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那一腳太有殺傷力了，耀武揚威的于川延直接跟頭栽地，狼狽的摔在勾勾裏，自行車的輪子刺溜刺溜轉。

程肅還沒來得及笑，本來死死護着自己的裴砺突然松開，抓住她的手看傷勢。

程肅道，“還好。”

“還好？”裴砺臉色很臭，“我挨了好幾槍，當我沒感覺？”

程肅，“……”

其實真的好疼啊，疼得冷汗都出來了。

裴砺把程肅抱着，撿起于川延身上的玩具槍，搖了搖，子彈充足，居高臨下如君王一樣用槍口對着于川延。

于川延連忙要爬起來，“别打臉行嗎？”

裴砺聞言調轉槍頭，直對他的臉。

砰砰砰打得無比爽。

打完之後裴砺抱着程肅，踩上自行車趕往酒店清理被打傷的地方。

程肅把衣服脫下來，讓裴砺給自己的後背擦藥酒。

“你不覺得掃興嗎？”

裴砺冷冷開口，“我沒打死他确實很掃興。”

程肅心裏亂跳，無論背上傳來的溫度，還是裴砺說的話，都能讓她理智亂成一團。

擦得差不多了，程肅死活也要看看裴砺的，裴砺不樂意，程肅掀開他的衣服一看，不過紅了一點，一點問題都沒有。

“怎麽皮這麽厚？”

“那是肌肉。”裴砺不懷好意笑道，“肌肉不結實，怎麽在床上滿足你。”

程肅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巴，“呵呵。”

裴砺盯着她的臉，目光灼灼。

程肅迎着他的目光，問，“怎……”

裴砺的吻突然堵了上來。

淺嘗即止，裴砺将程肅扣在懷裏，聲音低沉道，“我不需要你爲我做出那樣的犧牲，我既然選擇保護你，就有能力能保護你。”

程肅了然，他說的是自己替他擋玩具子彈的事。

“鬧着玩啊，沒什麽。”程肅聞着他身上的味道，“謝謝你裴砺……但是，你能松一點嗎？你這樣勒着我後背好疼啊。”

裴砺無情道，“活該疼，誰讓你那麽蠢。”

程肅，“……”

再次看見于川延，人基本是廢了。

他躺在太陽傘下的涼椅下不停的哀嚎，臉上還戴着墨鏡口罩，遮得嚴嚴實實。

裴砺和程肅從他面前過，他就叫得更歡實，跟哭喪似的。

兩人在隔壁椅子上坐下，程肅問裴砺，“他是不是抄小路了？不然怎麽會在我們前面？”

裴砺淡淡嗯了一聲，瞥了于川延一眼，沒有表示就算了還一臉鄙夷。

程肅也鄙夷他。

“那玩具槍哪來的？”

裴砺的眼神驟然一冷，“終點站有賣的，當時我想誰輸了就脫褲子挨槍子。”

程肅啞然，感情自作孽啊。

“不過這懲罰有點幼稚了啊。”

裴砺看着她，“脫光了，打xx。”

程肅，“……那這次算誰輸？”

“我們。”裴砺不要臉道，“不過他沒發言權了，反正他打不過我。”

程肅，“……哦。”

一天黑溫度就極速下降，于川延睡了一下午特别興奮，把裴砺和程肅從床上拉下來，非要陪着他吃燒烤。

自烤自燒就算了，于川延還是個手殘，烤了半天沒烤熟一串，裴砺都吃了一大半了，饞得他口水直流。

他一步一步挪到裴砺身邊，笑嘻嘻道，“給我烤一串行不？”

裴砺将竹簽上最後一塊肉咬進嘴裏，然後把簽子給他。

于川延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

這時一串烤好的雞翅遞過來，于川延扭頭一看，是程肅。

于川延傲嬌道，“我不吃女人的東西。”

說完咕咚咽一口口水，死盯着那雞翅。

程肅不計較，道，“吃吧，我當沒看見。”

于川延慢悠悠的接過來，想說點什麽挽回自尊，裴砺開口道，“懦夫。”

于川延，“……”

反駁也要把雞翅吃了。

結果剛咬一口，差點把他的晚飯吐出來。

程肅笑吟吟道，“不好意思拿錯了，那串我還沒烤來着。”

于川延大聲囔囔，“沒烤你還沾佐料？你還遞給我？”

呸呸呸吐好幾口，一嘴巴的腥味兒。

裴砺一隻大手拎着他脖子往後一提，“愛吃吃不吃滾！”

程肅笑個不停。

吃飽了，三個人排排躺，吹着涼風裝着逼。

裴砺有點事先離開一會，程肅覺得地上涼，改坐着。

于川延斜了她一眼，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扔給她，然後繼續看天上不存在的月亮。

“謝了。”程肅把外套攤開，然後坐上去。

于川延，“……”

這裏極其安靜，湖邊有蛙叫聲，蛐蛐叫，聲音純天然，仿佛身處原始森林，又帶着親切感。

于川延語氣認真，“你們怎麽打算的？”

這是今天第二個人問這樣的問題，程肅聽到還是心亂如麻。

“聽裴砺的意見。”

于川延扭頭看她，“你真是他情婦啊？”

程肅道，“他沒有老婆也沒有女朋友，怎麽說是情婦。”

于川延哼笑一聲，“估計連這個身份都算不上。”

程肅不動聲色的抓緊衣服，不發一言。

“你知道他的家庭背景麽？”于川延問，字字逼人，“還是你是帶着目的接近他的？”

程肅思索了一會，問于川延，“我可以愛他麽？”

于川延毫不猶豫的搖頭，“你不配。”

這三個字像一把刀，插在程肅的心口上。

于川延和裴砺的關系多好，基本上可以趕上他親自開口了。

所以這三個字就算是從于川延嘴裏出來，也足夠給程肅造成成噸的傷害。

以前在程肅的愛情觀裏，沒有配不配，但是她知道門當戶對幸福才實際一些，如今遇到裴砺，她什麽都不具備，也開始動搖，問自己哪裏配得上他。

“不要覺得裴砺這麽護着你是對你有心思。”于川延繼續打擊她，“他隻是對自己喜歡的東西特别在意，他沒談過戀愛，但是知道什麽是愛。”

程肅沉默以對。

“你再喜歡一樣東西也會有膩的一天。”

程肅終于開口，“他喜歡我，我喜歡他，感情可以培養，即使這樣也不行麽？”

“行。”于川延道，“但是我說了，你不配。”

程肅心裏沒由來湧上一股無力，讓她無比煩躁。

回到酒店，程肅發現裴砺不在，她也沒了心思打電話找他，拖着玩了一天的身子去浴室洗澡。

她洗了很久，躺在浴缸裏腦子裏全是遇到裴砺之後的回憶，越是控制就越想，想得她鼻子發酸。

出來時發現裴砺回來了，翹着腿坐在沙發上玩電腦，看見程肅出來他把電腦合上，淡淡道，“我以爲你要躺在那躺到天亮。”

程肅餘光一掃，看見櫃子上多了一個袋子，拿起來一看是防過敏的噴霧和止癢的藥，還有助消化清腸胃的。

裴砺說，“你晚上吃了那麽多肉，晚上吃點藥，明天早上上廁所不會費勁。”

程肅心裏一暖，但是心口卻尖銳的痛起來。

“謝謝。”

要是你是個普通人多好，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愛你。

今天太累，程肅很早就睡了，裴砺照常抱着她，以保護的姿勢。嗅着他的味道，程肅想，就算是露水情緣，我也想把它愛到極緻。

……

在度假村玩了一個星期，三個人才收拾東西回去。

這幾天他們沒少玩，拍了很多照片，程肅手機裏是風景，裴砺手機裏全是床上見不得人的東西。

這事程肅不知道，回去的路上程肅翻着翻着翻到了，臉一紅，暗地裏掐了裴砺一把。

裴砺睜開眼睛，“怎麽？”

程肅小聲道，“你幹嘛偷拍我們那個的照片？”

裴砺立刻會意，笑道，“你要是害羞可以加個鎖。”

程肅無地自容，捏着他的手機威脅道，“信不信我拍你的發網上去。”

“那你的情敵可就多了。”裴砺把手機奪過來，給相冊加鎖，“要設置什麽密碼？”

程肅咬牙切齒，“不用設置，删掉！”

“你的生日好了。”裴砺自顧自說着，飛快的輸入數字，然後設置成功。

程肅被他這麽娴熟的動作弄得一愣，然後問，“你知道我生日？”

“我還知道你屁股下方右邊大腿有一顆痣。”

“……”

回到公司，裴砺像以前那樣忙碌起來，經常忙到晚上不回家，以前裴砺多晚都會回來睡的，可這幾天連飯都沒空回來吃。

程肅每次睡不着的時候摸到手機又放下，她該以什麽樣的身份去問裴砺爲什麽不回來睡覺？

空蕩蕩的房間，沒了某個人的溫度，被窩裏是暖的，可是程肅怎麽都睡不安穩。

接着過了幾天，程肅實在憋不住，晚上吃了晚餐收拾了一下，拿着一件裴砺的厚外套去了公司。

天氣轉冷毫無預兆，路邊有推着車子賣烤紅薯的老人，程肅看着燈光下的白煙特别溫暖，就買了兩個。

一大一小，握在手裏很暖和。

烤紅薯的溫度似乎融進了心裏，程肅一路的心情都很愉快，想着馬上可以看到裴砺，忍不住步調加快起來。

上次程肅通知放假泡溫泉，員工們對她的印象更好了，看見她來熱情的打招呼，還給她糖吃。

程肅不好拒絕，就把糖收進了口袋裏，拿着紅薯袋子敲響辦公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