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實還是那個蔣夢曦,隻要碰上程子昊,就好像患上了失心瘋,她總是能夠做出一些無法思量的事情。
就好像現在,看到那樣近在咫尺的一個人,她第一次那麽不要臉。
回過神來才知道自己到底幹了些什麽,尴尬、羞赧、難堪,各種各樣的情緒糾結在一起,卻仍然沒有那胸口中的跳動來得更爲激烈。
一下一下,撞擊得她以爲那顆心髒就要從胸口裏面騰躍出來。
蔣夢曦反應過來,想要縮回腦袋,腦後已經有一雙手比她的動作更快,緊緊地扣着的腦袋沒有半分動彈的餘地。
原本隻是一個一時糊塗的輕吻卻因爲對方的反擊而莫名地變得激烈起來,被撬開的唇腔滿滿都是那淡淡的煙草味,直直沖上神經末梢頂端的震撼。
她掄圓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無比接近的俊臉。
時隔七年後再次被親吻,或者說這才算是她和程子昊真正意義上的吻。那些雜亂不堪的記憶如同泉湧一樣在腦海裏面彌漫開來。
夜色深沉的窗外,隻有滿屋子的暧昧。
她從未試過接吻,即使是那樣的一個晚上,用盡了所有的矜持和力氣,也隻會将自己的唇瓣覆上那微薄的唇。
這樣激烈的吻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滿漲的情緒就像是一個被吹到極點的氣球,被撐破的那一刻她終于徹底清醒過來,連忙伸手推開身上的人。
舌尖似乎還有剛才相纏的溫度,空腔裏面滿滿都是程子昊的氣息,臉頰因爲缺氧而紅得很。
她一隻手推在他胸口前,一隻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在喘氣,起起伏伏間,肩膀後面的頭發開始一點點地将她的臉全然擋住。
許久,她才開口:“抱歉。”
眼淚接二連三地掉下來,她不敢擡頭,也不敢松手,兩個人就保持着她一個手臂的距離,眼睛的苦澀和她的喉嚨都幹緊讓她開口很困難。
蔣夢曦隻能夠說出那麽兩個字,再多,她隻怕自己會忍不住奔潰。
手掌心貼在那人的胸口上,男人的體溫灼燒得她滿手都是熱氣。
手腕突然一緊,程子昊已經拉開了她的手,起身将一旁的藥箱放回原處,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門關上的那一刻她才敢擡頭,燈光落在滿是淚水的眼睛裏面,虛虛幻幻得看的十分的不真切,她似乎想到什麽,赤着腳直接就跑到窗口,看着街燈照耀下的程子昊一步一步地走向那黑色的車子。
開門,開動。
最後留給她的是黑夜中引擎的聲音,或許還有,某些類似碎裂的聲響。
夜晚的風吹進來,順着她的眼淚,冰涼得直直沒入皮膚,滲入那血液。
她抽着氣,帶着肚皮上的傷口,疼得讓她眼淚越發的不可控制。
破裂的嘴唇彌漫開來的血腥,将她整個人都籠罩,濃烈得讓她直想吐。
身子就好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樣,癱軟地落在地面,她擡手堵在自己的嘴裏,生怕會驚醒了蔣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