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朱青身上插着心跳儀,估計就是哔——一條直線,當場一個後空翻死過去了。
唐離因爲綁着手腳固定在一根柱子上,扭頭有點費勁,不過看清楚朱青什麽樣還是可以的。
隻見朱青穿着一件不久前才登陸過雜志封面的寬松衛衣形式的裙子,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尤其是手,放在身側很自然的樣子,可是帶着黑色手套。
越是不願意讓别人看,唐離就偏要去看。
朱青慢慢走近了,走到唐離面前,那眼神裏帶着毫不掩飾的憎恨,唐離與她對視,沒有表現出害怕。
朱青突然轉頭訓斥身邊的女人,“你們怎麽搞的!我讓你們打她臉了嗎!”
唐離動了動腫起來的那半邊臉頰,冷冷的看着她們。
朱青走過來,用帶着手套的手摸了摸唐離的臉,陰笑了一聲之後啪的一聲巴掌落在唐離的另外半邊臉上,這一巴掌不像剛剛那一巴掌,這次的觸感非常硬,力道也相當重,唐離感覺整顆腦袋都要打掉了。
得,這下兩邊臉都腫了,對稱。
唐離咬着牙沒叫出來,嘴裏迅速蔓延起一股血腥味,難受又惡心。
唐離同情的看着她,“不怕死的人我就服你。”
朱青脾氣暴躁,要不是手不方便早就拉起凳子砸在唐離的頭上了,她後退了幾步,跟身邊的人吼道,“愣着幹什麽,打電話給她男人!我要當着他的面活活玩死她。”
“等會。”唐離高喊一聲,“夏露露!我定的花都到了嗎?”
夏露露跑進來說,“到了,我正在安排他們布置現場。”
朱青被他倆的對話弄得一頭霧水,氣焰消了大半,但是夏露露露個頭又跑出去了,朱青安排了兩個人出去看什麽情況,明顯驚慌了起來。
“傻逼,從你身邊的那些妖豔賤貨來找我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了,就你厲害就你牛逼,以爲我吃屎長大的嗎?”唐離舔舔嘴角的血迹,“媽的疼死我了。”
朱青不相信,“除了我的人沒有誰會知道這裏,你肯定騙我。”
“對啊,夏露露就是你的人啊,她幫我報的警。”
朱青臉色大變,萬萬沒想到關鍵時刻出了叛徒,怨恨的看着唐離,嘴硬道,“你就吹吧你!”
唐離撇撇嘴,一副你愛信不信的表情。
早在夏露露在衛生間接電話的時候唐離就知道她們來者不善了,唐離本來想早點脫身不惹麻煩,可是一直以來覺得任景那麽辛苦想彌補他點什麽,于是将計就計把夏露露買通,才知道是朱青想對自己做點什麽,一聽是朱青,唐離就更不能退縮了,情敵啊!一定要徹底收拾了。
于是來的時候朱青就偷偷聯系了警察,早就把這裏包圍了。
警察上來抓住了朱青等人,唐離松了綁之後活動了一下手腕,把朱青打了四個巴掌才同意放下去,然後拿出手機給任景打電話。
任景淡淡的聲音傳來,“你在哪?”
唐離跑到窗邊往下看,發現布置得差不多了,道,“我在幸福路這邊逛街呢,你忙不忙啊,我走了一天的路腳好酸,來接我好不好?”
結果任景說,“我叫司機去接你,我走不開。”
唐離一聽馬上說,“可别啊,我穿着齊逼小短裙呢。”
任景頓了頓,“那我叫個女司機。”
笑話,有他活着的一天唐離敢穿齊逼小短裙?
唐離,“……”
操,平時怎麽沒見你那麽忙。
“老公……”唐離有氣無力的撒嬌,“你來接我嘛,我現在心情特别不好,我要看見你才安心,你快來嘛,老公!”
任景被唐離磨得沒辦法,隻好答應親自去接她。
任景的秘書聽說任景要去幸福路,馬上八卦道,“剛剛在朋友圈刷到那邊在搞求婚,幾大卡車的玫瑰花往那邊運,任總要是看見了能不能拍點照片給我看看?”
任景冷着臉問,“你上班時間刷朋友圈?”
秘書敬了個軍禮轉身出去了。
任景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幸福路,這邊到公司有一段距離,任景有些奇怪爲什麽唐離要去那麽遠的地方逛街,結果紅綠燈的時候看見天上飄着幾個粉紅色的熱氣球,就把這問題給忘記了。
到了地方的時候任景才發現唐離在的地方根本不是商場,他的車也開不進去,因爲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玫瑰花,還有亂七八糟飄來飄去的氣球。
任景定位了唐離的位置,看見她還在這裏,以爲她是看熱鬧來了,隻好打電話讓她自己滾下來。
唐離在電話裏說,“寶貝兒我要下來啦!正在下來哦,我看見你的車了,你下來站在車旁邊不要動。”
任景嗯了一聲,腦袋一歪看見一幹警察從那棟樓出來,任景立刻繃緊臉,“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唐離在電話裏大喊,“我在你頭頂寶貝兒!擡頭!”
任景下車擡頭一看,隻見一個粉紅色的熱氣球慢慢朝自己沉下來,任景看見唐離穿着一條白裙子捧着大把大把的玫瑰花瓣往下面灑,活像一個沒見過花的智障。
任景什麽想法都沒有,就覺得真丢臉啊。
周圍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不過都在一定範圍之外,熱氣球到達地面之後唐離從裏面跳下來,懷裏抱着一束玫瑰花。
任景一眼就看見了她臉上的巴掌印,濃眉狠狠一皺,“發生什麽事了?跟人打架了?”
唐離抓住他的手喜笑顔開,抱着花退了幾步,然後停在原地空出手拿着一個喇叭,對着任景的方向大喊,“景景寶貝兒!你願意娶我嗎!”
任景愣了愣,看了看四周拍手鼓掌的人群,尴尬的将她的花接過來放在車子上,小聲說,“行了我知道了,願意娶,你告訴我你的傷哪來的。”
唐離親了他一口,不答反問,“你快看看我送你的花裏有什麽?”
任景嘴角抽了抽,“戒指?”
唐離一臉驚訝的拍拍手,“你怎麽知道,快拿出來我給你戴上!”
任景尴尬癌都要犯了,打開車門把唐離塞進去,“有什麽事我們回去好好說,我什麽都答應你。”
唐離倒也沒怎麽無理取鬧,覺得臉皮薄的任景真可愛,于是雙手大張陶醉道,“快看啊愛卿,這都是朕爲你打下的江山啊!”
任景看了看窗外布置得一片紅火的求婚現場,不知怎麽的突然笑了起來。
“敗家娘們。”
唐離眨眨眼睛說得振振有詞,“這怎麽能算敗家呢?要是你求婚不要這麽大的排場啊?我這不是看你那麽辛苦賺錢替你求了嘛。”
任景目不轉睛看着唐離布置下來的排場,拍照的人也越來越多,隻好發動車子慢慢離開這裏。
任景開得很慢,慢到龜行的程度,唐離沉浸在這片紅色的愛情海洋裏無法自拔,陶醉道,“真好看啊,老公你喜歡嗎?”
任景說,“一個大男人爲什麽要喜歡這種東西,還有别岔話題,你臉怎麽回事?”
唐離一聽連忙道,“你不喜歡啊,那我下次去海邊包個遊輪?”
任景餘光瞥着外面的那些花,嘴硬道,“那我還是勉強一下接受你的求婚,别跑去包什麽遊輪給我丢臉了。”
其實任景喜歡得不得了,簡直要冒粉紅色泡泡了,他不是喜歡這些花,而是這些花都是唐離爲他布置的,他喜歡唐離。
車子開了好久都沒有開出這片求婚區域,唐離知道任景是舍不得,說什麽丢臉,偷看什麽的不要這麽明顯好嗎。
直到看不見那強大的排場了,任景才戀戀不舍的專注開車,随口問道,“怎麽選在這個地方?跑那麽遠。”
唐離垂下肩膀,半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道,“我也不想在這啊,可是我的情敵非要在這。”
任景緩過神來,“情敵?”
唐離扭頭無所謂的看着他,“你還記得朱青吧?被你剁掉手的那個。”
任景眼底一涼,大概也知道唐離的傷怎麽來的了。
“你以爲我會無緣無故就去泡酒吧啊,我還不是将計就計,我要是避開她找來的人肯定還要找我其他的麻煩,我爲什麽不借此把她收拾了順便做點什麽呢?”
“啊你不知道,我其實很怕的,我怕你嫌棄我跟傻逼似的,我想告訴你這個計劃,可是一想我不是要借她們之手向你表白嗎?我要瞞着你才有意思啊。”
“我不是敗家娘們,就這些買花的錢,還有那些氣球啊什麽的,都是朱家的錢,你以爲我傻,陪着他們吃喝玩樂那麽累還不回收點什麽我多吃虧。”
“不過這戒指的錢是我哒,我得讓你記住我。”
聽着唐離一番解釋下來,任景的臉已經黑得不能看了。
被朱青綁架,這麽危險的事讓他想想都汗毛豎立,要是朱青腦子有問題做點什麽,一輩子都後悔不了。
可是任景很生氣,還是忍不住覺得他老婆真傻,任景什麽氣都沒有了。這件事确實危險,但是唐離是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去做這件事的,任景知道,就像外面押走朱青的那些警察,能在最短是的時間内出現,都是唐離計劃好的。
唐離的身體慢慢滑下來靠在任景的腿上,閉着眼睛疲憊的說,“任景,我已經被你寵成這樣了,你不能不要我。”
任景用之手開車,另一隻給她抓着,認真道,“我對你而言很沒有安全感麽?”
唐離毫不猶豫的搖頭,“沒有,從我追你開始就一直沒有過,我怕你離開我,怕得要死。”
“可是人生啊,我好像隻夠愛一個人,我要對你撒夠足夠的嬌,對你特别的好,讓你覺得啊,哎呀唐離這個人怎麽那麽煩,三十好幾的人還跟個小孩似的,但是我又舍不得丢,你說你怎麽那麽煩!你最煩了。”
任景聽樂了,捏了捏她的下巴,“行了,老公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呀你知道。”唐離抓着任景的胳膊,不忘提醒他一隻手開車慢一點,然後把戒指慢慢給他戴上,“我得把你套牢了。”
任景無情的提醒道,“那是右手。”
“我不管,下車我會給你換回來,現在也得戴上。”
任景舔舔唇,隻是笑。
唐離抱着任景的胳膊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小聲的說,“你是我的啦,任景是我老公,老公!”
任景開車的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慢,他的手也情不自禁捏緊了唐離的手,窗外像金光一樣溫暖的餘晖灑在她恬靜的側臉上,映出甜蜜的味道。
任景的眼裏就像散開的星空,把愛意轉達成一聲無形的回答。
嗯,我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