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時，程肅還是忍不住問了那個蘇小姐的事。

裴砺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兩句話簡單概括了他們的關系和蘇小姐的人生。

“你很信任她？”程肅問。

裴砺嗯了一聲，“就是相信她的技術，沒有别的。”

程肅有一下沒一下的戳他的胸口，“我知道，嗯……她有男朋友嗎？”

“不知道。”

“有她的照片嗎？我想看看。”

裴砺沒動，說，“你在床上跟我讨論其他女人？”

程肅腦子一抽說了句，“那我們讨論男人？”

裴砺那張臉唰的一下就黑了。

程肅連忙爲自己解釋，“沒有沒有，我的意思是，她應該喜歡你吧？”

說着程肅有點心酸道，“我的直覺，而且她那麽優秀呢，又和你從小認識，青梅竹馬多美好的詞。”

裴砺不說話。

“沒認識我之前，她是你唯一的女性朋友嗎？”

裴砺沒有保留的嗯了一聲。

“那你有對她心動過嗎？”

裴砺轉頭，一隻手撫着她的後頸，大拇指将她的下巴擡起來，眯着眼睛問，“她有你漂亮麽？有你身材好麽？做菜有你好吃麽？再優秀，能在床上把腿張成一字馬的姿勢麽？”

程肅被一串反問弄得臉通紅，“……你，你瞎說什麽啊！”

“不準再說關于她的事，不然你明天别想起來了。”

程肅躲進他的懷裏，說了句你怎麽那麽不要臉之後嘿嘿的笑個不停。

笑完之後她擡起頭問，“今晚上怎麽不做啊？”

裴砺随口胡掐，“套沒了。”

“亂講！”程肅挪着身子去拉抽屜，往裏面瞥了一眼，“你看，好幾盒呢！”

裴砺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程肅反應過來急忙往床頭縮，裴砺單手就把她抓回來，但隻是讓她趴在自己身上，沒做别的。

像一頭小烏龜的姿勢。

“把眼皮拉上給我睡覺，明天要早起。”

程肅随口問，“早起幹嘛呀？”

裴砺沒說，強勢的扣着她的腦袋，沉聲道，“閉嘴睡覺！”

程肅便不再動了，保持那個姿勢一覺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睡醒，程肅摸了摸嘴角沒有口水，從裴砺身上滑下去換一個姿勢睡。

裴砺翻身從後面抱着她，已經醒了。

“困麽？”

程肅說，“親一下就不困了。”

“沒刷牙想讓我親你？”裴砺嫌棄道。

程肅軟綿綿的打了他一下，去咬他的下巴。

裴砺把她抱起來走進浴室，伺候洗臉刷牙。

裴砺在旁邊刮胡子，程肅坐在洗手池上面看着。

“看什麽？不做早飯了？”

程肅說，“看你就飽了。”

裴砺目不斜視，“再看我就硬了。”

程肅，“……”

今天的天氣不錯，程肅穿了一套便裝，暖洋洋的照在臉上，五官耀眼。

程肅問，“我們去哪啊？”

“換季了，給你買點衣服。”

程肅沒有拒絕，興緻盎然的補充道，“我也想給你買點來着。”

說完她湊着腦袋問前面開車的任景，“任景喜歡什麽款式的衣服？”

裴砺鋒利的目光漫不經心的看着他。

任景道，“謝謝程小姐的關心，我就穿西裝，裴先生已經給我準備足夠了。”

程肅沒有多問，打開車窗，風呼呼往裏吹，吹亂她的頭發，然後轉身一邊撥弄一邊對裴砺笑。

裴砺心軟得一塌糊塗，欺身想跟她接吻。

程肅小聲說，“任景在呢。”

裴砺扭頭看了他一眼，任景立即打開收音機聽新聞，順便把後視鏡蓋上。

程肅也就半推半就了。

車子最後在一家服裝店停下，裴砺從後座下來，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

程肅小鳥依人的拉着他往裏面走。

背脊挺直的任景跟在他們身後。

走一路程肅挑一路，裴砺腳步沒停，似乎是走向某個固定目标。

程肅看上一件男士襯衫，剛想開口說話，被裴砺拉着往前面走。

“我帶你去挑更好看的。”

程肅隻好跟着他。

然後三人就到了婚紗店門口，服裝統一的店員迎出來，對裴砺微微鞠躬，“裴先生。”

程肅一雙腳如釘在原地，看着裝潢漂亮，大到看不完的婚紗店眼睛都不眨一下。

裴砺低下頭，輕咬她的耳朵。

“走吧，我的未婚妻。”

一股酸澀來勢洶洶，程肅捂着嘴，一時說不出話。

這是她第一次穿婚紗，即使大學畢業時做作業，她有機會穿婚紗試鏡，她也沒去試，而是選擇給人拍。

如今她的心愛人，帶她來試婚紗。

程肅根本無暇去挑選哪一款好看，哪一款都想穿。

随便拿了一件換好出來，就耀眼得挪不開眼睛。

她有點害羞，雙手無措放在身後，站在裴砺面前緊張的問，“好看嗎？”

裴砺用親吻代替自己的回答。

他隻是心血來潮讓她來試試婚紗，沒有刻意要給她浪漫，但是結果讓他驚喜很多。

試了一件，裴砺讓她選一個款式，程肅歡快的掃過那些婚紗，最後回來時跟裴砺說一件都沒看上。

裴砺毫不猶豫道，“可以讓人定做，你要喜歡，自己設計圖。”

程肅帶着淺笑，握着他的小拇指說，“你不是說蘇小姐是設計出身麽？”

裴砺沉默了幾秒，使勁捏了一下她的臉蛋，中肯道，“小妖精，挺有心眼。”

程肅露出兩排亮晶晶的白牙，婚紗忖得她的臉嬌小美麗。

“你放心，我會給她報酬的。”

如果那位蘇小姐喜歡裴砺，那正好可以讓她死心，如果隻是普通朋友，那她一定雙倍給她報酬。

裴砺問，“如果她忙呢！你别忘了她找我是爲了誰。”

“她忙就不要求了，隻要是婚紗我都喜歡，我穿普通衣服也可以嫁給你啊。”

那天陽光真好啊。

裴砺看見程肅的發絲和睫毛上都閃着璀璨的陽光，仿佛灑進了眸子裏。

他要把這個樣子的程肅刻在心裏。

“裴砺。”程肅撞了撞裴砺，緊緊盯着他的眼睛。

裴砺心跳失控，裝作平靜的嗯了一聲。

程肅踮起腳，在他耳邊喃喃了一句話。

那瞬間，裴砺感覺胸腔裏某種東西炸了，火花四濺，無法收場。

“你呢？”程肅問。

裴砺沒有說話，抓緊她的手加快了腳步。

“你也說一句好不好？婚紗都試了。”

裴砺停下來，威嚴道，“都多大人了，還說那些沒營養的。”

她剛剛對自己小聲說，我愛你。

裴砺感覺血液都要凝固了。

因爲一句沒營養，程肅推着車逛了一小時的菜市場，看見什麽補品扔什麽，裴砺面無表情護在她身邊。

還買了一隻大王八。

當天晚上裴砺都不知道怎麽睡着的，補得熱血沸騰，一整夜都處于興奮狀态。

試婚紗的程肅給裴砺的影響非常大，任景接到消息，裴砺要于川延目前的定位，全部資料。

任景忍不住想，裴先生終于不是一個廢人了。

談戀愛這種事一般人不要談，一談就影響智商，任景差點以爲他連公司都不要了。

目前于川延在英國，正和當地的黑道龍頭交往親密，任景問，“要問市長借人麽？”

裴砺将文件啪的一下扔在桌子上，“你懷疑我的實力？”

任景不知道怎麽就蹦出一句話，“這隻有程小姐清楚。”

裴砺，“……”

長進了。

任景說完就後悔，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裴砺轉了轉椅子，繞回正事上面來，“我不希望暴力解決這件事，最好這次去英國隻有我和你知道，我需要和于川延單獨談談。”

任景不免擔心，“可是對方勢力強大，如果真要對付裴先生……”

“派人先去英國包圍于川延，不準傷到他。”裴砺單手撐着下巴，眼裏閃爍着異樣的光芒，“絕不能讓我爸知道。”

任景皺着眉，還是聽了命令。

“後天就走。”裴砺道。

任景一驚，“這麽趕？”

裴砺沒說話，若有所思看着手上的腕表。

他急着處理于川延這件事，是爲了給程肅一個穩當的婚禮。

他不想留後患，隻想讓程肅無憂無慮保持現在的快樂。

永遠。

晚上裴砺加班到半夜，回家發現程肅還在洗澡。

裴砺确認了一遍時間，已經淩晨了。

程肅洗完澡出來，看見裴砺臉色不太好坐在床上，她一出來那目光像刀子一樣落在自己身上。

程肅沒有注意太多他的表情，見他回來了就撲到他懷裏，嘟哝着困。

裴砺抓着她的肩膀，還是洩了氣。

“我不是說過不準熬夜了麽？”

程肅如一條死魚攤在他腿上，一動不動。

裴砺看她臉上的倦容有點心疼，将她塞進了被窩裏去洗澡。

門關上之後，程肅睜開眼睛沉沉的看着洗澡的影子，眉頭皺了皺。

洗完之後裴砺摸索進了被窩，程肅立刻往他懷裏鑽，像一條小狗一樣找一個舒服的姿勢。

拱來拱去都蹭起了火。

想到現在晚了，裴砺還是忍了下來，使勁拍了她的屁股一下讓她安分點。

程肅果然不動了，說，“我肩膀好酸啊，你幫我揉揉。”

裴砺厲聲道，“賴誰？我給你揉了下次你還得熬夜。”

程肅不吭聲，手摸索了一會，伸進他的浴袍裏握住他的兄弟。

裴砺，“！”

程肅哼着鼻音，“肩膀酸。”

裴砺悶雷似的聲音道，“敢威脅我了是吧？”

程肅抖了抖，勇敢道，“不給揉我就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