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麽死的?”
馬探長說,“據當時警方猜測,他應該是自殺的,畢竟在屍體身上沒有發現任何緻命的痕迹。但也有人懷疑,他殺的可能性更大。而我本人則認爲,眼病的惡化才是關鍵。”
經馬探長這一番話,我個人也很贊同他的觀點。崔鴻海在備案中也已陳述過,他的眼病尚未痊愈,或許是因爲他的眼病再度惡化了也說不定。
“案發後,誰第一個發現的?”
“他的母親,由于他是單身,父親又出席了朋友的婚宴,家裏就隻剩下他和他母親倆人。并且,據檔案載述,案發時,門窗都是緊閉的,他母親也是因爲敲門無應,便随即掏出室内鑰匙,打開門後發現的。”
我沉思了會兒,想到,“有沒有可能是那個彪形大漢和那個女人幹的?”
“關于這點,警方也有展開過調查。首先,如果是他殺,那麽,這絕對是一宗完美的密室殺人案;其次,關于那個彪形大漢和那個神秘的女人,經警方調查後,竟然發現兩人其實是一個人。”
“一個人?!”
“對!就是一個人!這項結論也是在警方發現了Ta的變聲器和易容所用的面具後得出的。變聲器和面具都是在森林中的一處小木屋内發現的,可能是調查人員的行蹤在無意間走漏了風聲,被Ta得知後匆忙逃走留下的。至于Ta真實的性别與身份,至今尚未查明。”
“竟然有這回事?估計,那起完美的密室殺人案就是此人犯下的,不會錯!”
“先别下這麽早的結論,我的朋友。最後,還有一件震驚警界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恐怖事情,也是在案發當天,悄然出現的。”
“那會是什麽事情?”
“在遺體上衣的口袋裏,發現了一張字條,這是他臨終前寫的最後一張字條。”
“上面寫的什麽内容?”
“我們既可以是上帝也可以是惡魔,因爲我們企圖逆轉時間的洪流,好讓死去的人再度從黃泉路上複活。”
“呵!這句話怎麽聽起來如此耳熟?”
“這不就是那個神秘女人對他說的話嗎?你難道忘記了?”
“奧!經你這麽一說,我忽然想起來了!他是不是被那個女人的這句話給吓怕了?寫出來,好讓自己對這句話産生免疫。”
“哼,恐怕不是,在這句話裏面一定隐藏着某個人類迄今爲止尚未知曉的秘密。”
“什麽秘密?”
“警方對于這句話并未給出合理的解釋,上級也虎視眈眈地将其隐沒在了衆多案件當中。然而,幸運的是,這個案子落在了我手裏,我一定會将它查個水落石出。”
“拜托,事情都已經過去十八年了,不是我潑你冷水,要翻舊案也得有頭緒才行。當年警察都沒能攻破的案子,如今我們連一點有效的線索也沒有,又怎能查明真相呢?”
“我當然掌握的有線索,而且目前已經有些頭緒了。”
“你指的線索是什麽?”
馬探長突然嚴肅且不失自信地對我說道,“崔鴻海雖然死了,但他的父母并沒有過世,而且據我所知,他們也沒有搬家。”
“那他的父母應該有些歲數了,估計得有七十幾或者八十幾歲。如此年邁的他們,還能記得十八年前的事情嗎?”
“我的朋友,你可不要低估了老人的記憶力。他們若是回憶起往事,那絕對會口若懸河的。”
“好吧,就算他們還記得。可崔鴻海不是說過嗎?決不可将此事追究下去,免得引火燒身。況且,那些調查此案件的警察們也已經失蹤這麽多年了,至今還未找到他們的蹤迹,依我看,估計兇多吉少。他們不是被Ta困住了無法脫身,就是已經被殺了。馬探長,不是我懷疑你的工作能力,而是爲了你自身考慮,我勸你還是放棄調查這個陳年舊案的比較好。”
我話音剛落,他頓時暴怒地沖我喝斥道,“你以爲我馬天哲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嗎?!我告訴你,我馬天哲将會是未來警界的一顆璀璨的希望之星!”
那一刻,我被他的這句話徹底感動了。在這個貪污腐敗、行賄受賄的世界裏,正義的火種俨然已微乎其微,人民如涸轍之鲋,各種冤案、錯案、假案,甚至是善良的“替死鬼”,監獄的惡劣場面,上級們奸邪的笑容,下級們随聲附和。這些我都看多了,看得我雙目疲憊不堪,大腦都可以不假思索地想象了。
那一刻,我禁不住地爲他鼓掌,爲之動容地鼓掌,直至他早已沖動地站立起來的身體再次平靜地坐下來後,我連忙主動地将他的咖啡杯遞送到他手中。
在他接過咖啡杯的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他身上所散發出的光芒在不知不覺間照亮了我,像是上帝派到我身邊的使者,爲我除去内心的黑暗。
“我相信你,馬探長。你一定會成功的,我相信你!”
聽到了我對他的鼓勵,他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咖啡,轉而神情淡定地對我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咱們今天下午就開始着手。”
“咱、咱們?今天下午就出動?”
“對,是今天下午。我希望盡早得到更多有利的證據,免得被他人捷足先登将最後的線索毀滅掉就不好辦了。”
我知道,當我遇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與此事脫不了關系,誰叫他是這個末世的救星,猶如一把熊熊烈火燃燒在這個人心冷漠的年代。
“你指的他人,難道就是Ta?”
“對,正是。”
“難不成,Ta還會将那人的父母也一并滅口嗎?”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但願是我多慮了。”
看來,事情變得棘手了。如果想要盡快得到确鑿的證據,的确得立刻行動才行。
“馬探長,依我看,咱們就别等到下午了,現在就出發,馬上!”我剩下的半杯咖啡都沒來得急喝完,就一股勁兒地站了起來,以表我對此事做出的努力。
“好!就聽你的,咱們現在就出發!”
就在我急急忙忙收拾那份檔案的時候,一張照片竟然從裏面滑了下來。于是,我漫不經心地準備将它再次放入袋子中。可正當我拾起它并打算丢進袋子裏的時候,我竟然意外的看到了“崔鴻海”他本人。
這就是那張十八年前的死亡時的照片。照片裏的他,死相極其不自然。嗔怒的眼神、微笑的嘴角,扭曲的身體猶如痙攣般,并且右手的手掌下面還遮蓋有一本書。從他指縫的間合處,隐隐約約還能看到這本書的名字叫《來自黃泉的殺人者》,并且在“黃泉”二字上染上了較多的血迹。
難道說,這是死者留下的線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