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短信帶給程肅的震撼不小,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沒,沒打算睡覺,結果睡着了。”
說着起身走到他身邊,拿過他手裏的食材,“我來。”
裴砺把東西給了她,程肅進廚房一看,菜差不多都切好了,隻等着下鍋。
程肅心裏暖融融的,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翹。
她住進來之後裴砺就很少進廚房,除了有時候她做飯的時候裴砺突然壓着她做壞事,做飯就别提了,不管你在哪到點了直接把你抓回來。
鍋裏滋滋的響,程肅美得都把唐離的話給忘記了。
晚上程肅吃得少,吃了大半碗就不吃了,而裴砺已經解決了兩碗。
裴砺看了眼她嘴角的油漬,突然伸手按住她抽紙巾的手。
程肅嘴裏都不敢動,眨眨眼睛看着他。
“再吃一碗。”
程肅立刻皺起眉頭,“吃不下了。”
裴砺眉頭皺得更厲害,帶着威脅的氣息,“平時不是吃得挺多麽?怎麽這麽點就吃不下了?要我喂?”
程肅想把手抽回來,奈何裴砺壓得緊緊的,她把嘴裏的飯咽下去,拿起筷子接着吃,裴砺見她乖了,才把手收回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裴砺越來越嚴格了,特别是生活上,稍微有一點差強他意就得糾正過來,程肅還在适應階段,多少有點不習慣。
好不容易再吃下小半碗,程肅撂下筷子,“真不能吃了。”
這次裴砺沒再強求,自己也吃飽了,放下筷子讓她去洗碗。
飛快的洗了碗,程肅跑出來坐在沙發上,緊緊挨着裴砺。
裴砺正在看新聞,把别扭的程肅抱進自己懷裏,手伸進她的衣服摸到她的肚子,笑道,“都吃鼓起來了。”
程肅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天氣一冷你就不讓我出門,我很久沒運動了,有點肉是正常的。”
她說得無所謂其實話裏意思多着呢,你不能嫌棄我,是你讓我這樣的。
裴砺也聽出來了,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肉了不少的臉頰,“是很久沒運動了。”
天氣一冷程肅每天就隻做幾件事,伺候他起床,伺候他吃飯,晚上暖了床還要負責把他喂飽。
摸着她肚子上的肉,裴砺心裏有說不出的成就感,比當年單打獨鬥創業成功差不了多少。
程肅的體質好,但是不容易長肉,吃十天夜宵胖不了一斤,一頓少吃就瘦回去了。
裴砺拿出筆記本,把早就準備好的東西給程肅看。
程肅看了一會問,“你要去爬山啊?”
裴砺說,“給你報的。”
程肅仔細看了看報名地址,心裏一驚,“一個星期呢?”
“嫌少?”裴砺就等着這句話似的,不給她機會選了兩個星期,然後給她看,“那就兩周好了。”
程肅,“……”
裴砺報的是附近的山,高入雲霄,爬到頂往下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而且沒有一點信号。
他報的是旅遊團,說得好聽其實就是找虐的,這麽大冷天的誰去爬山啊?程肅發現他就是故意的。
裴砺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一樣,心有靈犀得可怕,“我就是故意的。”
程肅用手指戳着他的肩膀,“你去嗎?”
裴砺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搖頭否決。
程肅心裏空了一下,“爲什麽突然要我去爬山啊?”
而且一去就是兩周,回來一次時間都緊迫。
“你不是說你少運動麽?你本來就不怎麽中看,要是胖了還怎麽用?”
程肅那叫一個無法理解,這話說得太勉強了,誰整天吃她豆腐啊?誰啊?
不過想是這麽想,程肅越想越覺得裴砺是嫌棄自己了,安靜了一會就想從他身上下去,卻被裴砺一把扣住腰。
程肅低着頭道,“你把錢退了呗,反正家裏有健身房,哪兒不是一樣。”
她是舍不得跟裴砺離開那麽長時間。
“退不了。”裴砺語氣相當生硬。
“你那麽有錢,這點錢也不算什麽,我就……”
裴砺打斷她,“你要想繼續頹廢下去可以不去。”
程肅定定的看了他一會,一腦袋砸在他肩膀上,嘟哝道,“我從明天開始少吃點。”
這句話就跟挑釁似的,裴砺狠狠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咬牙道,“你還敢少吃點?以爲你這破胃經得起折騰是麽?”
那一巴掌力道很重,程肅被打得背脊都挺了起來,崩得緊緊的,在他耳朵邊賭氣的哼了一聲。
但是她心裏甜啊。
忍不住想笑了。
第二天就出發,程肅帶好裝備,出門之前想,試探那事兒就再拖拖吧。
程肅一走,裴砺回到公司已經有幾個人等着了,看樣子等了很久。
任景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拿好裴砺的行李和電腦,“裴先生,隻有半個小時了。”
從公司開車到機場還要十多分鍾,他走之前還要吩咐一下注意事項,其他人都忍不住嘀咕,裴總這時間掐得真準時。
其實原本時間很足,機票買的是十點的,裴砺六點鍾就起床了,因爲要走,把程肅裏裏外外吃了一遍再走的,所以弄到現在才來。
簡單說了幾句話,裴砺踏上了去國外的飛機。
這次出差行程遠,做完事要一個多星期,他擔心把程肅一個人留在家裏憋壞了,才讓她去爬山。
轉移注意力比較好。
想起程肅那滿臉不情願的樣子,裴砺靠着椅墊笑了笑。
這時任景打趣道,“還以爲裴先生也要帶程小姐去。”
因爲他覺得他家裴先生已經魔怔了。
裴砺笑容淡了下去,沒有說話。
這次出差回來還要回家一趟,他不能帶程肅回去。
想到這裏裴砺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任景偷偷看了一眼,便不再說話。
一同去的還有一個資深律師,任景高價挖來的,一個文文靜靜的女人,留着齊耳短發,渾身上下純天然,但是腦子很珍貴,在律師界出了名的一把手。
她這次能過來給裴砺做事不是因爲任景放出來的錢,是因爲裴砺。
這事誰都不知道,但是誰心裏都清楚。
這不是稀奇事,自打裴砺的真實身份公布,上門讨好的人數不勝數,故意下套讓他鑽的每天都在發生,任景忙裏忙外像個小陀螺一樣。
陳小微是第一個,讓她覺得自己身份特殊,加上對自己的身材臉蛋自信,每天晚上都做夢自己跟裴砺好上了。
頭等艙的人不是很多,裴砺坐在靠窗的位置,戴上眼罩休息。
昨晚上做到很晚才睡,早上起來又接着做,需要補點眠。
他睡得淺,身邊坐下來一個人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根據味道知道不是任景。
是個女人。
裴砺知道她是誰,他也知道這個女人的目的,但是這幾天需要她,還不能撕破臉。
陳小微看見裴砺沒有拒絕,就大膽的坐下來,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側臉看。
從頭發尖一直往下移,鼻梁,嘴唇,下巴,喉結……衣領整潔幹淨,指甲修飾得一絲不苟,每個細節都照顧到了,讓陳小微對他的愛慕又多了幾分。
其實裴砺這一身都是程肅捯饬的,别說指甲了,就連内褲顔色都是程肅挑的。
對于裴砺來說,陳小微的視線沒有任何影響力,他還能睡着。
要是換做程肅,别說睡了,這麽盯着直接都能硬。
程肅去景區交了資料之後,當天就跟着他們上山了。
裴砺報的是最貴的,待遇很好,人也很好相處,程肅很快就适應下來,一路爬一路拍風景,還會有其他活動。
過去兩天程肅面上很開心,一到睡覺的時候輾轉到半夜都睡不着。
帳篷是臨時搭建的,她單獨睡一個,被子很暖和,但就是睡不着。
她想裴砺了。
手機沒有提示,她白天一直沒空,上個廁所都會拿出來看看,沒看見裴砺的未接電話或者短信,她當時都覺得委屈。
他那麽閑,都不問問她爬山怎麽樣。
實在睡不着,程肅爬起來拉開拉鏈,寒風呼呼吹進來,她連忙又拉上。
手機電滿格,程肅爬進被窩暖着身子,綠幽幽的屏幕光打在臉上,她沒有絲毫睡意。
突然手機震動了一下,程肅還沒來得及高興,一看内容眼睛又暗淡了下去。
是一個同伴發來的,問她睡了沒有。
程肅沒心思回,很快又發來一條,他說他叫吳建軍,程肅想了想,好像是那個高個子男孩子,相當受歡迎。
程肅自然明白他問候自己的意思,白天一起走的時候他就頻頻示好,程肅明着拒絕了,反而讓他臉皮更厚。
電話号碼可能是團隊領頭的出賣的,程肅一門心思在裴砺身上,沒有多想,最後實在忍不住撈起手機給裴砺發了條短信。
三分鍾之後裴砺回複,
裴砺看到短信的時候正在跟對方談判,這邊是大中午,程肅那邊已經是深夜了,熬夜麽,記下了。
程肅高興得不能自已,問,
其實不用程肅明說,裴砺就知道她想自己了,看着短信他就笑了出來。
談判場面的氣氛瞬間有點古怪。
裴砺翹着腿把玩着手機,聽見沒聲音了撩起眼皮,“完了麽?完了我請吃飯。”
任景在一邊小聲提醒,“裴先生,剛剛開始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