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生宿舍生活過的妹子都明白,住一起才是大學裏最容易挂科的一門課。夫妻兩個男女搭配同住一個屋檐下還能因爲擠牙膏的方式不同而離婚,更别提完全沒有法律意義上關系的幾對XX染色體。所以,條件允許,千萬不要合租,否則,爲了水電費誰多出一毛錢,都能打成一團。
所幸,蘇航、關享、言曉曉三個妞的一台戲沒有唱成鬧劇或悲劇,她們的友誼經受住了考驗,三個人的同居生活,開展得無比順利。
每天早晨,言曉曉第一個起床,做好早飯,收拾廚房,連牙膏都給蘇航關享擠好後,挨個敲兩人房門,提醒兩人起床。
吃完早飯,爲了節約成本,關享不開車了,由蘇航開車,統一載大家上班。下班後,蘇航載大家回來,快到小區門口的地方,言曉曉先下車,步行去菜場買菜,回家做飯。蘇航和關享需要做的就是:坐在桌邊等飯吃。
飯後,蘇航關享曾試圖幫言曉曉收拾,卻被言曉曉趕出廚房,理由是洗潔精傷手,别弄壞了你們的指甲。
至于周六周日,家中所有衛生工作,也是言曉曉獨立完成,完全不用蘇航和關享插手。甚至出于省錢和營養的考慮,言曉曉開始考慮要不要中午帶飯。關享、蘇航享受了一個星期,唯一感想就是深恨自己不是男人,不能娶言曉曉回家。
同居生活到了第四周,言曉曉房子的過戶手續順利完成,新房産證、土地證到手。言曉曉選在周六中午做了一在桌子好菜,等蘇航和關享起床後,借着吃飯,和兩人商量正事。
言曉曉地計劃是:把房子抵押給銀行做一筆消費貸款,用貸款的錢還給蘇航和關享。
蘇航一邊剝蝦一邊指出言曉曉計劃中的露洞:“第一,消費貸款有指定用途,你貸款金額這麽大,想幹什麽?第二,就算貸下來,以你目前的收入,你每月還完利息,準備喝西北風嗎?第三,明年這個時候,你打算拿什麽還貸款本金?“
關享沒興趣幫言曉曉分析,直擊問題核心:“言曉曉,你自己也是做客戶經理的人,第一還款來源第二還款來源都搞不清楚,還幻想貸款?“
言曉曉試圖解釋一二,被關享直接喝止:“言曉曉你,不是我說你,咱們三個人是一批入行的,現在我和蘇航的行員級别是多少?你的行員級别是多少?你這輩子就打算圍着個男人轉,然後工作就永遠這麽爛着?我告訴你,就你這種一切以男人以中心的态度,送走一個劉大路,下個依然是劉大路!”
蘇航把剝好地蝦仁放在言曉曉碗裏,柔聲勸道:“腦子不要總是偏癱,好嗎?”
關享的話,言曉曉半懂不懂。她一直覺得老天生各人,各人不一樣,像關蘇航和關享那樣又聰明又漂亮的,當然可以在工作上努力,當個女強人,像她這樣才貌平庸的,不當家庭婦女,又能幹什麽呢?不過,蘇航和關享有一點說的對,貸款利息她還不起,爲了還得起貸款利息,早日把蘇航和關享的錢還上,她得從現在開始努力工作掙錢。
由于所有能動用的錢都交了砸在言曉曉的房子上,蘇航和關享的生活,除了吃以外,過的無比拮據。用關享的話來說,我一個月沒有買衣服了。用蘇航的話說來說,擦臉油都要抹不起了。唯一沒有影響的就是言曉曉,準确的說,自從同居後,她的生活水平有了顯著提高,水果、牛奶、零食不斷。
然而就在蘇航、關享對季度獎金翹首以盼,等着小錢錢買新衣服、擦臉油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情,讓蘇航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屋漏偏逢連夜雨。
蘇航的另一位大客戶于茂财,一個知名飲料品牌的省級總代理,因爲近期股市繁榮昌盛,玩起了股票。初期掙到錢後,更是胃口大開,做起了五倍場外配資,然後,地球人都知道的,股市出現了波動,在兩個跌停後,于茂财被強制平倉,近億的家身加上大幾千萬的貸款資金,兩天内化爲泡沫。
事發後,于茂财挨個給貸款行的客戶經理打電話,告知實情,客戶經理紛紛詛咒于茂财全家大小墳上長草——除了蘇航。蘇航在聽完于茂财表示要錢沒有、爛命一條的告白後,依然平靜地安慰于茂财不要跳樓,老婆孩子還要靠他。
挂上電話,蘇航沖進洗手間,挨個推開隔間,确定洗手間沒有其他人,然後反鎖洗手間的門,開了水龍頭,不顧一臉精緻妝容,冷水洗臉。洗完臉,伸手一摸,發現水池邊的手紙盒已經空了,她一拳重重地捶在了手紙盒上。……
确定自己情緒已經調整到最平靜狀态的蘇航,走進羅行長辦公室,告訴羅行長,于茂财倒掉了,馬上将出現一筆至少三千萬的不良貸款。
羅行長是坐櫃台出身,沒有做過業務,聽到三千萬,一時有些恍惚,答非所問:“爲什麽是至少三千萬?”
“于茂财是省級代理,他下面的市級代理在我這邊還有幾千萬的貸款,貸款用途都是購買産品,全部打款給于茂财,所以……”蘇航很平靜,“總金額大約在六千萬。”
羅行長被六千萬三個字打擊了,頭重重地倒向椅子靠背,45度側臉思考了五分鍾人生,回過神來後的第一反應是拖起蘇航沖到分行,向相關部門彙報。
因市場大環境不好,從去年起,跑路客戶不斷,相關部門的同事早已焦頭爛額,對于蘇航這個情況,除了立馬起訴客戶外,還要求蘇航交納千分之三的風險保證金,以督促蘇航更好地清收不良貸款。
六千萬的千分之三,是十八萬。蘇航走出分行,頭頂豔陽高照,溫度超過三十五度,蘇航卻覺得渾身發冷。
回到支行,聽完蘇航描述處理意見,關享直接開罵:“說好的盡職免責,客戶自己作死,憑什麽要客戶經理承擔?!”
言曉曉急得團團轉,她聽其他支行客戶經理說,之前不肯交錢的客戶經理不光全行通報批評,後面更是直接從工資裏扣,眼下蘇航這錢必須得交:“這麽多錢,到那去弄啊?”
蘇航從包裏翻出錢包,打開檢查了一下:“不知道能不刷信用卡,實在不行就提現。”
關享擡手在蘇航腦袋上就是一巴掌:“你是不是受刺激,腦子壞了?信用卡不用還啊?提現利息多貴你不知道啊?”
蘇航微笑:“那你告訴我,錢從那來?”
關享從櫃子裏,拿出自己的香奈兒包包,把裏面東西全倒在桌上,然後把包扔在蘇航懷裏:“今天晚上回家,我留一個常用的包,其他全給你!你收拾一下你自己的包還有首飾,咱們明天去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