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蒼涼,“是啊,改不了,成了習慣了。”
說着,她站直身子,走出了他的範圍圈内:“如果沒有什麽事,我先上去了。很抱歉蔣勁會對你有那樣的誤解,我會解釋清楚的。”
她低着頭,說完之後頭也不回地就往樓道走了。
腳下的步伐被石子絆了絆,整個人踉跄了一下,差點兒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住的是舊宅區,沒有電梯,就連點燈都是時好時壞的。明明剛才還亮着的應聲燈,卻突然之間就暗下來了。
蔣夢曦有輕微的夜盲症,在這樣的黑暗中,她真的臉自己的五指都看不清楚。腳下的樓梯到底在哪裏也不知道,心口一慌,腳下的步子一亂,整個人直接就摔下去了。
整個人撲着那樓梯摔下去,手心被劃得火辣辣的疼痛,可是黑漆漆的一片,她什麽都看不到。
狹窄的樓道裏面,她摸了許久都摸不到那牆壁。
眼淚噼裏啪啦地落下來,就好像小時候每次父母打架,她被關在屋子外面,黑漆漆的夜幕下,她還沒有明白什麽叫做夜盲症。隻知道自己什麽都看不清楚,隻能坐在那砂礫的地面,圈着自己的膝蓋哭起來。
被人抛棄的心情,即使是過了那麽多年,她都記得一清二楚。那種全世界,就隻有你自己心疼自己的日子,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過去。
亮起燈的時候隻覺得眼睛吃痛,習慣了在黑暗中的沒有半分的視覺,突然之間被映入那明亮的燈光中,蔣夢曦下意識地擡手擋了擋視線。
她仰起頭,程子昊冷青着一張臉看着她,臉色差得就連線條都硬得很。
她連忙擡手将自己的眼淚抹掉,卻發現自己怎麽抹都抹不完整,手機的燈頭對着她的一側,将她整個人的狼狽照耀得一清二楚。
程子昊微微皺了皺眉,将手機塞到她懷裏,“拿着!”
嚴令冷漠的聲音讓她一怔,手裏拿着手機,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人抱了起來。
她睜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反應過來連忙掙紮,才發現自己的肚子疼得忍不住咬牙。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對她動來動去的行爲十分的不滿地皺起了眉頭:“再動我就松手!”
蔣夢曦沒敢再動,手裏拿着手機照着前面的路,任由他抱着自己往上走。
這是她第二次被程子昊抱起來,第一次的時候是期中考的時候來大姨媽,腸胃紊亂痛得她臉色發白,就連手上的筆都拿不穩。路過的程子昊看到坐在第一排的她,進來看了她一眼,和監考老師說了幾句,直接就抱着她去校醫室了。
她還記得那一天的天氣很好,姨媽痛得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十七年的人生裏面,大概是第一次被人這麽珍重地抱在懷裏面。
時隔七年後情景再現,她發現自己仍舊忍不住那樣洶湧的情緒。她隻能極力地咬着牙,才沒有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七年是什麽?
是她決心埋葬年少情感的期限,可是事實證明,她的愛情,屬于一生隻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