才能少走彎路,别學你清姐走彎路……”
屋裏太黑,蘇時十分遺憾不能觀摩齊書清說這話時的表情,好在他想象力還算豐富,能夠想象到齊書清闆着她的娃娃臉老氣橫秋的模樣,笑得幾乎岔氣:“聽這話,清姐您在這方面吃了不少苦頭吧?”
“……當然了,剛畢業那會兒跟着陳樂橋跑回他老家S城,S城不過一個小城市,根本找不到對口工作……”
這些事發生在齊書清認識蘇時之前,齊書清不愛回憶往事,蘇時從沒聽她提起過,今天總算有機會了,耳朵支得老長,生怕聽漏了大八卦。
誰料,等了半天沒有下文。蘇時急了,小聲追問:“然後呢?怎麽沒後文了?”
回答他的是一陣輕微的鼾聲,蘇時愣了半天,最後隻好搖頭苦笑着躺下。整個房間隻剩下齊書清的鼾聲以及風扇扇葉轉動的嗡嗡聲。
這風扇是前不久畢業生甩賣時買來的,花費十元,在齊書清的厚臉皮攻勢下差一點師兄就免費贈送了,蘇時卻半路殺出來塞了十塊錢給那位師兄,每每想起這事齊書清都要扼腕歎息兼埋怨蘇時花錢大手大腳。
蘇時卻是無怨無悔,廢話,這是個原則問題!總不能爲了十塊錢,連齊小媳婦兒都給丢了吧?
齊書清的臉皮厚度就好比孫悟空的金箍棒,金箍棒如意随心可長可短,齊書清的臉皮随心如意可薄可厚。
那天兩人吃了飯去學校散步,看見大道兩邊不少畢業生擺着地攤。畢業生擺攤,本就是圖一樂子,給大學生活再添一筆歡樂,東西價錢标的都很随意。
齊書清一眼就看見一攤子前立着碩大的招牌:“學弟一律十塊,學妹統統免費!”
來不及吐槽招牌的語病,齊書清像隻傻狍子一樣歡快地蹦了上去,努力瞪大眼睛天真地問道:“師兄,我是大二的師妹,這個風扇真的可以免費送麽?”
齊書清長了張娃娃臉,不太看得出年齡,出了社會這清湯挂面模樣不算起眼,可放學校裏那就是懵懂小學妹,還是挺讨師兄喜歡的。
擺攤的是個穿大褲衩工字背心胡子拉碴的摳腳宅男,守了一天總算遇到敢來搭讪的小師妹,長得還挺可愛。心情相當激動,當即撿了風扇遞給齊書清:“師妹盡管挑,看得上眼的師兄全都送你了。”
相鄰的幾個攤子的男生也都湊上來起哄,齊書清毫不羞怯,瞪大眼睛當真開始在人攤子上搜索自己能用的上的舊貨,一邊還和人聊上了。
眼看就要發展到互留電話号碼的地步,蘇時臉色鐵青,忍不住擠進包圍圈伸手攬住齊書清肩頭:“清清,别鬧了,師兄指着這堆舊貨換點零花錢呢。”一面說一面遞給摳腳師兄十塊錢,把人家那句“沒事……”給堵了回去。
齊書清滿腦子都是撿漏,茫然擡起頭:“啥啊?”
蘇時不等她反應過來,向衆位師兄道了謝,拉着齊書清就走。
蘇時心頭正咕嘟咕嘟煮醋,開口就帶着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齊書清,爲了幾塊錢你就裝小學妹,就你那張老臉還裝小學妹,臊不臊啊你?那幾個眼也是真瞎,居然就信了你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