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挽着卓燃站在巨大的賭桌一角,看到明碩和曾茜夕在人群裏玩的樂不思蜀,就有點擔心這事。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貼臉到他臂膀的襯衫上,有些崩潰。
他像個狩獵者,站在暗處監視着那兩個獵物,沉聲說:“幫你報仇。”
我不解:“你爲什麽要這麽幫我?”
他頓一頓,低垂下眸子注視着我,卻始終不語。
這一晚算下來,明碩和曾茜夕不光沒有輸,反而把吃飯時買手镯的錢撈回本。
夜深的飯館門口,明碩愁容煙消雲散,使勁握住卓燃的手,道個别。
卓燃比剛來時閑定很多,對着這人也懶得應酬,說句再見,又給了張名片就把他打發走了。
夜風渺渺,他的柔軟短發微微輕搖。
我站在他身後攏了攏薄紗披肩,思索了很久還是決定向他打聽:“接下來呢,你要怎麽做?”
卓燃若有所思地轉過身,本來筆挺的肩背又打蔫了,從一個成功生意人的形象,很快恢複到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浪子氣質。
他的手臂松松垮垮地抱到胸前,用指尖輕輕撓着鼻梁,沉默一會兒才說:“隻要你配合我就好。”
說時,他還俯下肩頭,薄薄的嘴唇往我耳邊湊:“不管是外邊,還是床上。”
我頓時語塞,火燙的話都堵在喉嚨裏。
卓燃帶笑意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我臉上,透出壞壞的味道。
他看夠了,就從軟殼裏叼出一支煙,埋頭點上往飯店走。
飯店已經打烊,大堂裏隻有幾個零零散散的服務生在打掃。
我追随卓燃一路拐到豪華地下室。
跟十幾分鍾之前見的喧鬧場景相比,這會兒意外的冷清很多。
我站在入口的角落裏不敢動,遠遠地瞧見他正跟一個西裝打扮的中年人交流。
他們握了手,卓燃感激地鞠個躬,然後就散了。
等他回來,手裏多了張房卡。
“既然來了,總要住一晚再走,這地方可不便宜。”卓燃沖我揚一揚鍍金的卡片,等我伸手去撩,他就故意舉到頭頂。
他引着我來到頂層的豪華套房,從落地窗走出去,能在寬敞的花園陽台遠眺整座城市的夜景。
我傾靠到欄杆,腕上的手镯碰擊出清脆的聲音。
不是這麽一下,我都記不得還戴着今天的道具。
看着熠熠生輝的镯子,我想不好是不是連我都成了卓燃的道具。
褪下镯子後,我把它放回了盒子裏,并安置到床頭櫃上他能看得見的地方。
卓燃這時候洗完澡,邊用手來回撫弄濕發,邊走了出來。
他穿件輕薄的浴衣無聲無息地繞到我背後,挂着水珠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環抱住我。
“今晚要嘗點什麽花樣?”他暧昧地到我耳邊吹風。
聲音磁性,魅惑,滿是男性荷爾蒙在揮發。
我肩頭發怵,卻有些意外的失落。
“我到底是誰?”被他從停屍間推出來後,我還是第一次這樣問他,“到底是雲揚馨,還是阮憐雲?”
他不說話,力氣卻愈發大了,箍的我腰身發緊。
我能感覺到他身上某處在膨脹燃燒。
“我先去洗澡。”找個理由把他推開,我匆匆忙忙跑進浴室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等泡完澡回到卧房,卓燃已經側枕着手臂睡了。
整夜安靜,我倆誰都沒有再碰誰。
我睡到翌日早上,起床時枕邊沒有人,隻有他睡過之後留下的褶皺。
第一天到公司上班,異常平靜。
不管是我還是周圍的環境。
我坐在旋轉椅裏,抱着手機把一段文字修修改改,發給卓燃的時候還是有點忐忑。
卓燃很快回我一句:“好好上班。”
我問他:“那你呢?你不用上班?”
他随後發來一張照片。
照片裏環境很昏暗,鏡頭對着光源,把一個曲線完美的女人模糊成了一個黑色背影。
我認出這是曾茜夕。
還有她跟前的賭桌。
卓燃又發來一段語音,背景很嘈雜:“好好工作,下了班買點菜回家。”
我照他的話,下班直奔菜市場。
拎着滿袋子的蔬果肉菜,摁響門鈴,來開門的卻是個妖娆的女人,
紅色連衣裙,棕色大波浪。
這不是曾茜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