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叫做有心栽花花不開。
裴砺越是心急讓程肅懷上,肚子裏就越沒有動靜。
裴青鋒那邊又問得緊,一天三五個電話過來問有沒有,問得次數多了裴青鋒也不耐煩,直接上嘲諷模式。
“這就是報應!”
裴砺幽幽道,“那生出來你别帶。”
一家人正在一起吃飯,張玉說,“這事也急不得,程肅又不是生孩子的工具,别把身子弄壞了。”
“我知道。”裴砺不停的往程肅的碗裏夾菜,哪裏有累壞啊,最近還被他養胖了不少。
程肅倒沒什麽壓力,就是最近特别累,雖然吃飯的時候說話表現都很良好,但是裴砺感覺得到她今天有點疲憊。
吃完飯出來,裴砺沒有和程肅立刻回去,而是去了房間休息。
晚上也留了下來。
裴砺去洗澡,程肅躺在床上不想動,雙手放在肚子上望着天花闆。
腦子裏浮現出這幾天經常想到的場景,她和裴砺的孩子,渾身軟綿綿肉嘟嘟的在他們身上爬來爬去,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口水吧唧的傻憨模樣。
想着想着程肅還笑了起來,笑得厲害了就用被子蓋住臉繼續笑。
裴砺洗完澡出來,擦着頭發看見程肅笑得不能自已。
他兩步走過去把她從被子裏撈出來,程肅小聲驚呼了一聲,滿臉紅彤彤的抱着他的脖子。
“笑什麽?”裴砺沉沉的問。
程肅看見他的臉,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光是一個表情,裴砺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程肅從他懷裏滑出去,他也不攔着。
裴砺突然有點郁悶,條件反射的去摸煙,卻隻摸到一塊口香糖。
爲了懷上小屁孩,他戒煙挺長時間了。
裴砺看了眼程肅的背,脫鞋上床從後面抱住她,“急什麽,把身子給我養好,也不準影響心情。”
程肅悶悶道,“我不急。”
裴砺心知肚明也沒追究,含住她的耳朵咬了咬,皺着眉,“以後也不能做得太頻繁,一周兩次。”
程肅不說話。
裴砺又強勢的加了一句,“也不準勾引我。”
程肅沉默了一會,翻身抱住他,腦袋拱進他的懷裏,“我們明明沒有做措施啊,爲什麽一直沒動靜。”
裴砺佯怒,“我不是說不準瞎想麽!困了就給我睡覺!”
“不困。”程肅倔強道。
她就跟一小狗似的縮在他懷裏,雙臂緊緊抱着,裴砺想兇她都兇不起來。
程肅閉上眼睛,繼續想她的寶寶。
裴砺溫熱的大掌放在她的背上,時不時的摩擦一下,哄她入睡。
程肅想着想着真的有了些睡意,加上裴砺的懷抱太熟悉,安全感十足,很快就睡着了。
結果這時電話響了。
裴砺感覺到腰上一緊,懷裏的腦袋動了動,程肅有點轉醒。
他伸出手把手機按掉,順勢瞥了一眼,手頓了一會才放下。
确認懷裏的人沒醒,裴砺才輕輕下床。
程肅睡夢裏抓了個空,連忙睜開眼睛,看見裴砺背對着自己換衣服,支起腦袋問,“你要去哪?”
裴砺正在系皮帶,聽見聲音轉過頭去,一隻手系一隻手揉揉她的頭發,“先睡,我辦完事就回來。”
程肅也不多問,抱着被子翻身繼續睡。
裴砺整理好着裝出去,家裏二老正坐在一起看電視,雖然裴青鋒是市長日理萬機,但是家庭照顧得特别好,對張玉感情金錢兩方面都沒誤。
客廳的燈光調暗,裴青鋒威武的身影把張玉虛掩在懷裏,行成一種無形的習慣。
裴砺跟他們簡單打了個招呼,就出了門。
……
裴砺去了前段時間一直去的酒吧,站在門口掃了一眼,看見了卡座裏顯眼的于川延。
從門口到卡座的距離也就十來米,裴砺被五六個打扮妖冶的姑娘以沒看路爲由撞到胳膊肩膀,裴砺表情都沒變一下,徑直走到于川延對面。
有賣笑的吧女走過來,被于川延舉手示意,“想要命就别動。”
吧女真被唬住了,鐵青着臉拐了個歪往别處走去。
裴砺面無表情的坐下,于川延單手開了一瓶酒,嘩啦啦倒了大半杯,推到裴砺面前。
裴砺淡淡道,“不喝酒。”
“度數不高,跟喝水一樣。”于川延說着,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裴砺還是沒去碰,也不說話。
“好久沒有跟你唠唠嗑了,怪想念的。”
裴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你也不該選這個時候。”
于川延笑道,“你以前多晚回家都沒關系,這才幾點你就不高興了啊。”
裴砺看他一眼,沒有回答。
這幅正直到不行的樣子于川延也覺得沒意思,解開一顆扣子對他笑了笑,“那咱們就玩點健康的。”
偌大的體育廣場寂寥無人,腳步聲進去還能聽見回音。
上次來這裏還是一年前,如今物是人非。
裴砺和于川延互相打網球打到筋疲力盡,賣命一樣揮霍汗水,像是要把前陣子發生的事打得稀巴爛。
要不是手機響起,他們還不知道停。
運動過度大汗淋漓,汗水從裴砺的額頭一路滑到下巴,滴落在手機屏幕上。
裴砺的大拇指擦去水漬,滑了接聽。
是程肅的電話,問他什麽時候回去。
裴砺才注意到時間,對電話裏說馬上。
于川延在他身邊坐下,裴砺剛好把電話挂了,正要起身,飛來一支煙落在小腹。
裴砺把煙丢回去,“戒了。”
于川延顧自點燃,吸了一口道,“你有必要跟我這麽生疏麽?”
裴砺聞言,又坐了回去。
但他沒有抽煙,手肘撐着膝蓋休息。
于川延問,“真不抽啦?”
“不抽。”
于川延臉色暗淡了下去,也把煙掐了,無聲的坐在一旁。
過了一會都沒說話,裴砺看了他一眼,說,“我不是生你的氣,我戒煙是想要個孩子。”
于川延猛的擡起頭來,一臉的不可置信。
裴砺不再多說,站起來道,“我該回去了。”
或許是發洩過的原因,于川延跑上來跟裴砺勾肩搭背的時候,裴砺也沒有排斥。
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兩個人毫無顧慮一起下課的時候。
但是裴砺很高大,于川延勾着他顯得吃力,于川延索性放棄了,走着走着突然笑了起來。
容光煥發的模樣和前段時間大不相同,加上一身素白的襯衫,竟然很像一個沒有心機的少年。
“你真想要孩子啊?”于川延捅了他一下。
裴砺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那你打算結婚?”
“嗯。”
于川延啧啧道,“走火入魔了啊。”
裴砺沒說話,兀自走路。
車子開到樓下,下車之前裴砺問,“你現在還不說找我的目的麽?”
于川延打了個哈欠,困到不行的模樣,“你先上去吧,我明天去公司找你。”
裴砺看了他一會,最後還是把想說的話憋了回去。
夜已經深了。
裴砺動作極輕的拿出鑰匙開門,家裏的人都睡下了,他沒開燈,一路摸索到自己的卧室。
看樣子程肅好像也睡了。
然而剛擡腳進去,床上突然傳來動靜,然後是程肅試探的聲音,“裴砺?”
裴砺心口一動,應了一聲。
然後他聽見程肅掀開被子下床,啪啪啪光着腳跑過來,摸到自己的手臂之後撲進懷裏。
裴砺連忙把她拉開,順勢開了燈,“身上髒。”
出了一身的汗。
程肅不太情願的松開他,裴砺低頭親了她一口,程肅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看。
目光一直追随他到浴室。
裴砺洗了個戰鬥澡,出來看見程肅抱着自己的外套坐在床邊垂着腦袋。
他皺着眉頭問,“抱着髒衣服做什麽?”
程肅擡起頭來,目光清冷,緩緩舉起右手。
食指和中指之間夾了一張名片,裴砺拿起一看,是一個女人的名字。
腦子裏回放起剛進入酒吧時好幾個女人故意撞到自己的畫面。
他舔了舔唇,坐下來問,“你聽我解釋麽?”
程肅好脾氣道,“你說。”
裴砺把事情都說了一遍,把名片丢進垃圾桶,回頭一看程肅還是那個表情。
“生氣了?”
程肅沒動作,算是默認了。
裴砺淩厲的氣息籠罩着程肅,一隻手把她闆過來正對自己,問,“不是說聽我解釋麽?怎麽還生氣?”
程肅說,“我隻說聽你解釋,沒說不能生氣。”
裴砺濃眉皺起,緊盯着她。
“以後到哪都帶着你。”
程肅擡起頭,“上廁所也帶着?”
裴砺臉色一變,程肅沒皮沒臉的笑了,其實郁悶也就那麽一會,她相信裴砺不會對那些女人有什麽想法。
裴砺卻鑽進死胡同出不來了。
“其他的都答應你,上廁所不行,有别的男人。”
程肅聽完笑得不行,被裴砺箍在懷裏咬得哀嚎連連。
玩了幾天,裴砺該去公司了。
還是以前的模樣,人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可見任景花了不少心思在上面。
裴砺粗略過了一遍公司的賬目,和自己在公司差不多的效率,任景恭恭敬敬的站在他面前,眼裏還有血絲,看樣子是熬夜了。
“放你一天假,随便去哪裏。”
任景十分盡職,“沒關系,事情差不多已經忙完了。”
裴砺掃他一眼,冷冽道,“要我丢你出去是麽?”
任景穩穩的站着,最後還是說了句謝謝裴先生。
今天的日子特殊,隻有自己和裴先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