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公司人文關懷還挺不錯,至少醫藥箱裏的物品備得還挺全,眼鏡男用鑷子夾了一團紅藥水棉球清理傷口。
紅藥水對傷口刺激很小,眼鏡男動作又很輕,齊書清隻感覺火辣辣的傷口變得清涼起來,忍不住誇他:“你動作好輕啊,該不會工作需要所以還學了醫護吧?”
“……工作需要。”眼鏡男的回答一點也不出乎意料。
“哈哈哈……”齊書清忍不住笑出聲:“我賭一塊錢,你絕對是個工科男!”
眼鏡男的聲音沒有什麽起伏:“有那麽明顯嗎?”
“不不,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直覺太敏銳。”齊書清得意地笑了:“不要太崇拜我,一點點就可以了,低調低調。”
眼鏡男沒有接話,齊書清笑了兩聲之後覺得無趣,尴尬地收了聲,默默等待眼鏡男處理傷口。
貼完創口貼之後眼鏡男站了起來:“把衣服穿好,我在外面等你。”
齊書清這才想起外套下面的自己幾乎全裸,聲音頓時又低了回去:“好……”
眼鏡男的反應實在太理所當然,等他出去之後,齊書清才漸漸回過神來:不對啊,他是那個闖進來的人,我特麽才是那個被看光光的人,我爲什麽要心虛啊?
齊書清穿好衣服,氣勢洶洶地拉開門,換來眼鏡男淡淡地一瞥:“扣子扣好。”頓時偃旗息鼓,退回了雜物間。
再次開門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氣勢,齊書清尴尬地道謝:“剛才謝謝你啊,那啥……我還有工作沒做完……”
“我替你請假了,”眼鏡男慢吞吞地招了招手:“跟我來。”
眼鏡男很瘦也很高,換成西裝之後倒也有幾分精英的氣質,說話間兩條大長腿已經邁出老遠,齊書清懵裏懵懂地小碎步跟上:“王經理同意了麽?你要帶我去哪?”
大約是覺得齊書清廢話太多了,眼鏡男沒有說話,隻是帶着齊書清往前走。
整座寫字樓是H型的,中間那一橫的最上面是一片露台,做成了咖啡館。眼鏡男很紳士地替齊書清拉開椅子,等她坐下之後才走到對面坐下。
“這裏的工作餐還不錯,價錢也不算貴。”眼鏡男點了單之後,難得地多說了幾句話:“公司不是周扒皮,以後忙完了該吃飯就去吃,王旭人不錯,不會爲難你的。”
“謝謝你請我吃飯啊,等工資下來我再請你!”眼鏡男直呼王旭的名字看來兩人關系不錯,齊書清也就放下心來,笑嘻嘻問道:“都忘了問了,你怎麽稱呼啊?”
“伍一甯,你可以跟着他們叫我伍哥。”眼鏡男,不,伍一甯望了齊書清一眼:“許薇薇的事,請你多包涵。”
果然他是來爲許薇薇說情的,齊書清哈哈笑了兩聲:“哪有我包不包涵的?說得好像是我和許薇薇過不去似的。”
齊書清心裏堵得慌,明明每次她才是那個受委屈的人,卻總會有人跑來讓她放寬心胸。還要怎麽放寬?别人打了左臉,她笑着把右臉伸過去麽?她不是聖人,她也有脾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