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肅換好了衣服出來，裴砺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道，“裙子不錯。”
程肅手提着裙擺朝他走去，圓潤的肩膀和精緻的鎖骨都暴露在外，裙子是按照她的尺寸做的，連胸部都露得恰到好處，裴砺微微皺了下眉，很快又恢複面無表情。
程肅擡頭看着他，“裴先生爲什麽帶我來買衣服？”
裴砺轉過身去，“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程肅手緊了緊，跟着走出去。
任景的車停在大門口，商場幹淨奢華的紅地毯一直蔓延到車門，程肅的高跟鞋直到上車也沒沾到一點灰塵。
任景對着程肅笑道，“裴先生的眼光果然精準，這一身很适合程小姐。”
程肅把裴砺那句話還給了任景，“裙子不錯。”
任景隻是笑，上了車。
裴砺目光幽幽，一直鎖在程肅身上。
程肅轉頭看他，“這條裙子價值不菲，好像和裴先生那一身不太搭配。”
裴砺終于勾起笑，“你隻管穿就行了。”
程肅不知道他的用意，隻好問，“裴先生說要帶我去見前男友？”
“嗯。”
“可是……”
裴砺出聲打斷她，“你的話有點多。”
程肅噤了聲，裴砺明顯不悅了。
但是程肅還是開口道，“我有知情的權利。”
任景這時突然插嘴道，“程小姐再等等，馬上就到了。”
程肅這才不甘的閉了嘴，扭頭看向窗外。
車子開過的地方都是繁華地帶，程肅隐約有種預感，這一趟不會白來。
此時天已經黑透，下車的時候裴砺親昵的過來摟着她，程肅沒有掙紮，感覺肩膀一熱，是裴砺的外套。
程肅怔了怔，裴砺隻穿了一件襯衫，胸肌若隐若現，但是這時候天氣很涼了，他把外套給她不是活受罪麽。
程肅把外套取下來，“謝謝裴先生，我不是很冷。”
裴砺用力扣着她的腰，又重新把外套給她披上，帶着裴砺餘溫的外套很暖和，程肅聞着他的味道，心裏蕩了蕩。
他的臉湊下來，輕聲問，“程小姐這是關心我？”
程肅沒有躲避，淡定道，“如果披着外套，就可惜這裙子了。”
裴砺嗤笑，聲音近在咫尺，程肅轉過臉去，看到門口出來迎客的江城天。
她猛的抓住裴砺的手，不知覺的往他身邊靠了靠。
跟着江城天出來的，還有許久沒見的林澈。
林澈長相并不大衆，随意打扮一下就足夠潦倒未成年少女，加上能說會道，在向遠很吃香。
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出來的，有沒有看見她和裴砺親昵的舉動。
裴砺摟着程肅過去，和江城天打招呼。
江城天目光赤裸的上下打量着程肅，聲音像極了油膩的暴發戶，“喲，這是裴總的新歡？怎麽裹得這麽嚴實？”
程肅低着頭，聽見裴砺說，“女友。”
然後低頭看了看她，接着道，“天氣有點冷，可不能讓我的寶貝着了涼。”
江城天哈哈大笑，“裴總可吓到小的了。”
程肅抓緊裴砺的手，撓了撓他的掌心。
裴砺扣緊她，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說了兩句就摟着人進去了，到了金碧輝煌的大廳，程肅終于擡起頭來，深深呼一口氣。
裴砺道，“你前男友的眼睛差點就掉在你身上了。”
程肅勉強應付，“大概是看到我的新歡是裴先生，有點不甘。”
裴砺不說話，隻是低頭看着他們抓得泛白的手。
程肅立刻松開他，轉移話題道，“裴先生爲什麽帶我來這裏？”
這個地方到處都是大人物，而且裝潢明顯是慶祝，一點都不像是向遠要和江城天解約的前兆。
裴砺去拿了一杯溫水過來，“這是向遠集團的升職宴。”
程肅手一抖，差點摔了杯子。
“升職宴？”
“先别急着驚訝。”裴砺摩擦了一下程肅的嘴角，目光懾人，“隻管看戲就好了。”
裴砺說得沒錯，這确實是一場互相攀比的升職宴，主辦方是向遠，投資方卻是江城天，向遠不過是個幌子，說到底也就是江城天覺得無聊打發時間玩的。
看着他們嬉皮笑臉的模樣，程肅眉頭越皺越緊。
程肅一個人坐在一旁，目光追随着裴砺的身影，身邊什麽時候坐了一個人都不知道。
“小姐很面生啊，是哪個總裁的女伴？”
程肅轉過頭來，看見一個畫着濃妝的女人。
女人很漂亮，香水味也很濃，程肅隻化了一個淡淡的桃花妝，加上裙子顯得清純可人，和眼前的人完全兩個系列。
程肅客氣道，“第一次來，是裴總的女……朋友。”
她想說女伴，但裴砺之前說了是女友，那她就不能說漏嘴了。
“裴總？”女人往人群裏看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了奪人眼球的裴砺，話裏帶笑，“啊，是他啊，小姐可享福了。”
程肅笑着點點頭。
女人又看向人群裏，臉上都是幸福的神情，“裴總應該隻是玩玩吧，小姐可别上心，官場最不吃這套了。”
程肅面無波瀾，裴砺确實很會玩。
“我可不一樣，我和他是自由戀愛，和工作沒關系，按理說他才應該是今天的主角兒，聽說就爲了慶祝他升職呢。”
程肅心不在焉的聽着，目光肆無忌憚的跟着裴砺走，裴砺觥籌交錯間淡淡瞥她一眼，程肅連忙收回目光，聽見身邊的女人問，“你知道我男朋友是誰嗎？”
程肅爲了緩解剛剛被裴砺看那一眼的尴尬，随口問道，“是誰？”
女人無比自豪，“就是向遠集團的總經理啊，林澈！”
此時裴砺又看向程肅，程肅卻無心再躲，臉上血色退盡，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林澈……
程肅很快整理思緒，看不出來震驚，調侃道，“前幾天才聽說是個總監，現在都升職成總經理了。”
“那可不，今天還要升呢！”
程肅冷笑，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這幅春風得意的姿态能維持多久。
女人陪着程肅坐了沒一會，就跑去和林澈一起敬酒了，程肅遠遠的看着這對璧人，無論是酒力還是口才，自己都比不上她。
恍惚間，一道黑影壓了下來。