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病房受壓于時空的夾縫中,眼前的景象破碎出喧鬧的教室。
授課老師正準備離開教室,嘈雜聲早已覆蓋在教室上空。上節課沒有追逐出勝負的遊戲,這節課繼續進行,三五人橫掃講台,疾馳于桌與桌間狹窄的過道;有人在教室大聲喧嘩,卻不曾入耳那人講的什麽;大部分人喜歡竊竊私語,所講内容隻有環形最近的人能聽到,整間教室像個集市,嗡嗡嗡,趁着課間永不停歇。
“那一天,整個學校的師生像中邪一般,大肆地自相殘殺。無論是平時感情深的,還是冷若冰霜視如仇敵的,一個不能放過!鮮血粉刷了整座校園,活像個屠宰場,從白天到夜晚,持續整整一周。”
“他們爲什麽要自相殘殺?”蕭慕雅好奇地詢問杜墨,“被詛咒了嗎?”
杜墨微微一笑,樣子簡直壞透了。
“據說,他們集體在玩一個名爲‘死裏逃生’的遊戲,而遊戲的規則則是:不可退縮、不可結盟、不可動情、不擇手段,争取成爲最後的勝利者。”
“酷!”蕭慕雅發出一聲感歎,源于她對恐怖故事的熱愛。
“杜墨在胡說。”冷俊的夏爾背依窗台,一束陽光在他白皙的面頰上灑下金燦燦的粉塵,深邃的眼神凝望遠方,“那場殺戮根本不是因遊戲所緻。”
“那是因爲什麽?”蕭慕雅内心的火種此刻已全然被挑旺,渴慕着真相浮出水面。
“是流浪公園。”夏爾冷冷地說道,“不知誰将姓名寫在了日記上。”
“流浪公園?”蕭慕雅撅起小嘴,單手托着下巴,“那是什麽?”
杜墨嬉皮笑臉,連忙自我糾正地解釋說,“關于‘流浪公園’,有人說它是傳說,有人說它真實存在。但從未有人真正見過流浪公園,見過的也沒出來過,外界自然無法獲悉流浪公園的真相。”
“是個公園嗎?”
杜墨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從字面的角度分析,應該是座公園。”
“公園裏有什麽?”
“我又沒去過,我怎麽可能知道!”杜墨擡高了嗓音,“我如果知道,我還會活着坐在你面前嗎?”
“詛咒!”夏爾接話道,“但凡将姓名寫在日記中的,都将置身于流浪公園中,并被其詛咒。”
“是什麽詛咒?”
蕭慕雅的問題令夏爾語塞了,他質疑地盯着蕭慕雅,良久,側面仰頭,繼續望向窗外,不願多說一句話。
蕭慕雅内心有些失落地低頭看起了書,怎也看不進去。
周麗娜坐在他們中間,耳畔聆聽他們談論着曾幾何時談論過的話,思維一時間僵住了,整個人仿佛失了魂,瞠目結舌地環顧這熟悉的四周。
她嗓子裏擠出一聲顫抖的沉吟,“我又回來了。”
身周人被周麗娜的話蒙上了一頭霧水,“你一直在這兒坐着,能從哪回來?”
夏爾聽到杜墨問的話,表情反倒嚴肅起來,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周麗娜。
隻聽周麗娜在人群中自言自語,“我一度認爲自己是遊戲最終的獲勝者,沒想到,我竟始終在被遊戲,輪回于此,從未逃離流浪公園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