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又熬夜了嗎？”

稚嫩的童聲，就像是那甜潤的山泉水，徐徐而來。

蔣夢曦低頭看了一眼身側的蔣勁，小小的眉頭皺得像個小老頭一樣。

她忍不住彎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媽媽知道錯了，啊勁想要什麽生日禮物？”

程子昊忍不住皺了皺眉，原本急促而行的腳步也停了下來，他順着聲音來源看過去，視線落在那張小巧清晰的面容，眼眸一顫，有些不可置信。

他找了蔣夢曦七年了，可是她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她父母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裏，她的朋友也不知道。

茫茫人海，找一個人就好像大海撈針一樣，這麽多年，他都快放棄了，卻沒有想到今天會在這裏遇到她。

視線太過強烈，蔣夢曦覺察到有人在看自己，擡起頭，整個人卻僵直在原地。

蔣勁注意到她的不對勁，拉着她的手晃了晃，低低地在一旁喊着：“媽媽，你怎麽了？”

她的手心在發涼，遠處的人已經一步步走向她，蔣勁的話讓她臉色一白，連忙松開手說道：“去找媽咪，媽媽有事要做。”

蔣勁皺了皺眉，雖然不解，但還是十分聽媽媽的話，點頭乖巧地應着：“好的，媽媽再見。”

“再見。”

看着蔣勁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她才站直身子，看着程子昊一步步走向自己。

她微微吸了一口氣，看着已經到了她跟前的程子昊咧嘴一笑：“好久不見，程老師。”

程老師。

程子昊已經好多年沒有聽到有人這樣喊他了，眼前的蔣夢曦已經不再是七年前的蔣夢曦了，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旁邊還是會有兩抹明亮的梨渦，卻不再是那個看着他眼睛會發亮的小女孩，突然之間懂得了禮貌和男女之間的距離。

他應該高興的，可是看着眼前的蔣夢曦，他發現自己隻能皺起眉頭，“嗯，好久不見。”

握着包包的手微微動了動，蔣夢曦低了低頭，拿出包包裏面的手機，按亮了屏幕，擡起頭對着程子昊笑了笑：“老師，我要去工作了哦，先這樣，再見~！”

話落，她轉身就往商場裏面走，卻在下一秒被人緊緊地拉住手腕，力氣大得她整個人就往回轉了。

身後的程子昊皺着眉，看着她表情很不悅：“先别走！”

她聳了聳肩，眼睛動了動，很無辜：“可是我要遲到了，遲到了要扣錢的。”

“扣多少我補給你！”

“好啊！”

她想都沒有想，應得痛快，任由他拉着自己走，也不說話，臉上的笑容依舊。程子昊甚至看不出來那張笑臉下面的情緒到底是什麽，突然之間發現，這個七年後的小女生，已經變得讓他不認識了。

蔣夢曦看着跟前的背影，眼眸微微一暗，半響抽回了手，在他轉身的時候問道：“老師，要帶我去哪裏？”

手上突然一松，程子昊不禁皺了皺眉，回頭看到蔣夢曦站在那裏，看着他帶着點點的笑意。

他擡頭看着她，微微抿着唇，不知道爲什麽，程子昊覺得，蔣夢曦似乎在疏遠他。

“找個地方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