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對不起!”
蔣夢曦低着頭,她不敢去看父母的雙眼,咬着牙,沒有眼淚也沒有抽泣,她隻是默默地道着歉。
“你滾,我們沒有你這麽不要臉的女兒!”
蔣夢曦看着母親毫不留情的表情,隻是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陰冷一笑:“你們放心,我會滾的,滾得遠遠的,讓你們不會因爲我這樣一個不要臉的女兒丢人!”
她話音剛落,那個與她面容有幾分相像的女人已經上前用力一推,“滾啊,趕緊滾,我們就當從來沒有養過你這樣的女兒!”
一字一句,就像是睟了火,燒得她渾身都在發抖。女人的眼神冰冷得就像是一把刀,就那樣直直地刺到她的心口裏面去,
蔣夢曦始料不及,被她母親用力一推,整個人直接就摔倒在地上。她臉色一白,擡起頭,剩下給她的隻有巨大的關門聲。
外面的雨下得那麽大,她的親生父母就真的這樣将她趕出了家門口,似乎還害怕她不願意走,她的親生母親居然還親自動手将她推了出去。
如果說,那麽多年來,她都還有一些自以爲是的天真,渴望有一天,那一對除了吵架就是賭博的父母能夠給她一點關注和家庭溫暖。那麽現在,她已經絕望了,清晰地知道,原來她在父母面前,還不如一張臉面重要。
"轟。"
伴随着那驚人的閃電而來的,是那震耳欲聾的雷鳴聲。
蔣夢曦隻是涼涼一笑,扶着門框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向那雨幕中。
頭頂上的閃電不斷,響雷更是貫耳而來,她隻是一步步地往前走,不回頭,也不停留。
蒼茫之間,她的身軀一點點地沒入遠處不清的雨幕中。
雨那麽大,她身上隻有僅有的幾百塊錢,因爲害怕好不容易賺來的錢被父母摸去賭博,她隻能帶在身上。
熟悉的建築物,熟悉的門窗,還有那些熟悉的桌椅,可是蔣夢曦知道,那個站在講台上的人,她再也看不到了。
被周圍鄰居指責的時候她沒有哭;被父母抛棄趕出家門的時候她還是沒有哭;可是現在,她站在那講台上,拿着粉筆,學着那人的姿态,一筆一劃地寫着那三個字。
她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幾個月前,那人踩着晨曦的陽光走進來,她擡起頭,就剛好對上了一雙清潤的眼眸。
他站在講台上,對着台下花癡的女生輕皺着眉,扔下"安靜"兩個字後拿起一根粉筆,轉身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蔣夢曦第一次發現一個人的側臉那麽好看,她坐在邊沿靠窗的位置,看着他從容不迫地揮毫,一筆一劃,就這樣将那三個字寫到了她心尖上了。
窗外一道閃電,照亮了她整雙眼眸。
回憶太美,一碰即傷。
整個人就像脫力了一樣,她蹲在地上,長長的頭發蓄滿了雨水,眼淚混着冰冷的雨水留下來,蔣夢曦甚至分不清楚,到底是雨水多一些,還是雨水多一些。
蒼白的雙唇無力地蠕動着:"程子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