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砺沒讓程肅走，程肅不安分，他就一直守在床邊。

烏雞湯熬了兩個小時，裴砺去盛的時候還把門反鎖了，生怕程肅走一樣。

程肅也被他磨沒了耐心，掀開被子下床走走。

裴砺端着雞湯進來，看見程肅站在窗邊，臉色一黑，“你想幹什麽？”

程肅轉過頭來，看見裴砺大步朝自己走來，氣勢洶洶的把窗戶關上。

程肅說，“我吹吹風。”

“這麽冷的天你吹風？”裴砺滿臉的不信，“你是不是想從這裏逃跑？你剛動完手速吹什麽風，去床上。”

程肅不知道該感動還是無奈。

又被裴砺抱上了床。

她嘴巴動了動，裴砺注意到了低頭問，“想說什麽？”

程肅看見他臉上的疲憊，雖然依然很霸道，可是程肅看得出來他很累。

裴砺端過湯，一點點喂給程肅。

程肅木着臉張嘴。

她問，“你心疼嗎？”

裴砺目光幽幽，拇指大力的摩擦着程肅嘴角漏出來的湯水，說，“我恨不得殺了你。”

程肅嘴角那一片已經麻木了。

話是這麽說，裴砺還是耐心的喂她喝湯，喂完之後深深看了她一眼，給她拉好被子離開了房間。

離開後不久，程肅起床拉了拉門把，發現沒有鎖。

房間布局還是以前的樣子，客廳變了一點，餐桌正對面的牆上挂了一張她的照片。

程肅心口抽痛，看了那照片很久。

最後程肅在書房找到裴砺。

裴砺背對着門坐着，看着窗外的綠樹花園，一動不動。

程肅感覺得到他的落寞，他的手臂搭在一旁，手指間夾了一根香煙，一直燃着也不見他吸一口。

程肅輕手輕腳的走過去。

裴砺感覺到她的氣息，猛的轉過頭來，沉痛的眼神來不及收回，全被程肅收進眼底。

程肅更是心痛，在裴砺要開口質問的時候彎腰抱住他。

裴砺怒火瞬間平息，聲音柔了好幾度，“怎麽不好好躺着？”

程肅抱着他，輕輕的說，“你告訴我，爲什麽當初對我那麽狠？”

裴砺眸子一閃，抱緊了程肅。

裴砺把事情都說了，毫無保留的，包括自己的想法和害怕。

程肅聽完，壓下内心的震驚，表現得一派平靜。

裴砺一根一根的捏着程肅的手指，滿懷思念的說，“我好想你。”

說着湊過來吻她，卻在即将碰到之際程肅偏開了頭。

裴砺一僵。

“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程肅淡淡道，“我沒有懷孕。”

裴砺因爲她的拒絕親近有些生氣，聽見這句話腦子當機，問了句，“你說什麽？”

程肅解釋道，“我沒懷孕，也沒堕胎，我隻是看看你沉不沉得住氣。”

裴砺眼裏翻滾着驚濤駭浪，像是要把程肅活活吞進去，雙手緊掐着她的腰，力度大得仿佛要扯下肉來。

程肅忍痛道，“就你這樣，還怎麽跟于川延鬥？”

裴砺确認一遍，“你真的沒有懷孕？”

“沒有。”程肅忍不住龇牙，“你弄痛我了。”

裴砺突然把程肅抱起來，走兩步把她壓在辦公桌上，程肅驚呼，趕緊抱緊他的脖子。

桌子上的文件滾落了一地，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

裴砺緊緊貼着她，低聲又問了一遍，“真的沒有？”

程肅看見他眼裏隐隐閃爍的期待。

程肅冷冷道，“就算有了我也會打掉，不管是誰的。”

裴砺眼神一滞，低頭堵住這惱人的嘴唇。

程肅大力反抗，腦袋四處躲閃。

裴砺卡住她的臉，逼她和自己對視，“不準生我的氣！”

程肅不聽，手腳還用力揮舞想掙脫他的禁锢。

裴砺兇狠的吻她，帶着惱怒和宣洩的思念。

“你讓我難受讓我生不如死，對我冷眼相加，什麽都不跟我說，還想讓我就這麽原諒你，憑什麽？”程肅吼出聲。

裴砺擡起頭來，厲聲問，“我如果不這麽做，你是想讓于川延再綁架你一次威脅我是嗎？”

“也總比這樣強！”程肅雙眼通紅，“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對你死心了，我做夢都想忘了你。”

裴砺瞳孔一縮，脫口而出，“不可以！”

程肅的聲音漸漸哽咽，“我真的以爲你不要我了，我求你你都不願意回來。”

兩顆心緊貼在一起砰砰亂跳，裴砺注視了程肅一會，将她抱起來坐在自己腿上。

程肅沒有反抗，因爲裴砺的腦袋埋在她脖子裏，那模樣生怕自己離開一樣。

“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但是有一天如果離開我，你也必須正常活下去，知道麽？”

“……”

“我可以把你寵上天，你也要有接受我寵愛的資格，因爲我是裴砺，你就注定不能是個平凡人。”

程肅咬着牙，“可我想跟你一起承擔。”

“你連離開我都承受不了，還怎麽陪我迎接大風大浪？”裴砺聲音嘶啞，黑眸深不見底，“我說過，做我的女人，就必須要有足夠的承受能力。”

程肅眼睛刺痛，無措的搖頭。

裴砺把她拉進自己懷裏，吻上他的眼睛，低聲道，“對不起，讓你委屈了。”

程肅終于忍不住，痛哭出聲。

裴砺直接含住她的唇，連同淚水和聲音都咽進肚子裏，程肅緊攀着他的肩膀，哭得身體不停抖動。

直到程肅不哭了，裴砺才放開她，兩片唇瓣又紅又腫，裴砺看着心疼，伸出舌頭舔了舔。

程肅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

“我這輩子最難受的就是看着我爸推進太平間的那一刻。”程肅說，“然後就是我撞倒在你面前，哭着求你别不要我，你還是要走的時候。”

“我知道我必須堅強，可是真的太痛苦了。”

那天程肅趴在裴砺肩膀上，哭濕了他一大片衣服。

大概是體力不支，程肅又哭睡着了，即使睡着也時不時抽噎一下。

裴砺現在無比後悔。

如果他當時知道程肅失去了爸爸，就不會選擇讓程肅傷心，哪怕和于川延挑明關系。

程肅睡覺，裴砺就抓着她的手坐在床邊，盯着她的臉看。

醒來時外面已經黑了。

程肅發現裴砺不在，連忙起床去找，她哭得腦子有點蒙，以爲裴砺的道歉是一場夢。

裴砺一邊洗菜一邊夾着手機打電話，程肅看見了，拔腳就沖上去想抱住他，跑了兩步又硬生生忍住了。

裴砺挂了電話之後繼續洗菜，穿着白色的襯衫，素色的褲子和棉拖，那個背影曾給足了程肅安全感。

程肅目不轉睛的看着，舍不得眨眼。

似乎有心靈感應，裴砺突然扭頭看了客廳一眼。

程肅連忙收回目光，努力把癡迷收回去。

裴砺甩了甩手上的水，皺着眉從廚房出來。

“多大人了還不穿鞋。”裴砺責怪道，脫了自己的給她穿上。

程肅跑出來的時候沒注意，忘記了。

裴砺穿過的鞋很溫暖，瞬間從腳底暖進了心窩。

程肅冷着臉，不說話。

裴砺給她穿好鞋之後直起腰，低頭索吻。

程肅還是别開臉，道，“我還沒原諒你。”

裴砺直接把她的臉扭過來，強勢的吻上去。

要不是要做飯，裴砺絕對會在這個地方把程肅吃了。

感覺到腹部硬邦邦的東西，程肅耳尖一燙，用力推開他。

裴砺舔了舔牙尖，笑得蠱惑人心。

“這頓飯你來做。”裴砺突然說。

程肅果斷道，“我不想吃，我想回家。”

沒想到裴砺直接亮出她的手機，“我已經給媽打過電話了，你今晚上不回去。”

程肅看清楚那是誰的手機後臉一紅，結結巴巴道，“你，你說媽，媽什麽媽……”

裴砺拍拍她的屁股，“快去，菜已經準備好了。”

程肅捂着屁股咬牙切齒進了廚房，正要關門，裴砺跟着擠了進來。

“要麽我做，要麽你做。”程肅說，反正不能兩個人待在一起。

裴砺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你沒有發言權。”

“……”

程肅雙手撐着琉璃台，裴砺從後抱着她，一路往下吻，她的一雙腿不停顫抖，更别說身子軟成什麽樣子了。

一開始程肅還反抗，裴砺一親上反抗就力不從心了。

她就知道他關門沒什麽好事。

“裴砺，疼，别咬别咬……”程肅痛呼出聲，裴砺順勢解開她的衣服，攻略城池。

這次裴砺要她要得特别狠，像是要死在對方身上的架勢。

覺得廚房不盡興，裴砺又抱着程肅轉戰卧室，軟綿綿的床更舒服。

電話不知道響了多少次。

最後程肅渾身無力癱倒在裴砺懷裏，雙手握成拳輕飄飄的打了他一下，毫無氣勢的罵了一句，“混蛋！”

裴砺起身去拿了一杯水，扶着她的背喂給她喝。

程肅确實口渴，出了太多汗，急需要水。

結果喝了兩口她就别開臉不喝了。

裴砺以爲她喝夠了，自己喝了兩口，程肅睜開眼睛瞄了他一眼，不太高興皺起眉頭。

就這麽一個小眼神，還是被裴砺捕捉到了。

裴砺又接了一杯水回來，先是自己喝一口，然後用嘴唇渡給程肅。

程肅隻管張開嘴巴接受，最後喝夠了，裴砺離開她的唇時她還伸着嫩嫩的舌頭望着裴砺。

裴砺眼神一暗，程肅注意到了之後立刻閉上嘴，可還是快不過裴砺，掐着下巴親到窒息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