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大小姐真是好命啊。
誰能有這樣的福氣。
李家的大小姐真是大小姐嗎?不會是個男的吧?
李家大小姐人真好。
李家大小姐真幸福啊。
你一言我一語,那個人人稱贊,人人羨慕的李家大小姐,李七棠。
她被活活“餓死”在自己的大婚之日上,直接被人裝進了棺材。
她的母親好心幫她,殺死了她愛的那個男人,讓這個男人和自己完成冥婚。
她的弟弟,當天立即改姓成李。潇灑的活夠了下半輩子。
李寶十和徐寶初這對姐弟就是這個李家大小姐的弟弟的後人。
李七棠不恨他們,隻是可惜。
李家的這個詛咒。
“我剛剛出生的時候,我爸爸讓我姓我媽媽的姓,可是我的太爺爺不同意。我爸爸後來還是瞞着太爺爺,給我姓媽媽的姓。我弟弟一出生,我爸爸特别開心,就給我弟弟取名叫李寶十。”李寶十兩隻手攥着曹立德的手,她低着頭,看不清表情,“我弟弟在二十歲的時候,在他生日的時候,‘活活餓死’了。我看見他沖到廚房,發了瘋的找東西吃,明明桌子上一大堆吃的他卻不去吃……終于到最後,餓的受不了,咬掉了自己手臂上的一塊肉。倒在了地上……再也不動了。”
“我和我爸媽都傻了。最後太奶奶拿出家譜,跟我爸媽好像開了個會,他們從房門出來以後看都不看我一眼。爸媽離婚了,我跟我爸住,可後來他把我趕出去了。說我爲什麽當初不姓李呢,要是姓李多好,死的就不是我弟弟了。”
曹立德發着燒,他無力的看着李寶十,李寶十把自己的頭埋在雙手之間,更加看不到她的臉了。
“操他媽的。”
兩滴滾燙的淚滴在曹立德的手上,順着手臂滑下,曹立德沒有說話,一個是因爲自己發燒難受,喉嚨疼。還有一點就是,就算要說,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
“你取你弟弟的名字是什麽意思呢。”曹立德發出沙啞的聲音。
李寶十擡起頭,她兩眼濕潤,兩頰泛紅。
“心裏難受,但你還是想要去破解詛咒,爲了你們李家嗎?”曹立德的頭有點暈,他的眼眶以下的部分感覺有一股滾燙的熱流湧上,耳朵嗡嗡作響。
“我也是賤,雖然心裏很狠他們,但又還是那麽愛他們。”李寶十哭成了淚人,她也頭暈暈的,像是發燒一樣。
“阿德哥,你願意幫我嗎?”
曹立德一隻手撐住床,想要準備坐起,“你問問隔壁那兩個人吧。我現在就算想幫,也沒有辦法。”
“好的。”李寶十抹了抹淚,安心的走出了門。
曹立德坐在床上,他摸了摸床頭櫃上的背包,裏面有一些當初巨蛇給自己的藥草,他吃了一株紫色的草,那感覺酸到失憶。
當他的五官漸漸恢複正常,那股酸味消失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人有點發冷,喝了點熱水裹着被子,還是打算睡一覺等明天再說。
李寶十連門都不敲的直接開門就進,隻看見曹立清和焦齊兩人坐立不安,站在原地或者坐在那裏感覺很是尴尬和别扭。
“你聽見阿德哥說的了吧?”李寶十笑笑,“那就拜托你們了。”
“哈哈哈,一定。”曹立清胡亂揮舞着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臉。
焦齊收拾了下東西就追了出去,拉住李寶十,“你說的都是真的還是假的?”
“那地方你也去過了,你的人是怎麽死的你也見識過了不是嗎?”李寶十的兩眼雖然有些發腫帶紅,但是眼神卻很堅定。
“小姑娘,你到底想怎麽樣?”
“解除我們李家的詛咒,就是這麽簡單。你可以拿你想要的東西,反正一開始就說好的。”李寶十不想跟焦齊再多說廢話,直接拎起自己的背包要走。
“誰會拜托别人來挖自己家的祖墳的!”焦齊吼了一句,聲音很響,但是這句話隻掐在喉嚨口,發不出原本應該有的聲音,掐住焦齊喉嚨的人,是李寶十。
“你管你的活,别扯那麽多。”李寶十笑了,那是這個年齡的女孩不該有的笑容,“别忘了沒有我的圖紙,你能進的了墓,安全的一個人出來嗎?”
李寶十走了,整個人淹沒在黑夜裏。
焦齊咳嗽了幾下,對着空氣吸了幾口,“聽見了嗎?”
“聽見了。”曹立清從包裏抽出兩把微型手槍,藏在了自己的身上。
……
曹立德在睡夢中,他感覺好像有人進了自己房間,給自己蓋了一層被子。
可耳邊吭哧吭哧,沙沙沙的聲音強塞進自己的耳裏。逼着他醒來,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鼻尖傳來一股奇怪的味道。
身旁躺着一個人,他好像還擁着一個人。
那是個男人,這個男人一臉驚訝,滿口是血,身上穿着一件新郎官的衣服。是個死人。
曹立德吓的想要坐起,但發現自己動不了,隻有視線才稍微可以動一動,他覺得自己好餓,卻又不想吃别的東西,太膩,但是又好餓。好想要吃……肉?
“李小姐真可憐,是不是老早就得了什麽怪病?”
“你管這麽多幹嘛,我們埋掉他們就走,别扯沒用的。”
“可是……”
“沒什麽好可是的,人都死了,還有什麽好可是的。”
外面有人。
我躺在棺材裏?
曹立德想動一動手把棺材打破,可這死人棺材太硬,太結實,怎麽做都是徒勞。
“嗚嗚……”
恩公……
有一絲幽幽的聲音飄進耳裏,它牽着曹立德的心,曹立德發現自己已經在棺材外面,和他站在一起的是那個女鬼。
“這就是我最後記得的事情。”李七棠看着自己的過去的下人們爲自己挖墳下葬。全程不見自己的母親父親和弟弟。
“你們家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個詛咒,李家的後人,到了二十歲都會活活餓死。爲什麽會這樣我不清楚,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一定要幫我。”李七棠拿出了一封信給了曹立德,“這個……這封休書,請你幫我燒掉它。在我,和我丈夫的墓前。”
“休書?”曹立德接過休書,看了看,“爲什麽?”
“什麽爲什麽?”曹立清的臉貼在曹立德的臉前,“你一個人說什麽夢話呢?”
“卧槽你!”
曹立德想起身卻被曹立清輕松的按在了床上,曹立清一隻手摸了摸曹立德的額頭,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嗯,好像不燙了。等等給你量個體溫看看。”曹立清從床上爬起,翻了翻曹立德的背包,發現裏面好多奇怪的藥草,“這些都是那畜生給你的?”
“沒有這些草藥你那時候早就沒命了。”
“……”曹立清拿起一株藍色發熒光的小草,好像想起了什麽,他抿了抿嘴唇,嘴角無意的勾起一個微笑。
“大哥,我們去找那個女鬼的墓吧。”
“焦齊有圖紙……”
曹立德搖了搖頭,“不是那個祖墳,是上我身的那個女鬼的墓。”
曹立清皺了皺眉,看到曹立德手裏好像攥着什麽東西,“你手上是什麽?”
手上是一封泛黃的信封,那裏面的東西是什麽,曹立清不知道。
曹立德他很清楚,是一封休書。
……
焦齊帶了一袋吃的來到了那個當年被自己手下炸開的墓口前,他坐下身子,拿出一個豆沙包,一個人坐在墓口不知道在叨叨什麽,說着說着,累了就索性躺下,雨後夾雜着青草的香味包裹着焦齊,地上的小草被昨夜的雨水澆灌的濕濕的,焦齊的臉上也不知什麽時候開始變的也是濕濕的。隻是沒有像小草那樣發出生命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