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回答,蘇航嗤之以鼻:“紀霆前面的走馬燈似過的幾十隻蒼蠅,你不是有錢聊聊天,沒錢靠邊站嗎?也是因爲正直?”
關享說:“你怎麽知道紀霆不是蒼蠅,他不過是蒼蠅裏最大個的,明天如果飛來個更大個的,我也不介意把紀蒼蠅拍在牆上啊。”
蘇航把瓶子裏剩下的啤酒都倒進杯中,對關享說:“我覺得對你而言,談戀愛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聊的事情,唯有人民币才是永恒的,釣個金龜婿,是你的畢生追求。所以你要把自己這個餌養得肥肥的,所以前面那些小魚小蝦你壓根看不上。”
關享抓過言曉曉面前的酒瓶,和蘇航重重一碰杯:“或者你說得對。幹!”
“你是我朋友,我就不罵你了。但是如果你被人打了,我也不會同情你。”蘇航幹了杯中的啤酒,平靜地說。
關享哼哼一笑:“三觀不正、不知廉恥、毫無底線就是我。”爲啤酒夜談作了總結性發言。
啤酒夜談後,幾乎每一個周末,關享都會和紀霆出現在高檔餐廳、奢侈品專賣店等場所,直到這個星期六——這是最後一次。
晚上六點,關享在指定時間,出現在紀霆指定的地點,一家五星級酒店的法式餐廳。
充足的睡眠、充足的時間讓關享把自己收拾地越發美豔動人,從走進酒店那一刻起,長腿大胸漂亮臉蛋,吸引了絕大部分男性的眼光。而關享早已習慣這種注目禮,昂首挺胸地走進自餐廳,款款落座在紀霆對面。
然而,正當關享翻閱菜單,思考前菜的時候,紀霆開口,直奔主題:“我們分手吧!”
此言一出,關享迅速将眼睛從三文魚色拉的圖片移到紀霆臉上,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
既然開了頭,就得往下走,紀霆牙一咬心一橫,噼裏啪啦一口氣說了十分鍾。可惜縱觀整段發言,雖然辭藻華麗,詞子優美,歸要到底,其實隻要一句話就可以概括:關享,你物質你現實你愛慕虛榮,所以我要和你分手。
如果說一個女人提分手,是想試圖挽回,那麽一個男人提分手,是真的不想再見你第二眼。關享雖然隻拍拖過紀霆這一隻蒼蠅,但是道理都懂,既然紀霆話都說到這份上,那她自然也沒什麽好說的。關享啃着匈牙利牛肉湯配的餐前面包,笑容甜蜜又可愛:“千年的狐狸精,演什麽聊齋啊?我愛錢,您第一天知道啊?分手當然沒問題,不過您總得告訴我一聲,小三上位是誰?”
關享一沒哭、二沒鬧、三沒想上吊,導緻紀霆原來準備方案全部失效,一時間,紀霆大驚失措,張口結舌,面紅耳赤,抱着杯子拼命喝水借以掩飾。
關享不急不忙地翻着菜單繼續點菜,在侍應生驚愕的眼神中,除了最貴的十道主菜,關享又把酒單上最貴的十瓶酒一樣開了一瓶。
冷靜下來的紀霆表示沒有其他人,關享原本切着牛排,品着紅酒,聽到這話,啪地一聲把刀叉拍在桌上,指着紀霆鼻子開罵:“少給我來這套,你什麽樣的人,我知道,我什麽樣的人,你也知道。别給臉不要臉,信不信我查出來,直接到她家樓下拉橫幅?”
以關享的高素質,别人家門口拉橫幅這種事情,她說今天做,絕對不會給拖到明天。紀霆有些苦惱,琢磨着編個理由搪塞過去。可惜,正如他了解關享一樣,關享對他的心理活動,也算是了如指掌。
關享一手托腮,一手拿着餐刀指着紀霆的鼻子:“别和我講故事,别逼我和你翻臉。”
如此這般威脅,紀霆隻得供出實情。那位新歡,關享竟然認識,不但認識,還在同一個支行共過事,就是幾個月前分來的新實習生。
說起這位姑娘,可真真是位人物,外表上看長相普通,打扮樸素,和男生說個話會臉紅,實際上,姑娘實習不到一個星期,全支行家裏條件好的男生基本上都收到了這位姑娘的關心或者求關心的短信,羅行長更是在半夜收到這位姑娘的詢問:我家裏空調壞了,手腳都好冰,睡不着……
關享瞠目結舌,就這麽一貨色,竟然是紀霆心目中人淡如菊的白蓮花?關享不僅關心起紀霆的視力:“你眼瞎啦?找這麽一公共汽車?”
眼見心愛的姑娘被人如此侮辱,紀霆脾氣再好,也控制不住情緒,厲聲道:“麗麗是我心目中最單純最可愛的女孩子,比你這種眼裏永遠隻有錢的女人,強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
眼見紀霆氣得渾身發抖,臉色漲得像仿佛豬肝,關享覺得已經沒有溝通的必要了,所謂不作不死,紀霆夢想喜當爹,她一前女友還能攔着不讓?關享放下餐刀,神色一變,瞬間從女流氓化身爲萌妹子,笑得又甜蜜又可愛:“是是是,對對對,好好好,能讓你愛得如此深沉,當然比我強一萬倍啦。不過呢,話說回來,咱們也算是朋友一場,現在是你和我分手,是不是……”
“你想要分手費?”紀霆眼中厭惡之色更甚,“你真惡心!”
事關人民币,關享一點都不生氣:“分手費就不用了,不過呢,你之前送的東西,按照理來說,應該還給你,但是呢,你看現在這個情況,是不是應該算補償我?”
十五分鍾後,關享拿着紀霆寫的放棄聲明起身離桌,拎包走人。快到餐廳門口的時候,卻又突然折回。不出所料,她剛走,紀霆就迫不及待地拔通了白蓮花的電話,報告喜訊。
關享冷笑,突然出手,從背後奪過紀霆電話,言簡意駭向白蓮花表達了關心與愛護:“我要是你,我就先想想,未來怎麽和紀霆解釋,電話通話紀錄以及開房記錄。另外,婊子配狗,天長地久,恭喜你們爲百年好合,雙雙爲民除害。”
趁着紀霆被驚吓到進入呆滞模式,關享迅速把紀霆手機泡在紅酒杯中,火速撤離現場。甚至,回自己車上後,關享還不忘關心紀霆,給紀霆的備用手機發去一條微信:紀先生,您頭上芳草碧連天啦!
關享簡單扼要和蘇航、言曉曉描述了昨晚的故事,言曉曉聽完,除了張大嘴傻坐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蘇航啧啧兩聲,評價中肯:“會叫的狗不咬人,沒想到啊,話說,這兩人怎麽搞上的?”
關享放下啃得差不多得排骨,抽出一張濕巾擦手:“我昨晚睡不着,分析了一下,估計是紀霆來支行接我,白蓮花主動出擊,加個微信,半夜空虛寂寞冷,然後就上鈎了呗!”
“那你把他争取回來?”
“争取個屁啊!他智商有問題!再說了,就憑白蓮花那個業務量,我等着看紀霆得梅毒呢!”
“你這樣不太好吧……”反映過來的言曉曉怯生生地看着關享,聲音小小地,“他怎麽說,也當過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