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亮帶着皇雨婷來到了他母親常去做禮拜的教堂,此刻,堂内坐滿了人。
“牧師這會兒正在講道,咱們要不要先坐下,聽會兒,再去找牧師?”
“我心急。”皇雨婷面無表情地說,“刻不容緩。”
“别急,聽道也是驅鬼的步驟之一。”王明亮給皇雨婷讓座,“要知道,神的話全都在這道之中。”
牧師講道持續一小時零一分鍾,皇雨婷早已不知在什麽時候睡着了。
王明亮喚醒了沉睡的皇雨婷,領她來到了休息室,傳道牧師就在那裏。
“牧師你好,我(她)……”
“你們兩個,一個人說話即可。”牧師看着他們二人,皺起了眉頭,“你們兩個?是不是來過這裏?”
“奧!我來過,她是第一次來。”王明亮補充道,“我們有事兒想請您幫忙。”
“還是感覺在哪裏見過……說吧,什麽事兒?我盡力幫助你們。”
“是這樣,我同學--皇雨婷,她遇到了些麻煩。”
“什麽麻煩?”
皇雨婷顫抖着說,“我、我感覺,自己被鬼纏身了。”
牧師大驚,端詳了皇雨婷良久,跪在地上向上帝禱告,祈求神力驅散她身上不幹淨的東西。
臨别前,牧師贈予皇雨婷一張神符,神符上印有一個大大的十字圖案,囑咐她貼在牆壁上,每天早起、晚睡都要向上帝禱告。
皇雨婷注視着這張神符出了神,隐約看到了上帝的形象,那未知而神秘的力量。
她休學回家靜修時日,班裏同學議論紛紛,怎也不敢相信,昔日的學霸如今會選擇休學,更加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當皇雨婷再度返校時,她已經神志不清了。
她去哪裏都要帶着那張神符,仿佛成了她的避難所,學習成績日漸愈下,她已無力挽回這一切,直至班裏中上等。
她盲目地行走在三點一線之中,卻如行屍走肉一般,毫無生氣。
那些揮之不去的噩夢、殘酷的現實、落魄的模樣……她終于忍無可忍,決心終結這一切。
她趁衆人自習課時,又獨自一人逃回了寝室。她安靜的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哭泣,企圖尋找足以逆轉現狀的捷徑。
她手肘輕微地在桌面上挪移了一下,感覺碰到了什麽東西。
皇雨婷擡頭,看見了一本書,與其說是一本書,不如說是一本厚重的日記。她見過這本日記,在夢中見到過,上面寫有《流浪公園》的字樣。
她輕撫着破舊的封面,觸摸着凹陷的字迹。
“這本日記哪來的?”
好奇心驅使她翻開了眼前的這本日記,日記開篇處寫道:
午夜的鍾聲喚醒了公園裏流浪的亡靈;
瞬間,整座公園燈火通明。
我知道,一切即将重演;
因爲,死亡并不是痛苦的終點,而是另一段痛苦的起點。
當我告訴你流浪公園真實存在的這一刻;
你就已經不可避免地中了這公園的詛咒。
……
“下面居然沒有了?”
皇雨婷繼續往後翻,發現從第二頁開始,便是日記的正文。
記錄了1月31日--12月31日,每月的同一天,都會有一句很奇怪的話。并且,皇雨婷還發現,這些日期也很奇怪,某些月份是沒有31天的。
她細細地揣摩着這些話語,推測這本日記的主人應該是個幻想主義者,區區一個公園如何能夠實現任何夢想呢?何況,世界上哪裏有流浪公園呢?
當皇雨婷接着往後翻時,他的疑惑打消了一半。她看到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姓名、筆迹不一、不計其數。
這使得她既驚歎,又找不到不相信的理由。如此多的姓名,筆迹各異,絕非日記者一人能夠完成。
皇雨婷開始懷疑自己的理智與判斷能力,她甚至自問,“将自己的姓名寫入日記中,許下心願并将其抛入池底,真的就能夢想成真嗎?”
皇雨婷将自己的姓名寫在最後一個人的姓名旁,許了個願後,她笑了。她嘲笑自己真的好傻,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單純又充滿幻想的好事?
内心的不甘使她思考,應該将它抛進什麽池子裏呢?
遐想之際,周圍的光線忽然暗了下來,窗外響起了鍾聲,一股冷風攜着飄雪狂吹進屋内,夏天驟然寒冷,溫柔的發絲在此刻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