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肅此時想到了那個神秘男人,在想要不要打電話給他。
結果第二天,程肅就收到網上的消息,清晨六點鍾,潛伏了一夜的警察把劉甯一家抓獲。
唐離興奮得大叫,抱着程肅猛親。
程肅把新聞來來回回看了一遍,點開圖片雙擊放大,才确認那不是p的。
說不開心,那是假的。
無論這件事是誰幫的忙,帶着什麽目的,程肅都大大松了一口氣。
被抓獲的證據是劉甯老公貪污公款,偷偷換了病人的藥收取利益,罪名巨大。
程肅知道,自己的爸爸就是這麽被送了性命。
這次,她主動給那個神秘男人打了電話。
“是你做的吧?”程肅對着電話說,指的是劉甯落網那件事。
神秘男人還是那副口氣,道,“我幫你解決了你爸爸的事,那你也該做點什麽了。”
程肅心裏一緊,果真是這樣。
“能告訴我你是誰嗎?”程肅問。
男人很爽快,報了自己的名字,“裴青鋒。”
程肅聽見裴姓心裏就有底了,再上網一查,s市的市長,裴砺的父親沒錯。
裴青鋒語氣有些嘲諷,“我給了你幾天時間,還以爲你多能耐,沒想到還是要我出手。”
程肅硬着頭皮轉移話題,“你怎麽知道我爸爸的事?”
裴青鋒說,“事情隻要做了,就永遠有證據,而且我想要知道什麽,還不簡單麽?”
這狂傲的口氣,還挺像裴砺的。
想到這裏,程肅有些小聲的問,“裴砺最近還好嗎?”
裴青鋒聽到裴砺的名字終于壓不住氣了,重重哼了一聲,“好得很!”
這般生氣,程肅也能猜到肯定過得不好了。
裴青鋒說,“你知道我幫你的目的麽?”
程肅險些脫口而出,是不是想讓我離開他?
但是對方沒說,程肅自然也不敢試探的。
結果裴青鋒張口就是,“我想讓你離開我兒子。”
程肅還沒做出回應,就聽見裴青鋒繼續說,“我知道沒那麽容易,但我相信你會主動離開他的。”
程肅忍不住笑了一聲,“伯父這麽自信,我就隻好挫挫伯父的銳氣了。”
想必這麽成功的男人,總愛找刺激的事爲樂子吧。
沒想到裴青鋒沒生氣,反而淡定得很,“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使小心眼,讓你走得心服口服。”
越是這樣,程肅就越淡定,“希望伯父能說到做到。”
電話挂斷,程肅回到家,一開門就聞到濃郁的菜香味,唐離正墊着腳偷吃,被程肅逮了個正着。
唐離趕緊裝模作樣跑去廚房幫忙。
程肅從心底裏發出一聲笑,她想,裴砺爸爸的出現,說不定也是件好事。
唐離也看出來了,程肅今天很開心,全家人都很開心。
程媽媽感慨道,“我這幾天一直提心吊膽的,就怕劉甯做什麽,還好都結束了。”
程肅也歎一口氣,都結束了。
程媽媽一直不知道,程爸爸死亡的真正原因,程肅也不會說。
隻是很不甘心,爲什麽偏偏是自己,偏偏是程爸爸,他那麽好,爲什麽要走得這麽冤枉?
被好事沖昏了頭,程肅才猛的想起林澈的那份屍檢報告。
裴青鋒把那個給她幹什麽?有什麽要說的嗎?
腦子裏一閃而過在s市發生的一些事,程肅草草吃了幾口飯,就回了房間。
在這裏能了解到的信息太少了,程肅經過一晚上的深思熟慮,打算先一個人回一趟s市。
第二天就出發,時間特别緊張。
程肅收拾東西,唐離削了塊蘋果塞進她嘴裏,嘟哝道,“這麽急幹什麽呀,又不是沒時間。”
程肅把蘋果嚼了兩下咽下去,沒說話。
她急着回去的原因,有一大半是爲了快點見到裴砺。
其實唐離也心知肚明,隻是不拆穿罷了,程肅臉皮可沒她厚。
走之前程肅抱着程媽媽狠狠親了一口,“媽等我啊,我給你抱個金龜婿回來。”
程媽媽一邊笑一邊擦口水一邊點頭。
等到程肅徹底消失不見,程媽媽臉上的笑容才慢慢消失,換上淡淡的哀愁。
唐離看見了轉轉眼珠子,拉着程媽媽笑道,“才剛走呢你就舍不得啦?”
程媽媽搖搖頭,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還是忍不住說,“我總覺得她瞞着我什麽事,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
唐離心想,不愧是親生的,等程肅把裴砺帶回來,心裏不七上八下都不行。
兩個小時的飛行,程肅迷迷糊糊的睡着,飛機即将落地時她醒來,被帶着細雨的涼風吹得很清醒。
莫名其妙的,她把林澈那份屍檢報告又拿出來看,把想到的關鍵詞聯合在一起。
吸毒,綁架,裴砺,蘇小惠。
程肅想到什麽臉色一白,她還漏掉了一個人。
于川延。
她想起那天晚上喝醉,跟裴砺表明心迹,無意間撞見林濤吸毒後的狼狽模樣。
那時候她心裏就覺得奇怪,爲什麽林濤和林澈的狀況那麽相似,她聽見于川延承認林濤是來問他拿藥,那就證明林濤吸毒和于川延有關系。
那麽林澈也可能是于川延拖進去的。
那時候于川延剛剛回國,跟林澈也不可能認識,更沒有仇怨,爲什麽那麽做?
明明已經是死罪,爲什麽突然有能力出獄?
爲什麽綁架她,不要錢,隻給裴砺打電話?
裴砺……裴砺和于川延是最好的朋友,這件事會和他有什麽關系嗎?
程肅理不清,腦子一團亂,卻有什麽答案呼之欲出,讓她心髒噗噗狂跳。
在咖啡廳等到雨停,程肅暫時安靜下來,給裴青鋒打去電話。
“麻煩你告訴我于川延住哪裏。”
于川延從床上起來打開門,看見程肅拖着行李箱站在門口。
于川延瞬間沒了睡意,臉上的不耐煩也變成了微笑,倚着門檻雙手抱胸,“好久沒見了啊,一個多月了好像。”
程肅臉上表情平平淡淡,問他,“我想問你一點事,方便讓我進去嗎?”
于川延打量了她一番,牛頭不對馬嘴的評價道,“怎麽這麽醜了?”
程肅沒有心思在意自己醜不醜,定定的看着他。
于川延擺擺手,“我裏面有點亂,不介意吧?”
程肅想說在這裏說也可以,于川延已經轉身進去了。
她隻好也跟着進去。
事實證明,還不如在門口就問清楚了。
這是高端公寓,寬敞奢華,客廳裏以沙發爲圓心四周一片狼藉,男女的衣服扔得到處都是,還有可疑的白濁。
瞎子都能感受到這裏發生了什麽。
這幅樣子程肅也不好坐,于川延接了一杯水給她,程肅的目光從地上那件女士外套上抽回來,說了聲謝謝。
那件外套她記得是誰的。
于川延說,“看樣子你剛回來啊,按理說應該去找裴砺,找我幹嘛?想移情别戀了?”
程肅把一口未動的水放下,翻出林澈的屍檢報告。
于川延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眸子染上笑意。
“你想問什麽?”
程肅屏住呼吸,問,“林澈當初綁架我,是不是你指使的?”
安靜的氣氛裏傳來于川延一聲嗤笑,“挺聰明嘛。”
程肅心裏一緊,被暖氣暖得有點血色的臉又白了幾分。
“和裴砺有關系嗎?”
“我說有你信嗎?”
“打擾了。”說着拿着行李箱轉身就走,腳步有些不易察覺的踉跄。
于川延在後面問,“不想知道點别的?”
“我和他的私事我會自己問清楚。”程肅轉頭看着他,“除了他我不相信任何一個人說的話。”
于川延笑了笑,擺手讓她出去。
程肅走了沒多久,于川延正想着什麽出神,卧室門開了,周陵兒披着長發,隻穿着一件男士襯衫走出來。
于川延聽見了動靜,沒有回頭。
周陵兒遞給他一杯咖啡,于川延問,“她這算聰明還是蠢?”
周陵兒姣好的面容沒有表情,想了想說,“蠢吧,誰讓她偏偏愛上裴砺,還非要弄得那麽清楚。”
于川延回頭,看見素白襯衫下若隐若現的身體,眸子深了深。
“别人的事我們不應該想那麽多。”于川延起身把她抱起來往裏走,“大清早的被吵醒我心裏很不爽,該做點事洩洩火。”
周陵兒沒有反抗,很配合的摟着他的脖子。
“你确定裴砺愛上她了嗎?”
于川延笑得危險,嘲弄道,“吃醋了?”
周陵兒失笑,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算是證明。
于川延并不在意她吃不吃醋,說,“我做的那些事,還不足以證明麽?”
即使不證明,從日常小事也可以看出裴砺對程肅動心了。
周陵兒又問,“這件事是你事先安排的嗎?”
他把周陵兒壓在柔軟的被子裏,附身啃咬,聲音模模糊糊,“我可沒那麽無聊,不過不見得是件壞事。”
周陵兒閉上眼,享受着,語氣擔心,“要是惹怒了裴砺,他會不會對你怎麽樣?”
于川延停下來扯她衣服的動作。
“你是擔心惹怒他,還是擔心他生氣了對我怎麽樣?”
周陵兒一笑百媚生,“當然是後者。”
“你不恨我對你這樣?”
恨,當然是恨的。
周陵兒卻沒表現出來,雙腿勾住他的腰,“你感受不到我對你的想法嗎?”
于川延哪裏還控制得住,低頭含住她的嘴唇。
即使恨也無所謂,恨我的人多得去了。
于川延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