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安靜極了。

沙發比較窄，裴砺身形高大，程肅隻得趴在他身上，以往的睡覺姿勢。

程肅郁悶道，“你怎麽知道我會出來找你？”

裴砺說，“我就知道。”

他故意不要被子，就等着程肅出來找他。

“如果出來的不是我呢？”

是唐離呢？

抱錯了怎麽辦？

裴砺嗅着她頭發絲的味道，“你開門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了。”

程肅心裏一蕩，悶着不說話。

第二天天亮之前，程肅鑽進了卧室的被窩。

裴砺在廚房做飯，程肅收拾好房間出來，看見程媽媽一臉憂愁的看着裴砺忙碌道的背影。

程肅坐在她身邊。

程媽媽看看程肅，臉上更加不好看，小聲責怪道，“你們昨晚上都做什麽了？”

程肅心裏一咯噔。

程媽媽說，“我都看見了，你别想騙我。”

一想到昨晚上聽到的聲音，程媽媽這老臉都沒地兒擱。

程肅說，“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沒法騙你啊。”

程媽媽氣呼呼的看着她，程肅忙給她順背。

當天裴砺就回去了。

程肅沒跟着去，程媽媽坐在卧室裏看着床頭的壁燈，又歎了一口氣。

“多好一孩子啊。”

程肅走過去給她捏肩膀，瞥了一眼那燈。

壁燈燈光柔和，晚上睡覺開着不會刺眼睛，而且加工材料特殊，有安神助眠的作用。

是裴砺送的。

“肅肅，你是不是認定他了？”程媽媽抓着程肅的手問。

程肅眼睛閃了閃，堅定道，“嗯，我認定他了。”

……

之後幾天裴砺一直往這邊跑，沒事就送點東西，程媽媽早就被他的态度磨軟了，原諒他傷害自己女兒。

程肅沒跟程媽媽說那些事，看裴砺一個大忙人成天跑來讨好自己母親，心裏也很軟。

但是臉上和心裏截然不同。

現在裴砺和程媽媽熟了，在家裏也可以跟她正大光明的親熱了。

程肅不讓，但是反抗基本沒用，隻要程媽媽一轉身，他就變着法的占程肅的便宜。

被偷吻之後裴砺抱着程肅，低聲問她，“現在心情調整好了麽？”

程肅皺着眉抵開他，裴砺卻摟得很緊，程肅隻好道，“一般。”

裴砺目光灼灼，“我要是讓你和我一起回去一趟，願意麽？”

程肅一怔，“哪兒？”

裴砺啄了她一口，笑道，“老宅。”

晚上吃飯時程肅一直在走神，裴砺給她夾什麽吃什麽。

裴砺跟程媽媽說，“我想帶程肅過去住幾天，您同意麽？”

程媽媽轉頭向程肅發去尋求的目光，程肅一直低着頭吃飯，唐離撞了她一下，程肅回過神問，“怎麽了？”

裴砺說，“讓你和我住幾天。”

程肅扯了扯嘴巴，脫口而出，“随便。”

程媽媽表情變了變，對裴砺幹笑了一下。

不過裴砺那個笑就是發自内心的了。

程肅慢慢反應過來，臉色鐵青的看着裴砺，現在一口飯都吃不下了。

天剛黑，裴砺牽着程肅跟程媽媽道了别，往樓下走。

程肅手心已經冒出了細汗，硬着頭皮問，“現在就過去麽？”

裴砺感受到了她的緊張，将她攥緊，“嗯。”

程肅頓時更緊張了，什麽想法都沒有。

“你爸會不會很兇？”

裴砺略有保留道，“還算和藹，從小到大，隻有我特别頑皮的時候打過我，就那一次。”

程肅頓時松一口氣，腦子裏浮現出一個中年幹部的慈祥面容。

“他打你你哭了麽？”程肅突然問。

畢竟太難想象裴砺哭了。

裴砺拿出鑰匙開鎖，黑幽幽的眸子鎖着程肅的臉，笑道，“忘了，隻記得肋骨裂了，疼暈過去了。”

程肅腳步一頓，停在了車門邊。

她一字一句重複，“肋，骨，裂，了？”

裴砺食指曲起蹭了蹭鼻子，繼續火上澆油，“那時候才七歲，不記事。”

程肅内心仿佛什麽東西炸了，揪着疼。

裴砺笑容淡淡，把她抱進車裏系好安全帶，程肅抓着安全帶，沒什麽表情的看着前方。

裴砺在她側臉上親了一口，“心疼了？”

程肅臉皮發麻，道，“你爸要是不喜歡我，你能讓他打輕點麽？”

這其實是程肅說出來調整氣氛的，她确實有點過分緊張，裴砺聽完之後沒有順着她的意思點頭，而是一雙虎目緊緊看着她。

程肅抓着安全帶的手更用力了。

裴砺用大手掐着她臉上的肉，強勢道，“除了我誰都沒資格打你，不管是我老子還是什麽大人物，誰打你你就給我還回去。”

程肅被他掐疼了，扭頭想掙脫他。

裴砺故意拉着臉，索性把她的腦袋湊到自己面前，兩人鼻尖對鼻尖，雙眼一對，程肅就不再掙紮了。

裴砺問，“聽明白了麽？”

程肅點點頭。

裴砺撥開面前的頭發，微微低頭含住她的嘴唇，細細研磨。

程肅不反抗也不配合，裴砺手掌微微用力，舌頭有技巧的描繪她的唇，程肅心裏一動，張開牙齒迎接他的洗禮。

纏綿不已。

“還緊張麽？”裴砺抵住她的額頭問。

程肅臉上有些許紅暈，誠實的搖搖頭。

結果好不容易不緊張了，裴砺卻把車開到了自己家樓下。

見他解安全帶時臉上若有若無的笑容，程肅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程肅的表情更冷漠了，被裴砺強行抱上去。

入睡前抵死纏綿時程肅不讓他咬自己脖子，親都不讓，但越是不讓裴砺越要故意，程肅哼唧着說被長輩看到不好。

裴砺用牙齒磨她脖子上的嫩肉，完了還在她耳邊說，“太白了，一碰一個印子。”

程肅怒瞪他，但因爲被他占有着毫無殺傷力。

裴砺要着她，聲音沉沉的，撩人得緊。

“我的女人什麽樣是我的事，他們管不着。”

心愛的人說的每一句情話都攝人心弦，程肅注視着他的輪廓，敞開自己的身體接納他。

第二天去老宅看望裴砺的父母，程肅打扮得中規中矩，和裴砺同系列顔色的套裝。

管家一看到兩人，臉上的笑都收不住。

裴砺淡漠的問，“緊張麽？”

程肅搖搖頭，卻緊抓着他的手。

裴砺帶着程肅，大步走進院子大門。

張玉看見了裴砺，又驚又喜，連忙拉着兒子左看右看，“你來怎麽不告訴我們啊！”

裴砺直接介紹程肅，“媽，這是你兒媳。”

張玉和程肅同時一愣。

程肅先反應過來，連忙道，“隻是交往期。”

張玉隻看着程肅的臉，沒有上下打量，最後慢慢露出一個笑容，“經常聽到裴砺說到你，程肅是吧？”

程肅緊張得渾身都在冒汗，呵呵笑了一聲，“伯母你好。”

正說着，裴青鋒從裏面走出來，作爲市長獨有的威嚴聲音傳出來，“家裏來客人了？”

結果走出來定睛一看，臉色瞬間變了。

裴砺把程肅勾進自己懷裏半抱着，毫不在意裴青鋒怒視的目光，“把人帶回來給你們看看。”

張玉對裴砺使了個眼色，走到裴青鋒身邊用唇形告訴他收斂點，裴青鋒仿若未聞，轉頭跟保姆說，“中午别做我的飯，倒胃口！”

說完怎麽來的怎麽回去。

程肅臉色郁郁，眉心不自覺的皺起來。

裴砺也不示弱回嘴道，“剛好，看着你我也沒什麽胃口。”

裴青鋒氣得腳步都停了下來，硬是把脾氣給壓了下去。

程肅心想，完了，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難。

中午吃飯，裴青鋒果真沒有出來。

張玉的态度一般，把程肅當客人對待，這頓飯吃得十分辛苦，要不是桌子底下裴砺握着她的手，她都要發抖了。

因爲裴青鋒那句話，程肅現在心情很郁悶，盡管裴砺在桌子上一直照顧她的感受。

張玉舍不得兒子，想讓裴砺住幾天。

裴砺直接道，“你什麽時候讓他接受程肅，我就什麽時候回來住。”

此時程肅就在裴砺旁邊，有些尴尬的低着頭。

張玉看了程肅一眼，有些無奈道，“這事不是我勸勸就能好的，這得看你女朋友的表現。”

裴砺雙目幽深，“我覺得好就好，看什麽表現？”

“你又不是不了解你爸爸的脾氣。”張玉拉着裴砺的手，“你們互相退一步，多好。”

裴砺當然了解裴青鋒的脾氣，把門當戶對看得比什麽都重要。

張玉安撫道，“其實你爸爸也沒那麽犟，你要真要什麽人他也管不住，你好好跟他商量，自然就解決了。”

裴砺張口要說什麽，程肅小心拉了拉他的衣服，裴砺把話憋了回去。

要走的時候裴砺去找了裴青鋒，拉着程肅一起。

裴砺手裏拿着來時程肅買的禮物，程肅打起笑容喊了一聲伯父，還沒得到裴青鋒的回應，裴砺就把手裏的東西哐當扔在桌子上，語氣相當傲慢。

“程肅買給你的。”

程肅表情一僵，看見裴青鋒兇神惡煞的轉過頭來。

對着裴砺就是一陣怒吼，“你這是什麽态度！”

“就這個态度。”裴砺冷冷道，“程肅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自己看着辦。”

程肅已經對這場談話不抱希望了，站在一邊如同死魚。

裴青鋒氣喘噓噓看了裴砺好一會。

“你就算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讓你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