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入寝室,趁着其餘人上課期間,秘密地将手中的日記盛放在書桌上,目光貪婪地仔細打量起這本日記。
殘破的封面上書寫着“流浪公園”的字樣,字迹仿若被血液劃過,樣子十分詭異。
周麗娜輕撫面下撿來的日記,古樸的氣息瞬間浸潤了她渾身的毛孔。
一陣攜着鬼哭的強烈氣流從寝室穿過,掠過周麗娜的後背,激起了一身冷汗。
“剛才,那是什麽東西?”
周麗娜驚怖的瞳孔呆視破開的窗戶,動作陷入了停滞。良久,她快速移步至窗邊,并勾頭向窗外探望。
除了破碎墜落的玻璃,她一無所獲。然而,胸腔内急速跳動的心髒,使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回眸凝視靜置于桌面的日記,周麗娜的内心泛起隐隐的畏懼與好奇。
“畏懼”與“好奇”卻是非常暧昧的存在,兩者相比,往往“好奇”占據絕對優勢。
她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掀開了日記。
在日記首頁,載錄着一段未完的魔咒。
午夜的鍾聲喚醒了公園裏流浪的亡靈;
瞬間,整座公園燈火通明。
我知道,一切即将重演;
因爲,死亡并不是痛苦的終點,而是另一段痛苦的起點。
當我告訴你流浪公園真實存在的這一刻;
你就已經不可避免地中了這公園的詛咒。
……
後續内容在令周麗娜觸目驚心的同時,心生一絲絲的期盼。一種難以言狀的情感交織在心間,她恐懼日記中的載述,卻又希望這些載述是真實的。
“流浪公園真的存在嗎?”
次日清晨,班裏同學各個放聲早讀,雜亂無章的讀書聲總能博得代課老師的歡欣。
杜墨趁此不被注意的機會,側身,義正詞嚴地對周麗娜說,“流浪公園是真實存在的。”他表情凝重,看不出分毫虛假。
“你怎麽知道流浪公園是真實存在的?”
“因爲我去過!”
“你去過?”周麗娜對此深表懷疑,“真的假的?”
杜墨默不作聲,目光呆滞了一會兒,突然笑道,“我跟你開玩笑而已!”
“混蛋!大混蛋!”
“混蛋就混蛋呗,幹嘛還要加個大字?”杜墨陰險地警告周麗娜,“千萬不要打聽流浪公園的事情,小心被詛咒!”
“這麽說,流浪公園還是存在喽?”周麗娜并沒有被杜墨的話給吓到,反而心底有種莫名的開心,“我已經向你打聽過了,要詛咒,就一起被詛咒吧。”
話畢,她拿起課本,裝作一副愛學習的式樣。
唯獨夏爾皺起了眉頭,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欲說,卻沒能開口。
蕭慕雅眼裏充滿渴慕地說道,“如果流浪公園真實存在,我一定要第一個找到它,許下這輩子最最令我幸福的願望。”
“最幸福的願望?”周麗娜口中默默地重複起這句話,她瞟了幾眼身旁的夏爾,冷峻灑脫的面容,高傲的氣質,使她心思所想完全是負面信息,“我在做什麽白日夢,如果真能實現就好了。”
……
課間,周麗娜怯怯喬喬地對夏爾說,“夏爾,你知道咱們學校實驗樓旁的小過道嗎?”
“不知道。”夏爾簡單的幾個字,瞬時霜凍了周麗娜的心。
周麗娜思考了一翻,以自我安慰的形式腼腆地笑了,覺得不說也罷,即便說了,夏爾也不一定會信。這種源于靈異小說的故事情節、事物景象,怎麽能夠信以爲真呢?
“既然不知道,那我,就好好學習啦!”周麗娜眼含晶瑩的淚珠,強迫自己在夏爾面前必須微笑。繼而,敏捷地避開了陽光的下的真相,埋頭于課本,在課間繼續保持學習的姿勢。
再次回至寝室時的周麗娜已滿腹憤懑與剛硬的決心,她決定讓自己幼稚一次、荒唐一回、将未來的命運牢握于己手。
果斷将“周麗娜”這三個字寫在了日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