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們。”

這個時候還沒有到放學的時間，學校的門口人并不多，蔣夢曦牽着蔣勁，隻聽到走在前頭的程子昊突然之間停下來，回頭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她下意識地笑了起來，想要拒絕，可是對方冷冷地斜了她一眼：“有事要談一談。”

她隻覺得心下一緊，牽着蔣勁的手不禁緊了緊，也沒有說些什麽，抿着唇跟在程子昊的身後。

蔣勁擡頭看了看自己的媽媽，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忍不住搖了搖蔣夢曦的手：“媽媽，他是誰？”

蔣夢曦臉色一僵，笑得有些勉強，“媽媽以前的老師。”

從未有過的害怕，就像是一根繩子一樣，纏得她心口呼吸都困難。她知道蔣勁有多渴望有個父親，可是她害怕，她甚至不敢告訴他，走在他們前面的程子昊就是他的父親。

七年來她承受了那麽多，唯一剩下的就是蔣勁了，她不能想象沒有蔣勁的日子。

程子昊的臉色很不好，開了門站在一旁等着他們進去，蔣夢曦牽着蔣勁進了車後座。

“程——”

她想問他去哪裏，可是程子昊隻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車子拐了個彎，上了高速。

那不是她熟悉的路，她有些害怕，但是又生怕吓到一旁的蔣勁，隻能緊緊地扣着坐着的沙發皮。

“媽媽，我們去哪裏？”

一旁的蔣勁也意識到不對勁，蔣夢曦發白的臉更是讓他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蔣夢曦低頭勉強地笑了笑，搖了搖頭：“别怕。”

蔣勁沒有繼續問下去，他隻是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車廂很靜，氣氛就像是被拉緊了的一根弦一樣，輕輕一碰就會斷。

程子昊默不作聲地開着車，骨節分明的手指盤踞在方向盤上，青筋凸起的手背就像是他此刻極力隐忍的心情。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蔣夢曦隻覺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一滞，擡頭看到那一幢白色的别墅，隻覺得右眼一跳，太陽穴突突地發疼。

她下意識将蔣勁往自己身邊拉了拉，也不動。程子昊已經下車拉開她的車門，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臉色青得發紫：“下車！”

她咬着唇，眼淚晃在眼眶裏面，緊緊握着蔣勁的手，擡頭看着他，不聲不響地對峙着。

他伸手想要拉她，卻被她往後躲了過去，幽黑的眼眸一沉，嘴角勾着冷冽：“不下也可以，我們就在這裏談談你是——”

“我下！”

蔣夢曦心中一驚，擡手推開程子昊，擡腿下了車。

程子昊收回了準備摸煙的手，看着她冷冷地笑了，自動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讓她和蔣勁下車。

“蔣勁先讓我爸媽看着，我們找個地方談一談。”

他一邊推開别墅的門一邊說着，蔣夢曦擡着頭，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滲人的疼痛讓她幾乎挪不動腳步。

蔣勁拉了拉她的衣角，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媽媽，這是哪裏？”

她鼻子一酸，隻覺得自己快要奔潰了，卻還是咬牙忍着沒有讓眼淚流下來，低頭摸了摸蔣勁的頭：“這是媽媽老師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