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離抓着裙擺看了看,在他眼前晃了一圈,“不好看嗎?”
于川延邪笑道,“好看。”
唐離轉頭去看任景去哪兒了,結果沒找到,被于川延拉去看他挑的伴娘服。
其實任景一直在人群裏,注意着唐離那邊,看見于川延拉着她往更衣室走去,把情況跟身邊的人簡單交代了一下跟了上去。
門關上了,裏面沒什麽人,任景正要推門進去,聽見唐離問,“你覺得我漂亮嗎?”
“當然漂亮啊,我覺得你是那堆女人裏最漂亮的。”
“那我要是追你你會不會答應我?”
于川延大笑道,“用不着,我主動追你。”
唐離的聲音小了一些,“那爲什麽任景一直不答應我?”
于川延嘿嘿笑了兩聲,“可能是嫌棄你不是處呗。”
“屁呢!我幹幹淨淨的好嗎!”
“真的?來我驗驗。”
任景忍無可忍,推門走了進去。
兩人同時扭過頭來,看見任景的禮服上有一攤不明的液體痕迹,好像是紅酒。
任景冷冷的看了于川延一眼,取了一件衣服進入更衣室換衣服。
唐離眼睛綠油油的看了看關上的門,拍了于川延的肩膀一下,捂着嘴在他耳邊說了句話。
于川延不厚道的笑了,唐離又說,“事後我給你錢。”
其實于川延不缺錢,但還是答應了。
于川延撸了撸袖子往任景試衣間外面一站,雙腿微微邁開,做了一個标準蹲馬步的動作。
唐離穿着安全褲的,所以也不怕走光,于川延主動低頭把眼睛閉上,唐離踩着他的肩膀勾着門從下面上而下偷看任景。
此時任景剛脫完衣服,露出大片的性感的肌膚,看得唐離眼睛冒火星子。
于川延龇牙咧嘴,媽的這娘們偷看就算了腿還他媽一直抖,沉得跟頭豬一樣。
任景像是故意的一樣,慢慢的把衣服整理好才穿上,唐離看得口水橫流,底下的于川延說了句快點,然後沒撐住,腳下一打滑唐離毫無預兆的摔了下去。
任景眼神一凝,但是沒有開門,而是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唐離的呼痛聲和于川延小聲的責怪一同傳來,沒一會兩人心虛似的,拉扯着出了門,便沒了聲音。
任景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迅速穿好衣服跟着出去。
廣場上空飄着很多粉紅色的氣球,賓客都陸續到達,等着主角登場。
婚禮并不高調,婚車陸陸續續開進來,爲首的就是裴砺的帕薩特,車子穩穩停下之後任景上前打開車門,裴砺一身白色的西裝走下來。
瞬間壓制全場的驚豔。
他一身剪裁的禮服,頭發剪得幹淨利落,臉部線條柔和一絲不苟,勁腰長腿,每一步都走得特别穩。
樂隊奏起柔和的音樂,裴砺走到程媽媽面前,笑着喊了一聲媽。
程媽媽激動得熱淚盈眶,裴青鋒和張玉也相繼走出來,帶着打扮好的程肅。
程肅的小腹微微隆起,雙手虛護在那裏,隔着頭紗看着裴砺朝自己走來。
那個高大的男人,即将迎成爲自己的丈夫,把她劃入他的人生計劃。
現場一切都那麽美好,連他肩膀上的陽光都顯得有了活力一樣。
掌聲雷鳴,裴砺緩緩掀開程肅的頭紗,低頭給她一個親吻。
她終于可以等來他的一句我愛你,我願意。
互相交換了戒指,程肅握着他的手,哭得一塌糊塗,抱着他的肩膀一直說,“我終于嫁給你了。”
裴砺無聲的笑,撫着她的背不聽安慰。
于川延端着酒杯站在人群裏看着台上恩愛的兩人,酒紅的液體印出他淺淺的笑容。
天黑之後流程就進行得差不多了,裴砺喝的酒比較少,大多都是裴青鋒在喝,他高興得一整天都沒合攏嘴,逢人就炫耀自己兒子結婚了。
裴砺照顧着程肅的感受,一直問有沒有不舒服。
大家都那麽開心,都忽略了少了一個人。
入洞房的時候要問新郎讨要紅包伴娘才讓進門,裴砺站在門口把紅包一個個的遞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又鬧了一會,伴娘們才讓裴砺進去。
打開門,外面想鬧事的也跟着進來,叽叽喳喳的好不熱鬧,人口嘈雜,裴砺被他們推着去揭新娘子的頭紗,裴砺半跪着身子,含着笑準備去揭。
然而手伸到一半,猛的停下。
裴砺的笑容瞬間僵硬在嘴角,一隻手捏住頭紗粗魯的扯開,看見頭紗下閉着眼睛坐得端正的唐離。
現場還有人歡呼,裴砺站起來就往外走,終于有人看清楚了不對勁,議論四起也跟着跑了出去。
伴娘們尖叫連連。
外面燈光通透,裴砺讓任景調出監控錄像,疾步往一個方向走,任景去辦之前安慰道,“裴先生别擔心,也可能是惡作劇。”
裴砺根本不相信是惡作劇。
他心髒狂亂的跳着,雙手握成拳放在身側,額頭青筋暴跳。
突然一聲槍響,本來就混亂的現場更加不堪,賓客四處亂竄,抱頭蹲下。
裴砺在原地停下,雙目赤紅看向聲音發源處。
于川延背着燈光,站在剛剛裴砺和程肅交換戒指的舞台上。
他手上把玩着一把英式手槍,長腿一跨從上面跳下來,直對裴砺的方向。
他還穿着伴郎服,參加裴砺的婚禮。
這一天果然還是來了。
裴砺的身影黑暗得如來自地獄的閻羅,一字一句道,“程肅呢?”
他的眼裏滿是殺戮。
于川延輕佻道,“被我綁架了啊。”
身後走來裴青鋒搖晃的身體,被兩個保镖扶着,試圖用威力鎮壓于川延,卻發現連看清誰是誰都困難,實在喝太多酒了。
于川延動動下巴,立刻有兩個黑衣人朝裴青鋒走去。
四周的賓客都被于川延的人疏散得差不多了,看樣子他今天的目的隻是裴砺這幾個人。
裴砺一步步走近于川延,在還有兩米的距離時,幾杆槍洞對準了他。
裴砺腳步定在原地,這時任景迅速走到裴砺身邊,臉色複雜的說了幾句話。
攝像頭顯示全部故障。
因爲是婚禮,裴砺沒有帶防身的武器,任景也沒有,把全部武力都給了裴青鋒的保镖。
然而現在那些人高馬大,冷酷的黑衣人,全部以保護的形式站在于川延身後,把他襯托得像個帝王。
爲什麽于川延不辭辛苦主動給婚禮布局,都是爲了這一刻。
他比裴砺和裴青鋒都清楚這裏的環境,早已經把人掉了包,萬事具備,隻等動手。
裴砺看見裴青鋒被兩個男人架住,連張玉也被鉗制。
于川延慢悠悠的轉身朝裴青鋒走去,裴砺禀然暴動,剛走一步就有一顆子彈射在腳邊,然後上來五個人,身手又快又準的把裴砺和任景綁了起來。
裴砺身手極好,在他們鉗制住他的時候他還出手反抗,對方也同樣力大無比,仿佛就是爲了裴砺而準備的,直接上槍抵住他的太陽穴。
于川延不顧身後的動靜走到裴青鋒面前,一點點撕去面具,露出猙獰的面容。
“裴青鋒,你也有今天。”
一句話,包含了幾十年來所有的壓抑和痛苦,帶着變态的快感。
裴青鋒暈暈乎乎,努力好久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誰,還沒開口說話,就被于川延的人一記拳頭掃在臉上,空起裏傳來肌肉撕裂的聲音,清晰刺耳。
裴青鋒無力反抗,被人架住手腳,任人狂揍,昔日威嚴的市長現在如同一隻奄奄一息的獵物。
裴砺嘶吼道,“你他媽有種沖我來!!”
于川延仿若未聞,看戲一樣看着那個男人對裴青鋒施加暴力。
裴砺氣紅了眼眶,如一頭被降服的野獸,奮力掙紮卻被黑衣人一腳踹在膝蓋,他一動不動定力極好,白皙的褲子印上一個鞋印。
髒了衣服,也髒了這個婚禮。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于川延揚起手,示意他停下。
這時場外傳來警車的聲音,越來越近。
一幹警察拿着槍下車,領隊的一個警察毫不畏懼走到于川延面前,亮出他們的工作證。
“誰開槍?怎麽回事!”
于川延也不藏着,十分配合。
裴青鋒已經被打得暈過去了,臉上的血不停地往下滴,狼狽不堪的挂在兩個保镖手上。
張玉被人帶上了車,強行離開。
裴砺無法做出任何動作,隻能陰森森的看着。
于川延說,“你們派人進去搜,新房床墊裏可是藏了不少槍支呢,還有毒品。”
警察皺了皺眉頭,派人進去搜,果真有大批走私槍支和冰毒。
這都是于川延事先安排好的。
順利得可怕。
于川延指着裴青鋒笑着對警察說,“知道這是誰嗎?”
警察嚴肅道,“s市的市長誰不認識,一個貪污犯。”
于川延哈哈大笑,“你可别亂說。”
可是話筒已經從四面八方湧了上來,鏡頭直對警察的臉。
“新聞不是曝光了他一些惡心事件了嗎?坐在萬人仰慕的位置,表面正直實際上剝削人民公款,前幾天被查出大量犯罪事件還敢這麽嚣張的辦婚禮,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于川延站在一旁笑,刺眼的燈光落在他化了妝的俊臉上。
“必須得判死刑,無期徒刑都覺得是在浪費國家糧食!”
警察很悲憤。
于川延插嘴道,“那倒是,所以交給我,替你們爲名除害。”
警察演足了戲,裝模作樣記了點口供就帶着人走了,于川延看了看面目全非的裴青鋒,讓人帶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