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輩子大概都走不出那棟樓了。不對,這輩子啊……他已經玩完咯!”陳宇往後一躺,舒服的枕着手,“你這經理已經半人不鬼了,這公司啊,也被人變成養鬼之地了。”
養鬼之地?
這四個字我能聽懂,也稍微能理解,但是卻有些不敢相信。
陳宇坐起來聳聳肩說他也是猜的,具體要等明天叫人過來看看,但是八九不離十。說着又讓我看了眼經理的方向,此時經理已經離開了,破碎的玻璃門空蕩蕩的張着長滿尖牙的嘴,依舊讓我感覺陰寒陣陣。
“你看,他不敢出那扇門的,如果出來,他直接就沒了。”
我半信半疑的點點頭,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腦袋說我到底多少斤,怎麽看着瘦瘦弱弱的,抱起來死沉死沉,我撇頭躲開翻了個白眼給他,怎麽感覺他說話是越發不好聽了。
休息夠了,我也能從地上爬起來自己走路,就準備離開這裏。我覺得現在還是十分狼狽,問他能不能把車給開出來,他直接把鑰匙丢給我,說我要是想死就自己去開車。我把鑰匙給他丢回去,說總不能這樣回去,他就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叫人過來接。這時候我就突然反應過來,就算現在是晚上,這邊也不該一個人都沒有,空曠的可怕。
陳宇笑笑說這種養鬼之地誰願意來啊,我隻說以前也有人,他便說可是現在陰森人們不願意來啊,始終神秘兮兮神經叨叨,我幹脆不和他說話,站在路邊等着。
等了一會兒陳宇突然問我認不認識我們公司新來的股東,叫餘彥的。我的精神在他說出“餘彥”這兩個字時緊繃了起來,心跳都有些加快,我搖了搖頭說不認識,神情的不自然卻沒逃過他的眼睛,他笑着問那我如果不認識我這算是什麽反應,我說不出所以然,抿着唇仰臉看他。
我确實不認識,但是那奇怪的感覺我無法忽略。
陳宇就同我大眼瞪小眼,我半天憋出一個兩個字:怪物。
陳宇就表現出不樂意了,問我他怎麽就是怪物了,明明玉樹淩風英俊潇灑如何如何,我伸手打斷他的自誇,告訴他我說的是餘彥。
“餘彥?是怪物?怎麽說?”陳宇充分表現出自己的好奇,我别開臉不知道怎麽說,怪物這個詞也是自己腦海裏突然蹦出來的,爲什麽會這麽形容我自己也不知道,陳宇又問的緊,我便想了想餘彥給自己的感覺。每一次他出現,都會讓我的情緒到達一個高點,害怕緊張,甚至有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愛慕。或許就是這種感覺,讓我覺得他是個怪物,普通人怎麽會讓人有這種情緒?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看到他,會出現很大的情緒波動,覺得害怕緊張?”陳宇問我,我點點頭,沒把那層愛慕的意思說出來,“好好一個人,你怎麽就會那麽怕他?我見到他,倒是沒這感覺。”
“你見過他?”我問,說起來,我都是遠遠地看到他便躲開,一點不敢接近,一聽到他見過他便有些激動。
“嗯,是的,畢竟你們公司死了人,又是在他來公司的第一天,自然會找他問話。不過我沒有你說的那麽大的反應,但是說起來我也覺得這人不簡單,周身有股奇怪的氣場。并不是那種決策者的魄力,而是神秘,帶着一股隐晦的力量。”
我沒什麽要發表的意見,陳宇拍了我的肩膀說别想太多,要是看到那人不舒服就别接觸了,又要我最好把這邊的工作丢了,絕對不能再在這裏上班。我愣了下說行,明天過來辦手續,他卻笑着問我是不是傻,這鬼地方我還敢來?直接不去上班,到時候公司就直接把我給炒了,方便省事還安全。
我愣了下,絕的他說的有道理,他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一粗嗓門喊着:“卧槽!陳宇你個混蛋去了什麽鬼地方?我他媽在這路上鬼打牆了!”
我和陳宇對視了一眼,都從各自的眼裏看到了震驚。
“難怪這鬼地方沒人過來……”陳宇往四周看着,臉上沒之前的淡定了。
我忍不住損他,他不是說這地方沒人來正常麽,怎麽這會兒這麽吃驚。陳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說之前他确實調查過,這邊來的人莫名就是少了,誰能知道現在一個人都沒有,是因爲被人擺了一道。
“被人擺了一套?”我有些奇怪的問,陳宇點點頭,轉頭看了眼後頭的大樓,恨恨的說着看來根本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出了大樓也不一定能離開這裏,倒是夠狠的。
“你是說,我們現在還是被困住了?那會不會有東西出來?”
陳宇知道我說的東西是什麽,他說他也說不準,但是必須得小心了,現在外面的人進不來,裏面的人出不去,也不知道這鬼打牆的範圍是有多大。我想着鬼打牆大多是自己走了彎路,便說能不能嘗試着走出去,陳宇沒好氣的看了我一眼,讓我動動腦子,剛剛我是自己親眼見了那棟樓裏有多少鬼,這會兒還當鬼打牆是假的呢?
我默默地沒說話,看着空蕩蕩的大街感覺絲絲寒意從腳底往上鑽,我摸了摸胳膊覺得冷的很,陳宇沒說話把外套脫了給我披上,重重歎了口氣。
兩個人站在這空無一人的街邊,我實在是沒有任何面對這種事的經驗,隻能指望陳宇,可是他又一副沒轍的模樣,幹巴巴的站着,一時間竟然沒人說話。
一陣風吹來,我打了個寒顫,我裹緊了陳宇的外套往他那靠近了點,低頭看着路燈讓兩個人的影子依偎在一起,我有些想笑。
可下一秒,我就笑不出來了。
陳宇的肩膀有些奇怪,多了塊東西……好像是……隻手?
我咽了口口水,伸手拽了拽陳宇的衣擺,下巴輕微的超影子努了努。可是這家夥根本沒任何反應,就問我怎麽了。可我怕說話會驚動那隻手,隻是用下巴示意,但陳宇這貨竟然伸手刮了刮我下巴說下巴沒出問題,差點沒把我氣昏過去。
“你肩膀上!”我咬着牙吐出這幾個,同時轉頭看了眼他的肩膀,随後驚奇的發現,根本沒有東西!
這時候陳宇也側頭看了下他的肩膀,疑惑的說什麽都沒,問我到底在幹什麽。
“可能是我看錯了……”我搖搖頭想可能是自己太緊張,在這種環境氛圍下看錯了,“那個,你——”
“趴下!”
陳宇突然大喊一聲,将我狠狠按倒在地,我感覺一陣腥風刮過,幾乎令人作嘔的味道!不遠處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帶着一聲粗重的喘氣聲。
陳宇抱着我在地上滾了幾圈,将我護到身後喊着快跑,我根本反應不過來。擡頭越過他的肩膀超那邊看了眼,竟然看到一隻巨大的灰色的光秃秃的大狗半伏着身子轉過來,尖銳的牙齒在夜裏泛着寒光,猩紅的眼死死盯着我們,下一秒,它便撲了過來!
“快跑!它肯定隻追一個人!”陳宇猛地把我推開,随手撿了塊石頭就狠狠的砸向那隻狗,那狗張嘴發出一聲憤怒的吼聲,身形極快的朝陳宇撲去,我坐在原地有些傻眼。
“陳宇!”我喊了一聲,他卻根本沒空回應我。
我真的沒想到他會有如此伸手,在那隻狗兇猛的追擊下竟然可以不被抓住,而且還利用這邊的小障礙讓那隻狗吃苦頭。可是,我總不能一直在這裏看着,無論如何我得想個辦法。一邊往旁邊撤去,我拿出手機嘗試着撥打110,發現根本就沒信号後幾乎想将手機摔碎。
我想找輛車,或者是可以作爲武器的東西,卻發現哪怕是自行車或者是木棍都沒有!
“邱楚!快躲開!”
此時我正在路邊的灌木叢中希望能找到根粗點的木根,卻聽到陳宇幾乎是撕心裂肺的呼喊,我一愣,轉頭朝那邊看去,卻隻看到一張通紅的長滿獠牙的大嘴帶着一股腥臭味朝我撲來!
我想我是要交代在這裏了。
那狗帶着腥風和臭味急速撲來,我身體條件反射的擡手想要抵擋那狗的第一口撕咬,左臉有一瞬的不适,但意想中的被撕咬的疼痛并沒有同期到來,我有些奇怪,拿下手睜開眼看了下。面前隻有大概是想跑來救我但是停下了腳步一臉震驚的陳宇,那條惡狗竟然不見了蹤影。
“狗呢?”我問陳宇,他看了我一眼沒說話,擡手抹了把臉和我說沒事了,想想辦法離開這裏。
我四下看了眼,真的是沒有那條狗的任何蹤影了。難道是幻覺?但是剛剛陳宇搏鬥的那麽激烈沒道理是假的,隻是到了我這突然消失實在是太奇怪了,陳宇必然是看到了什麽,卻不肯告訴我。這點讓我有些不滿,可是看他的樣子大概是無論我怎麽問都不會說的,我便悶着一口氣沒和他走一起,他往左我往右,好一會兒他小跑過來問我往哪走,不想要命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