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茜夕也好不到哪裏去,大笑着拍桌子,不時往卓燃身上貼靠。
也不知道卓燃跟她說了什麽,這女人開始翻她當小三的“光榮曆史”。
我在後邊聽得一清二楚,她滿是嘲諷地形容我:“無趣刻闆又刁鑽。”
而後談及我父親。
最後罵我肚子裏的孩子是個孽種。
卓燃卻也是嬉笑應對。
我隻覺得自己身上紮了千根刺,握着酒杯的手不受控制地發抖。
曾茜夕又高呼一聲死的好。
我攥緊杯子疾步沖到她身後,擡手将厚實的杯底狠狠砸向她腦袋。
但還沒碰到,卓燃突然伸過來手臂,握住了我的腕骨。
他再用力捏緊,我疼得松開了五指。
杯子從我掌心掉落,碎了一地。
“你這個賤人!”我尖聲哭喊着掙脫他的控制,揪過曾茜夕,迎面甩了她一個巴掌。
她捂着臉,從高腳凳上摔了下來,應聲倒地。
本來不太吵鬧的酒吧這下更加安靜了。
我邊哭邊指着她罵,高跟鞋還想往她屁股上踹,但是被卓燃攔住。
他用胸膛擋住我的身軀,兩手按在肩上,不停晃着我:“冷靜一點。”
曾茜夕匍匐在地上大哭:“保安!有沒有保安!别讓她跑了!”
我順手抄起吧台上的啤酒瓶頸,厲聲回敬她:“有本事你别跑!”
卓燃一手抱在我腰上,另一手開始搶瓶子,他在我耳邊怒聲低吼:“你夠了!這裏不是鬧事的地方!”
他剛說完,我嘈雜隆鳴的耳朵就聽到身後響起陣亂七八糟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七八個穿白襯衫黑領帶的男人堵住了出酒吧的通路。
有人帶頭走近我們,還要來抓我手臂:“我是這裏的經理,這位小姐請跟我們走一趟。”
卓燃立刻拉我躲到了他身後。
那小個子經理一愣,還想繞過他來糾纏我,卓燃在他肩頭推一把,微壓眉頭冷聲說:“别碰我女人。”
後邊的安保不樂意了,紛紛湧過來推搡。
卓燃身子晃了晃,當即一拳打在最靠近他的那人臉上。
他出拳的速度極快,伸出收回的手臂跟彈簧一樣。
可能力氣也極大,被打的安保倒在地上一時間站不起來。
我渾渾噩噩地跟在他身後,他在前邊一拳解決一個,我在後面邊跑邊給他鼓掌助威。
我倆瘋狂地跑出酒吧,卓燃一腳油門飙出130邁,确認沒有車追在後邊,才順路在江邊停下。
夏夜的江風清爽,吹得我渾身輕飄飄。
我到處亂跑,被他一胳膊攬住腰,我倆的身子又緊貼在了一起。
他的呼吸,他下巴的胡渣都離我很近。
卓燃刻意壓低嗓音質問我,“沉不住氣就是死,懂嗎?”
他說話時的眉目裏滿是恨意,讓我看着,心裏堵得慌。
我盡力推他,雙手捏拳捶在他胸膛:“你懂什麽!我爸爸,還有我的孩子都是被他們害死的!你知道這種滋味嗎?”
卓燃頓默,慢慢地松開我。
我看到他眼底飄起了一絲痛苦。
他往口袋裏掏煙和打火機,靠在江岸欄杆上,縮起肩頭擋風點煙。
嘬了兩口,白色煙氣都飄散在風裏。
“那你也别喝這麽多酒,過來。”卓燃捏住煙屁股丢進了江水中,說話時向我遞過來他攤平的手。
我試着用指尖去觸碰他的掌紋,他試着慢慢抱我,越抱越緊。
我還能聽到他埋頭在我發間顫抖地呼吸。
這一晚我竭盡所能地貢獻自己的溫柔。
他大汗淋漓地壓在我身上,滾燙的唇往我鬓角輕輕一吻,順勢又往鎖骨,胸脯侵襲。
迷亂與順從間,我緊抓在他背上的指甲摳到一條長長的傷疤。
從後脖頸蔓延到肩胛骨。
他把我輕撫傷疤的手扯開,悶悶地低哼一聲:“别碰那裏。”
便轉過身,再也沒理我。
我看清他背上如閃電劈下的傷口,是條刀疤。
第二天醒時将近中午。
我躺在他臂彎裏翻個身,餘光發現枕邊的手機屏幕亮着。
是明碩打來電話。
我一慫,就把手機塞枕頭底下去了。
“怕什麽?”卓燃慵懶地笑,收回枕在我腦袋底下的手臂,往自己那邊的床頭櫃上撩過手機。
他胸膛起伏,呼着肺裏的濁氣,叮叮咚咚地撥了個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