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言的朋友叫姓馮,單名一個鑫字,也是到此出差,不過早一日到達。從賓館接到馮鑫後,崔言把蘇航和馮鑫帶到一家茶舍,讓服務員取了存在這裏的茶葉,泡上給蘇航和馮鑫品嘗。然後,崔言突然低下頭,沉默了了一分鍾,再擡起頭來時,原先的陽光燦爛變成了愁雲慘霧,蘇航這才明白,原來剛才低頭一分鍾是用來醞釀情緒的。
崔言問蘇航:“這個表情怎麽樣?”
蘇航點頭:“好,很好,非常好!”
崔言深呼吸,眼睛裏似乎都有水光在蕩漾:“蘇總,您聽我解釋,事情是這個樣子的……”
蘇航鼓掌:“你赢了!”
崔言帶着一切盡在掌握地自信,走出茶舍。馮鑫一邊喝茶一邊研究股市,蘇航端着茶杯刷微博,不知不覺中,三個小時過去了。
馮鑫率先反應過來,等待的時間,好像有點過長,他試探地問蘇航:“你說,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不等蘇航回複,馮鑫又自我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是在擔心有人要打他啦?”
蘇航忍不住稍微提高了點聲音:“你說什麽?”
馮鑫小聲解釋:“我不是很擔心啦,我就是有一點點擔心啦,畢竟這已經是他第三次來賴賬啦,所以……”
“未能按期支付貨款,應該是公司行爲。”
“你和煤老闆扯什麽公司個人啊,大字都不識幾個……”馮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經沖得快沒味道的茶水,平複一下情緒,“你說要是真打起來了怎麽辦?”
“他去那家公司在哪兒?”
“你問在哪兒想幹什麽?你去了有用嗎?你能打嗎?”馮鑫看上去像是在說服蘇航,實際是在說服自己,“沒關系的,不用擔心,他跑得快!别人追不上!”
蘇航面無表情看着馮鑫,不愧是親生朋友啊,考慮得面面俱到:“如果崔言半個小時内沒有回來,我們去找他。”
“要是我們去了,人家連我們一起打,怎麽辦?”
蘇航優雅地端起茶杯,輕輕地呡了一口,淡定地說:“你上去,我在樓下,情況不對,我報警。”
二十五分鍾後,在馮鑫的坐立不安及蘇航的優雅從容等待下,崔言完璧歸來,臉上更是挂着勝利女神的微笑!
馮鑫問崔言戰果如何,崔言一邊呼叫服務員再泡一壺新茶,一邊擺出一個V字手勢:“這個季度不用還了,至于下個季度還不還,再說!”
馮鑫真想拿出手機,打開微博,給崔言來個大大的贊:“你怎麽搞定的?”
“很簡單,我出了電梯就開始醞釀情緒,進門第一件事,就是聲淚俱下:‘大哥,你聽我說,我們那狗屁公司,半年沒開工資了!大哥,再寬限兩天吧!我求你了,大哥!’”
蘇航看着崔言場景重演,對崔言沒有進軍我國演藝界深表遺憾。否則,奧斯卡小金人算什麽,最佳男主到最佳導演,一個人包場。
崔言旗開得勝,心情甚好,和馮鑫、蘇航商量晚上吃什麽,正商量着,蘇航接到分行電話,通知她晚上參加資産監控部召開的不良貸款清收大會,隻能和崔言說聲抱歉,先走一步。崔言有些遺憾,和蘇航商量,如果蘇航明天沒事,他可否再約蘇航,蘇航微微一笑,一句沒問題,也換來崔言一笑,隻見那個大男生,微眼彎彎,笑起來十分可愛。
第二天,剛過十點,崔言打來電話,問蘇航是否有空,馮鑫走了,他需要一個人陪他一起去見個客戶。蘇航剛剛接受完資産監控部的批評教育,正需要找個事情換下心情,當下便同意,開車去接崔言。
蘇航本以爲崔言又要去賴賬,但看崔言又打扮成初見時的模樣,不免有些好奇:“這個客戶,不欠錢?”
崔言歎氣:“是采購商,不過,說真心話,我甯願他是供應商。”
眼見崔言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蘇航十分知趣地把話題轉移到别處,半個小時後,蘇航陪着來到崔言客戶的公司,穿過辦公區,離客戶辦公室十米的地方,蘇航隐約覺得那裏不對。
這種微妙的感覺,進了客戶辦公室,立刻有了解釋。隻見辦公室門内側挂着響鑼,牆上釘着葫蘆,角落放着發晶,桌擺乾坤地球儀,旁配小橋流水和假山。此外,超大豪華無敵辦公桌旁邊,配有超大豪華無敵大水缸一個,内養的大烏龜一隻,背上貼着一個小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