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周麗娜聲音顫抖,“夏爾……”
“我想,我們已經不可能從這裏逃脫了。”夏爾冷靜地解釋道,“傳言,但凡與日記簽下契約者,都将在流浪公園獲得實現一個夢想的機會。不知誰将姓名寫在了日記上?也不知那人許的什麽願?緻使,我們大家連同Ta的夢一起埋葬!”
周麗娜的腦海中仿佛回憶起了什麽,可惜記憶的細胞太過微小,叉開的想法瞬間偏離了主線,“與日記簽訂契約後,在流浪公園中會怎樣?”
周麗娜試探性地詢問夏爾,得到的回應是,“Ta将在痛苦與災難中無限輪回,直到永永遠遠,這也是爲實現夢想而付出的代價。”
“可是……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夏爾疑惑的眼神若有所思地凝視周麗娜。
周麗娜欲言又止,心中極其懊惱,充滿了埋怨:我爲了實現自己的夢想,付出了如此慘痛的代價,然而,代價有了,夢想卻沒有。
夏爾牽緊周麗娜的手,唯恐放手後會失去什麽,“當務之急,要先找到一個安全的避難所。”
他話音剛落,教學樓樓門口内傳出一聲死亡的低吼。
在一場鮮血浸染過地闆的殺戮之後,成群結隊的如死屍般眼裏泛着藍色雲霧的師生們機械地走出一樓大廳。嗅食到夏爾和周麗娜二人時,仿佛觸碰到了美味的活人,大面積地湧向他們二人。
“不好……”夏爾的鬓角滑下一滴冷汗,“快逃!”
“學校到底怎麽了?”周麗娜面無表情地愣住了,夏爾毫不猶豫地拉起周麗娜的手,漫無目的地在校園内飛奔。
他默不作聲,堅毅的神情隻願将手中的周麗娜護送至安全地帶。
可校園的格局是僵死的,教學樓、實驗樓、圖書館、校餐廳、寝室樓、廣場、操場,這一成不變的分類,限制了他們二人逃亡的面積。
不知跑了多久,便無路可逃了。
“我們被包圍了。”碩大的操場,被大排長龍的隊伍團團包圍,“上觀景台!”
“如果僅是爲了避開他們的話,我倒是有個秘密的藏身處。”
“在哪?”夏爾被周麗娜的言語所吸引,難道區區一個校園,竟還隐匿着不爲人知的地方?
周麗娜猶豫不決地說,“等他們全部湧進操場後,我們繞後,從那扇門沖出去,那個地方就在實驗樓後。”
“實驗樓後?”此話激起了夏爾往日裏的印象,似乎聽周麗娜談及過,又好像第一次聽說。
“隻是,那裏的場景太過可怕。”周麗娜竭力使自己恢複平靜,“夏爾,走,我帶你去。”
逃生的這一刻,引領者在悄然間轉換了角色。
二人避開屍群,順利地沖出操場,停滞在中央噴泉喘了口氣,繼續奔赴實驗樓後的神秘禁地。
初入樓體側旁的過道,夏爾感到一陣恐慌,卻不知自己爲何如此恐慌。
過道内穿梭的時間比周麗娜當時縮短了五分鍾,正當二人伫立在這上下颠倒的世界中,夏爾的身體久久無法動彈。
“夏爾,你怎麽了?”
“我好像來過這兒……”他話音剛落,密密麻麻的枝幹大面積地湧向夏爾,黑乎乎的一大片。
“夏爾!”周麗娜夾着眼淚失聲尖叫。
尖細的枝頭迅速穿入夏爾的脊背,鼓鼓的胸膛迸發出大量枯樹的血針,像顆浴血的海膽,心髒被穿插其間,盛放在空氣中,冒出滾滾體熱。
北風吹過的夏日,霜凍了他嘴角的血痕。
言語在空氣中凝結成數不盡的冰花,映着血色殘陽,如彗星掃略的尾巴,攜着滾滾熱淚飄向了遠方。
“活下去!”
周麗娜在恐懼中永久地昏迷了……
僅使留下那本承載着心願的日記,莫名地掉落在她面前,頁面被風吹至簽有“周麗娜”字樣的部分,記錄着周麗娜的夢——夏爾,我多麽地想擁有你的心。
時間靜候下一次輪回的降臨!
再度醒來之時,她已置身在一間隻容納她一人的簡易病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