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筆之後,周麗娜滿懷期待地環顧四周。
周圍靜悄悄的,仿佛一切還是原來的模樣,平靜得像一幅畫。周麗娜起身,望望窗外,探探走廊,行人照常走動、交流,室友也都在各自的床上、桌前忙乎自己的事情。
唯獨周麗娜,目瞪口呆地坐在自己的凳子上,手裏拿着一本古老的日記,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
她以爲将會發生不得了的事情,沒想到,卻什麽也沒發生似的。
“周麗娜?周麗娜?周麗娜!”
“在!我是周麗娜。”
“你怎麽了?”蕭慕雅倍感奇怪地問,“你剛才鬼鬼祟祟地看來看去,現在又突然愣住了,并且還愣了好久。”
“好久嗎?”周麗娜如夢初醒,在美夢的希冀下,猛然繼續不得不面對現實。
“對呀,呆了快一個小時了。”
“一個小時?這麽久?我怎麽什麽也不知道?”但周麗娜的神情依舊恍惚,精神仿佛還滞留在美好的希冀中。
“你沒問題吧?”蕭慕雅擔心地說,“夏爾對你是冷淡了點,可能是他性格索然,但這并不代表他不愛你。”
“夏爾……?”當聽到夏爾的名字,周麗娜瞬間洩了氣。
她低垂着頭,狼狽地踏出寝室,輕聲細語地說道,“讓我出去散散心吧。”
周麗娜孤單一人坐在校園的中央噴泉旁,映着皎潔的月亮在噴泉池中投影出她憂郁的面容,滴滴淚水波動在池面,掀起圈圈水紋。
“我非常明白你此刻的心情。”
一句充滿溫情的話穿過周麗娜的腦海,她癡癡地凝望水中淨月,濕紅的眼眶漸漸卷起了笑意。
“夏爾……”
那是夏爾常愛對她說的話,每當她身處困境、或心處憂慮,夏爾總會對她說這句話,并竭盡全力幫她解決問題。
“夏爾,你個笨蛋。”周麗娜自言自語地笑了,“你若是再多體貼我一下,我也不至于夜夜哭泣了。不過,冷俊孤傲亦是你的優點啊?!正是如此,我才喜歡上你呀,我也真是夠笨的,希望你爲我有所改變,又希望你能保持自己。”
水池中幻化出夏爾的模樣,背後一輪圓月,看上去帥極了。
周麗娜目不轉睛地盯着池面,内心感到無比溫暖。直至寝室宣布鎖門,周麗娜才攜着自我開導後的愉悅進入了夢鄉。
……
“笨蛋……”夏爾迎着光說道,“流浪公園雖說是實現夢想的聖地,同時也是失去自由的地獄枷鎖。”
“你是怎麽知道的?”杜墨問夏爾,“你又沒去過流浪公園。”
“哼……”夏爾面無表情,看也不看杜墨一眼,“将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周圍人都呆住了,懷疑夏爾若不是先知,便是事先做了某件令人害怕的事。
星期五下午,同班同學張強倒在了書桌上,後腦勺處插着一根圓錐,鮮紅的血液淌滿桌椅。
“啊——!”
班裏一片恐慌,張強身周人立即四散開來,除了站在張強背後的韓磊。
韓磊目光呆滞,瞳孔中泛起了藍色的雲霧,仿佛有雷電夾雜着密集的雨水,細緻地在眼球上演繹。
張強和韓磊雖說坐前後桌,距離近并不代表感情深,他倆猶如天生的死對頭,從入校開學分座位的第一天起,就常常因爲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計較,甚至有幾次打了起來。
“快把張強送進醫院!”不知班裏誰吼了這麽一句話,喚醒了衆人膽顫迷茫的意識。
有人随身掏出手機,迅速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可半個小時過去了,仍沒聽到救護車的響聲。
“你們誰也無法逃離!”韓磊一個人靜靜地站在自己的座位上,如惡魔般放肆地嘲笑,“都将死于流浪公園中。”
當“流浪公園”這四個字鑽入群衆的耳膜,如晴天霹靂般擊醒了人們的潛意識。那些耳熟能詳的傳說,那些不切實際的承諾,還有那些令人膽寒的咒詛……
頃刻間,全都真實地呈現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