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我并不願意接觸他,剛剛進辦公室時鼻尖始終纏繞着之前廁所散發出來的陰冷腐臭味,我以爲是那味道未散,現在卻感覺那味道就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這想法一出現,自己便打了個冷顫。回想起以往他想對我做什麽被拒絕,不過是跳腳氣急,或是語言相激,但是從沒有過這樣的反應。
齊娜一路送我到辦公室,我發現沒幾個人,她貼心的告訴我因爲這層發生了命案,肯定要展開調查,都收拾了東西準備去做筆錄。我點點頭有些理解,看了眼自己的桌子,上面倒也沒什麽,就同齊娜一起準備去做筆錄,這時候,我已經聽到了樓下警車的聲音。
筆錄就在公司一樓,我看了看吵鬧的大廳和擁擠的人群,不知道這筆錄要做到什麽時候。
同齊娜一起下樓,她墊着腳看了看對我道:“邱楚,好多人我覺得我們可以出去逛個街再回來。”
“這樣啊,我不怎麽想去,有點累。”說着撥了撥自己耳邊的頭發,齊娜看了我一眼,也不知她想了什麽,說要給我倒杯熱水便走了,正站在原地不知去哪時,肩膀忽然被人一拍,我整個人便躲到了一旁,轉頭看着拍我的人是誰。
“你是……邱楚?”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休閑裝,臉上略顯差異,大概是沒想到我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有些防備的點點頭,他的聲音有些耳熟,蹙眉細細想了想,還沒想出來他就已經自報姓名:“我是陳宇,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了。”
“啊……是你……”知道是誰後我松了口氣,卻又有些緊張,這樣毫無預兆令的見面讓我措手無措。
陳宇四下看了看,勾着唇角笑了笑,忽然伸手拉住我,不等拒絕就已經拉着我走到了人較少的地方。
“你做什麽?”我有些不喜他這樣,皺着眉将手甩開,陳宇笑嘻嘻的舉起手對我說抱歉,絲毫不見尴尬,讓我有些我從發氣。
緊接着他便直入主題,認認真真的問我,“班主任說你去找她了,出了什麽事?”
“沒什麽。”在這樣的場景下我并不想說什麽,躲開他的視線,卻在擡頭時,看到那個男人!
心中一抽,我整個人都僵硬了,陳宇發覺我的不對勁趕緊問我怎麽了,隻見我一直盯着那個男人,便皺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那個人怎麽了?”
我不知他姓名,隻知他容貌,甚至沒什麽交集,但是卻對他如此敏感。我無話可說,他人已經走開,我對陳宇搖搖頭不說話,但是臉色想來不會太好。他皺着眉看我,像是要看出什麽來。我莫名有些心虛,便問他來這裏是做什麽,他一個私人偵探難道能直接去看命案第一現場麽?當然,後面那句話我并沒有說出來。
“我來能做什麽?又是一宗命案,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遇到了你。”陳宇說着拿出一個證件在我眼前晃了晃,帶着一點小得意,“裏面特别批的。”
“哦。”點點頭,這人不是有能耐就是有關系,我并不知道在這裏如何和他開口說自己的事,便道,“今天你來也是有事吧?你先去忙吧,改天再說。”
誰知道陳宇并不接受,聳聳肩指了樓上道:“我已經去過了,并不是之前那殺人狂的案子,我不插手。所以現在并沒我什麽事,你也不想接受筆錄吧?走,我帶你出去喝點東西,順便聊聊。”
“殺人狂?”我皺眉問,“是指一直以來的連環殺手?”
“嗯,是的,我和張警官合作了。這次以爲會是他們作案,所以趕了過來,但是看手法并不是。”說着,陳宇就硬是拉着我要把我從側門帶出去,我想掙紮,卻意外的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竟然令我一時間有些反應不來。
似乎,以前也有人這樣拉着我,掌心的溫暖和這很相似,隻是我想仔細回想那是誰時,卻覺得記憶裏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
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被他拉上了車,是一輛有些舊的奧迪A3,叮囑我系好安全帶,他自顧自的叨唠着雖然他這車不算什麽好車,但是他上次打局裏偷偷拿了個燈出來,太堵了就給丢車頂上,保證一路順暢無阻。
我默默的沒說話,隻是看着車外思考這人做事如此率性,是不是真的可以幫我什麽,倒是讓我有些堅定他是班主任爲了打發我随便找來應付我的人。如此一想,我在車上并不想搭他的話,他見我如此反應也漸漸不說話專注開車,到了地方也是輕聲說了聲。
“其實我也沒什麽事,這裏離我家也很近,不然……”
“邱楚,你變了很多,但是我可以理解。我們這麽久沒見面,你真的不和我聊聊?老師說……你似乎很多事都不記得了。”我才有告辭的意思,陳宇便直接堵在我跟前擋住去路,更是直接了當的指出我的痛處。
我皺眉盯着他,忽然覺得這個人讓我有些害怕,後退兩步便想逃走。
“我能幫你,因爲我涉及的案子,就和你有關。”
突然挪不動腳,我轉身看着神色笃定的陳宇竟然有些喉嚨吃緊:“案子?”
最終我還是和他坐了下來慢慢談,隻是看着面前飄着辣香的麻辣燙有些無奈。我不想動筷子,陳宇卻已經哈着嘴吃了好幾口,嘴邊一圈紅油,莫名看的我有些想笑。
“你不吃?”陳宇哧溜完一根面條擡頭問我,左臉頰被他濺了幾點紅油也沒擦去,盯着他的臉我有種想替他擦淨的沖動,“不喜歡?我記得你以前很——”說着他又突然頓了頓沒說下去,看着我的臉改口道,“你是爲什麽要去找班主任,想見見同學的?”
我并不傻,他那句沒說完的話我也能猜到是什麽,很想知道他爲什麽這麽說,卻又被他那奇怪的眼神看的無法開口,隻低頭用筷子戳了下碗裏的面開口說:“有些無聊吧,感覺自己身邊沒什麽交際。”
陳宇放下筷子緊緊盯着我似乎不怎麽相信我的話,這多少讓我有些不舒服,便輕咳了一聲,他才說話:“這樣麽?難道不是因爲……那件案子?”
案子?他又提到案子,可是我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事。而且那天班主任似乎也是以爲我因爲什麽事而想找人,因爲自己的遮攔她繞到了父母出事,今天看來,她想說的大概也是“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