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肅以爲他嫌棄自己，哭得更厲害，身子卻誠實的往他身上貼，可是怎麽樣都沒用，裴砺動也不動一下。
裴砺支起身子，沉痛的看着她，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對不起。”
說完起身，将她塞進被子。
裴砺的氣息越來越遠，然後就是砰的一聲關門，反鎖，程肅渾身顫抖，抱着被子把臉埋進去，悲傷的想，裴砺走了。
他還是沒有要自己。
結果正當程肅傷心無以複加的時候，突然聽到開門聲，她無力卻保持警惕扭過頭去看見是裴砺。
她急切的爬起來，被裴砺走過來壓在床上，然後被堵住了嘴唇。
不一會她就嘗到了很甜的東西，裴砺的聲音是久違的溫柔，“乖一點，那是糖。”
程肅喘着粗氣，“我不要糖。”
“我知道，你想要我。”裴砺低聲誘哄，“我馬上就給你。”
程肅渾身軟綿綿的任他壓着，思緒随着他的動作遊離，越來越迷糊，眼睛看到的東西都顯得不真切。
“唔……”
……
程肅醒來時身子已經被清洗過了，換上了一條和之前一模一樣的裙子，床單也很幹淨，外面的光亮若隐若現，看樣子是淩晨五點左右。
她慢慢坐起來，四周很安靜，裴砺已經走了。
心裏無比失落，卻無可奈何。
程肅記得手機響了很多次，拿起來一看果真有很多未接電話，她立刻回撥回去。
程媽媽急得直哭，“我剛剛從警察局回來，你這丫頭，你人在哪我去接你。”
程肅愧疚道，“沒事了媽，昨天不小心走丢了，就在酒店住了一晚上，身上也沒錢，你讓正清來接我就好了。”
安慰了好一會，程媽媽才放下心來。
程肅放下手機聞了聞手腕，那一片有被繩子勒紅的印記，上面有淡淡的藥香味。
裴砺，你爲什麽一定要這樣呢？
……
蘇冰發現事件敗落，慌張得想不出辦法，隻好盡量不跟裴砺碰面。
她在監控裏看見了裴砺去救了程肅，又慌又恨，發現自己買通的人都被打暈過去了，心裏微微松了一口氣，應該不會把自己供出來。
蘇冰知道裴砺不是那麽容易蒙混過關的人，爲了不被他看出點什麽，花了點錢，把監控賣給了新聞報社，遮住裴砺和任景的臉當做新聞報道出去。
等看到新聞的時候，蘇冰一臉驚訝的給裴砺看，“你看車子裏這人這是不是程肅？”
裴砺無意間掃了一眼，瞬間變了臉，但看見把程肅的臉打了馬賽克，才讓他鎮定下來。
他說，“認不出來。”
蘇冰不信，但沒有多嘴，捧着手機說，“現在女孩子一個人在外好危險啊……”
裴砺看着電腦，突然說，“去救她的人的确是我。”
蘇冰故意沉默了一會，說，“我沒有那個意思。”
沒那個意思，但是語氣裏已經透露出那個意思了，她要表現出自己吃醋，心裏也确實很吃醋。
裴砺便沒有說話，似乎對這件事就真的隻當是看了一個新聞。
蘇冰惴惴不安的問，“那綁架程肅的人你抓到了嗎？”
“抓到了。”裴砺語氣淡淡，“還沒死。”
蘇冰生怕他問什麽，先發制人，“這好像是某公司大門口，我記得程肅的老公最近剛在那上班，那天正好有個派對。”
在蘇冰沒看見的地方，裴砺的眼神變得可怕，很快又恢複如常。
蘇冰說，“我猜測，是不是她老公故意的啊？我之前讓你不要跟之前那家公司合作，就是因爲她老公的态度不好，說不定他就是故意把程肅送給上司用來給自己升職的呢？”
任景在一邊聽完一席話，對蘇冰的智商佩服得五體投地。
結果裴砺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那兩個男人也是這麽說的。”
蘇冰一愣，然後幹幹的笑了兩聲。
裴砺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和程肅的關系不是很好麽？笑什麽？”
蘇冰眼珠一轉，撇着嘴巴說，“你去救她證明你放不下她，我還不能吃醋嘛。”
裴砺細不可聞的冷笑一聲，接着辦公。
蘇冰松了一口氣，把手機放下，就當這事翻篇了。
突然裴砺又開口道，“今天不配藥麽？”
蘇冰脫口道，“什麽？”
裴砺看了她一眼，蘇冰頓時明白，從沙發上站起來，“我都給忘記了。”
裴砺意有所指，“平時都沒見你忘記，怎麽今天忘記了。”
蘇冰心裏一緊，裝作很忙的樣子離開辦公室。
任景關心道，“裴先生身體不舒服？”
裴砺握緊鋼筆，“沒有。”
很快他轉移話題，“把這條新聞給我壓下去，還有，凍結蘇冰所有财産。”
任景記下來，失笑道，“看來裴先生還是不能忘了程小姐，前幾天看裴先生很低落，是什麽原因？”
面對任景，裴砺覺得也沒有什麽好隐瞞，道，“臨臨不是我的孩子。”
任景一怔，張張嘴又閉上，好一會才說，“裴先生應該去查查臨臨是不是程小姐的孩子，造成誤會就不好了。”
“嗯，這事你去辦，隐秘一點。”
裴砺正有這個意思，前段時間太傷心生氣失去理智，現在回過味來，是自己太沖動了。
不知道那天她摔疼了沒有。
“那……裴先生現在的意思是？”任景又忍不住了。
裴砺眼神一沉，“我看你很關心她。”
任景趕緊道，“我是關心裴先生，畢竟程小姐是最能影響你情緒的人。”
你情緒一不好，遭殃的就是我，我能不關心麽？
裴砺看樣子是惱了，“滾！”
任景滾之前勸了一句，“裴先生，感情這種事真不能作……不是，真不能拖，一拖……”
一隻鋼筆快狠準朝自己腦門扔過來，任景身手極好躲開，開門出去了。
任景從外看了一眼，帶着笑意。
而裴砺握着拳頭，臉色越來越沉。
……
晚上裴砺回到家裏，推開門撲面而來的馨香，他永遠記不住這個味道叫什麽名字。
五年來都是千篇一律的生活方式，腦子裏上演了千萬遍開門就看見程肅的情景，可是迎接他的永遠是蘇冰微笑着替他拿過外套的樣子。
蘇冰很漂亮，和程肅是兩個類型的漂亮，她很性感成熟，不管是哪方面都很優秀，能隐忍，哪怕知道自己不愛她也不會委屈。
可是這比不上程肅的萬分之一好。
就算程肅無理取鬧，有空就撒嬌，一有點事就愛賴着自己，即使什麽優點都沒有，他也愛她，多少年過去都愛她。
想傾盡自己的一切去寵她，寵壞她。
程肅已經徹底融入了他的骨子裏，在無數個黑夜把他折磨得醒來，然後再也無法入睡。
就算她和别人在一起，就算有了孩子，裴砺悲哀的發現，即使這樣，他對她也有數不盡的渴望，什麽都無法阻擋他愛她。
最痛的不是背叛，是被背叛之後，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愛，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低姿态，隻爲讓她回來。
裴砺陷入在悲傷裏，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蘇冰輕聲走到他身後，拉住他的手，“你怎麽了？”
裴砺手指動了動，很快就恢複了表情，漫不經心道，“有點累。”
蘇冰依賴的捏着他的手臂，“那去洗澡吧，洗了澡我幫你檢查一下。”
浴室裏很快就響起嘩啦啦的水聲，蘇冰悄悄打開浴室的門，看見毛玻璃裏面裴砺健碩的身影，不禁臉紅起來。
她脫掉外面的衣服，隻着一身情趣内衣敲了敲門。
門開了，隻開了一條縫，裴砺自帶威懾力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目光向下，然後把門打開讓她進來。
蘇冰身材極好，酥胸纖腰，火辣無比。
裴砺光着身子，與她對面而站，那裏即使沒有反應分量也不容小觑，蘇冰帶着火的手指滑在那一片，“感覺如何？”
裴砺勾起邪魅的笑容，抓住她的手腕，戲谑道，“蘇小姐的功力還差一點啊。”
蘇冰臉更紅，燈光暧昧，忖得浴室風情十足。
蘇冰試探的問，“可以吻我嗎？”
裴砺沒有開口拒絕，慢慢低頭，扣着她的腰拉到自己身邊，薄唇彎成緻命的性感弧度，兩人的臉幾乎要挨到一起，卻在那一刻裴砺停了下來。
蘇冰緊張得不敢動，期待的閉着眼睛。
“知道我是誰麽？”裴砺問，呼氣在她耳邊。
蘇冰芳心亂跳，雙臂環着她，“你是裴砺啊。”
裴砺冷笑一聲，放在腰間的手驟然發力，傳來蘇冰一聲吃痛，不可置信的看見前一秒還着迷的男人變了臉。
“既然知道我是裴砺，那就該懂點規矩，我的人，不是随便誰都可以碰的。”
蘇冰臉色變得蒼白，慌亂的要往後推，裴砺打開門，直接把她丢了出去。
蘇冰低頭看着自己一身剛買的内衣，覺得屈辱難堪，直接就哭了出來。
就算他知道這些是自己做的又怎麽樣，她無怨無悔賠了他五年，到底欠他什麽要這麽踐踏自己的感情？
蘇冰扭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吸吸鼻子告訴自己不哭，哭了隻能代表自己軟弱。
聽見身後開門的聲音，蘇冰快速抹幹淨臉上的眼淚，轉過身去的時候裴砺直接從她面前走過，蘇冰一急上前從後抱住他，哀求道，“你别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