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任景變着法的想吃這吃那,小劉可開心了,他願意吃東西比什麽都好。
任景隻是賭氣唐離不來看他,所以故意刁難,可是唐離真的做好送來,他又吃不下。
小劉貼身照顧任景,常常半夜被隔壁房間的動靜吵醒,都是任景難受得在床上翻來覆去,有時候突然就趴在床邊吐得天昏地暗,無緣無故的,就是要吐,每回小劉都能妥善處理,畢竟已經熟練了。
不過心裏還是心疼他,每一個戒毒的人都很痛苦,而任景大多數在隐忍,隻是身體反應無法掩飾,才會顯得很狼狽。
日漸下來任景的狀态越來越差,眼窩微陷,四肢無力,經常一整夜睡不着,甚至連目光都渾濁起來。
任景甚至不再希望唐離來看他了。
他不願意唐離看見自己這副模樣,因爲唐離喜歡的就是自己這幅皮囊,如今沒有了,她會嫌棄的。
可是越是這樣想,任景就越忍不住責怪唐離不來,越渴望她來。
身體和心理的雙層折磨下,任景幾欲崩潰。
晚上小劉伺候了任景睡下之後躺回自己的床,剛要準備睡,隔壁又有動靜了。
小劉立刻警惕起來,結果又沒有了聲音,小劉坐了一會,果然又聽見聲音了。
任景平躺在床上,低沉的呢喃着什麽。
鬧得厲害了小劉會迫不得已給任景吃安眠藥,現在也差不多藥效發作,小劉想了想,靜悄悄的走到任景床邊聽他說什麽。
指不定還能聽出點什麽,也好對症下藥。
小劉張着耳朵挺費勁的聽了一會,暗自琢磨,糖泥?
糖?
感情這位爺這麽少女心呢?
小劉見他不說話了,準備給他掖掖被子回去睡,結果伸出的手有去無回,被子還抓在手裏呢就突然被任景一隻手扣住,然後就沒動靜了。
小劉無比尴尬的抽了抽手,立刻引來任景的不滿,“你不準嫌棄我。”
小劉心想,我他媽有女朋友的啊哥!
想着想着小劉後背直冒冷汗,任景力氣那麽大,不會在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把他那啥吧?
小劉菊花一緊,汗水流得更厲害了,瞪着大眼睛看着熟睡的任景,一有不對勁就拼命反抗。
結果證明小劉同志想多了。
第二天他迷迷糊糊醒來時手心已經空了,床上也空了。
小劉清醒了之後第一時間捂屁股,發現衣服都完好無損,才心有餘悸站起來,沒一會門就開了,任景出現在門口。
小劉的手還捂着屁股,睡眼惺忪的看着任景。
任景冷冷道,“吃飯了。”
小劉大腦一片空白點點頭,保持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吃飯時小劉滿臉鐵青,支支吾吾好一陣才說,“你别誤會,是你先動手的,而且我有女朋友的。”
任景緩慢的嚼着雞蛋,“你可以申請離職。”
小劉,“……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任景兀自吃飯,不再說話。
吃完飯小劉出了趟門,帶回來一大袋零食。
其中就有很多糖,軟的硬的都有,他全部給了任景。
任景沒接,道,“謝謝,我不喜歡吃糖。”
小劉說,“昨晚上你做夢都在說糖,說不定你不知道自己其實喜歡吃糖呢?你試試嘛。”
任景一愣,又想起了唐離。
趁這個空檔小劉把糖塞進他懷裏,“你要不吃可以給你女朋友啊,女孩子很喜歡這種玩意的。”
任景正準備扔,聞言抿緊唇又收了起來。
小劉偷偷的嘿嘿嘿。
……
第二天任景買了大堆吃的,交給物管,讓他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唐離手上。
結果送出去好幾天都沒有回信,唐離也沒有裝成什麽人混進來看看他,任景脾氣被磨得很焦躁,不能憋事,一憋就發脾氣,一發脾氣就上火。
一直等到裴砺來看他,任景才收斂了自己的脾氣。
兩人隔着玻璃而坐。
裴砺來的次數并不多,隻是看一眼任景還活着沒有,兩人認識那麽多年,該說的話都說了,三十分鍾的談話時間基本都會剩2來分鍾。
裴砺看他還能走路随便問了句就要走,任景卻在他挂電話的時候出聲制止了。
任景極快的猶豫了幾秒,然後說,“唐離現在怎麽樣?”
裴砺淡淡的看着他,“吳朝城沒跟你說?”
任景心眼小,怎麽着都不願意從吳朝城那裏打聽唐離的消息,又放不下打電話給唐離。
聽裴砺這麽一說,任景當即皺眉,“吳朝城跟她走得很近?”
裴砺說,“他就住在唐離隔壁。”
任景木然的表情開始龜裂。
吳朝城住唐離隔壁是保護她生怕她想不開,裴砺不多說是懶得解釋,可是把任景憋死了。
不過裴砺沒讓他酸多久,開口道,“唐離前幾天受傷了,還在醫院躺着。”
任景渾身一震,還沒開口就聽見裴砺繼續說,“她不知道怎麽撞到腦袋了,撞到之後第二天才跑來說腦子疼,程肅扒開她頭發一看碗口大一個包。”
任景呼吸已經局促起來,拳頭握得泛白。
好一會他才低啞的問,“我可不可以……”
“不行。”裴砺知道他想什麽,果斷拒絕。
任景慢慢低下頭,說了句知道了然後起身離開。
裴砺的虎目看着他有些晃的背影,皺着眉摸進口袋,除了錢包什麽都沒有,坐了一會冷靜了,才去了所長辦公室交代一些事。
……
唐離的腦袋沒什麽問題,在醫院住着也是程肅非要的,生怕撞出個什麽隐形血塊來,一定要仔仔細細檢查清楚。
程肅坐在床邊削水果,唐離睜開眼睛接過來咔嚓咔嚓全吃了,然後接着睡。
程肅看着她這樣輕輕歎了一口氣。
其實唐離沒啥事,就是輕微腦震蕩,這事兒之後程肅還是決定把唐離接到自己身邊一起住,再撞一次誰知道撞成啥樣。
下午有資深主任查房,所以程肅一直陪着唐離,裴砺打電話催了好幾次她都不願意走。
她要親耳聽醫生說唐離沒事了才肯走。
唐離一直睡着,側身面對門口,雙臂抱着被子。
實際上睡得很淺,一點動靜就會醒。
面目和善的主任帶着浩浩蕩蕩的腦科醫生走進來,唐離第一時間睜開眼睛。
程肅趕緊站起來,有點目瞪口呆,卧槽,全醫院的人都來了嗎?
主任走到唐離身邊,輕輕碰了碰她的腦袋,“感覺怎麽樣?”
唐離看着他乖巧的點點頭,問道,“我現在可以下床走動了嗎?”
主任說,“可以啊,你這沒什麽問題,别擔心。”
唐離沖他笑了笑,甜甜的牙齒亮晶晶。
一群白大褂,都戴着口罩的醫生堆裏,一道冷冽的目光悄無聲息的看着唐離溫暖的笑容。
程肅和主任他們一起出去了,走在前面不停的詢問。
身後的醫生都走向各自的辦公室,一個挺拔出衆的身影一直走向走廊盡頭,關上門的一瞬間一把扯掉臉上的口罩,眉眼處散不開的陰影籠罩着。
任景沒打算讓唐離知道自己來了,所以隻是隔着看一眼,看她笑得那麽晴朗放心的同時又覺得難受。
裴砺提醒他,不能在醫院待太久。
任景打開櫃子取下衣服,目光直視前方解白大褂的扣子,剛解下兩顆,身後射進來一束光又很快消失。
有人進來了,同時任景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是裴砺安排進來的,按理說除了裴砺不會有人進來打擾。
任景沒有回頭,正準備解下一顆扣子,身後人開口道,“醫生,我現在腦袋有點疼,你給看看呗?”
任景直接把手裏那顆扣子拽下來了,卻不發出一點聲音,手臂垂下丢進咫尺的醫用垃圾桶。
與此同時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是一雙手臂箍住了自己的腰。
那一刹那任景的腦子裏還繃着一根弦,還沒有斷。
裴砺再三提醒他,不能在外逗留太長時間。
緊貼在自己後背上的臉動了動,低聲罵道,“王八蛋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聽見聲音的同一秒,任景那根弦斷得徹底。
他太想她了。
緊接着他扯過唐離的手臂,手掌扣着她的腦袋翻身壓在面前的衣櫃上,唐離的身子發着抖卻不含糊,雙腿一擡夾住他的腰。
兩人鼻尖對鼻尖,呼出的氣息熱得要燒了任景的理智。
“我已經鎖門了。”唐離喘着氣說。
任景再也忍不住,渾身肌肉繃緊,擡起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上去,任景的白大褂被扯開,裏面的衣服也順勢落下。
唐離扭開腦袋方便任景親吻自己的脖子,自己專心解開他的皮帶,不一會倆人就坦誠相對。
千鈞一發之際任景忽然停了下來。
唐離立刻攥緊他的脆弱道,“你他媽要是現在不做你這棍子也别想要了!”
任景安撫的親了親她,然後摸到手機,呼吸不均勻的撥了一個号碼。
唐離的不安分讓他有點把持不住,不過很快電話就通了。
柳朝城成熟的聲音傳來,“你怎麽不在所裏?”
任景看着唐離說,“我在醫院,想請教柳先生一個問題。”
下一秒唐離抓緊任景的手臂揚起脖子,緊緊咬着嘴唇。
任景毫無防備的要了自己。
柳朝城似乎聽出了不對勁,但還是道,“你問。”
任景将手機湊近了一些,沉淪快樂裏的聲音低啞磁性,字句清晰道,“我現在這樣可以做*麽?”
柳朝城,“……”
那邊傳來的動靜越來越大,是個男人都明白的撞擊聲。
柳朝城語氣複雜的說,“……可以。”
任景勾起一個笑容。
電話裏的柳朝城無奈道,“我對唐離真沒有那種意思。”
柳朝城想,現在還不快解釋清楚,下次他得拿槍指着自己腦袋了。
可是任景此時哪裏還有心情聽他的解釋,感受溫柔鄉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